“十分钟后准时到,你先盯着,别轻举妄动。”宁时谦叮嘱。
“嗯。”宁至谦正常车速,转弯,渐渐滑入门店所在那条街,目光迅速扫视周围环境,并没有见到任何人,路边的车位逐一停着车,夜,静得没有一丝异状。
如此地平静,倒让他觉得不寻常了,哪里出了问题?
他拿出手机,和宁时谦分享了自己的位置。
忽的,停靠在路边的一辆车车灯亮起,并且迅速起步,飞驰而去,速度快得惊人。
就是这个吗?!
他一踩油门,也飞一般地跟了上去。
他知道露陷了,可是却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只能飞车猛追。
一时,凌晨两点的马路上,上演了一出深夜飙车。
而那套密闭的房子里,阮流筝守着受伤的薛纬霖,心急如焚。
薛纬霖的血渗透了包扎的纱布,将之染成一片红色。她摸了摸他的手和额头,都是触手冰凉,嘴唇也愈加苍白。
阮流筝轻轻叫着他,“薛纬霖?薛纬霖?”
薛纬霖应了一声,“嗯?”
听这声音,已是十分虚弱。
她心中着急,冲着那些看守喊,“他不行了!必须送医院!再耗下去会出人命的!”
那些人看了她一眼,根本无动于衷。
她还想着用老手段来逼他们就范,“如果你们不送他去医院,我也不会救里面那个人!大家一起死好了!”
然而,这一次这一招却不管用了。那些人听了之后,只冷冷地道,“那就一起死好了!”
而另一个人则冷笑,“得寸进尺了?你以为让你一回这招就百试百灵?不暴露我们的前提下退一步,求着你救老大!我们自身不保了还能让着你?别做梦了!劝你还是老实点!没准你做完手术我们还能放你回去!”
对于这样的人,阮流筝一时也没了辙,看着虚弱地伏在地上的薛纬霖,她既难过又忧心。
薛纬霖却气息虚弱地劝她,“别担心……我没事……”
阮流筝低声哽咽,“你别说话了,保存体力吧,说来都是我连累了你。”
薛纬霖苍白的脸色透出微微笑意,“别胡说,是个男人都会……拔刀相助的……就算不是……你……是别的人……我也会……这么做……”
正说着,一名看守的手机响了,那人接听,手机里传来急迫的声音,“我出事了!被人跟上!那个女医生使诈!来的是她那个男朋友的车!我在往和你们相反的方向开!但是我估计撑不下了!警察也跟着我!你们自己看着办!”
一段急切的话语之后,电话便挂断了。
接电话的人骂了一句脏话,目光凶狠地盯着阮流筝。
阮流筝意识到出事了,心中有些发怵,可表面却装不知,仍然平静。
“怎么回事?”叫阿九的问他。
“这个臭xx!”那人指着阮流筝,“使诈把她男朋友招来了!现在老三在被人追!要我们自己看着办!”
阿九明显比其他人要狠些,上来一把揪住阮流筝的头发就是两个耳光!
阮流筝被扇得脸颊发麻,嘴角淡淡腥味,也没说话,反正任何话都是废话。
一旁的薛纬霖却不淡定了,已是十分虚弱的身体,又被绑着,仍然滚着过来,朝阿九一冲,“放开她!”
阿九怒火被挑起,一脚踢在薛纬霖伤处,已被血染红并颜色变暗的纱布上又渗出一层新血来。
“薛纬霖!你别乱动了!”她真担心这伙人一旦亡命起来就会下杀手。
阿九还要继续打薛纬霖,被人阻止,“阿九,别耽搁了!我看我们还是跑吧!再耽搁下去,只怕老三扛不住,警察迟早找到这里。”
阿九听这话倒是不错,狠狠地在薛纬霖身上踩了一脚,“收拾东西!走!”
“那……老大还带走吗?”逃命之际,人人开始为自己着想,有人想要甩包袱了!
阿九想了下,“带啊!不带我们哪有钱活下去?下半辈子怎么办?还有这女人!也得带上!能救老大就救!不能也是个人质!”
“那这个废物呢!”有人踢了一脚薛纬霖。
“不管他!”阿九挥挥手。
有人进去把躺在床上那个伤者背了出来。
“你们……”伤者脸色比薛纬霖还灰白得厉害,说话有气无力。
“老大,我们要带你走了!这里不安全!生死攸关,兄弟们不能抛下你!”阿九说。
而后,有人拎起了阮流筝,迅速往外撤。
阮流筝不断回头看地上的薛纬霖,想过是不是求情把他带走,不要扔下他,可这个念头刚起,她就骂自己脑子抽风,跟着去不知是死是活,留在这里,生机大多了。
出去的时候,她看着过道上她曾摔过的地方,墙壁上一抹血痕,地上一粒扣子,血痕是她用戒指划破自己的手印上去的,扣子也是她在车上时嗔看守不注意将衣服上的拽下来的,会有人经过这里吗?会有人找到这里吗?看到这两个印记,会知道这层楼有问题吗?
她被带进了电梯。
这一次,她没有被蒙住眼睛,也松开了她脚上的绳子,只手还绑着,胶带又缠住了她嘴巴。
一个人背着伤者,两个人挟持着她,其他人,也都围在她周围,显然,要逃跑的可能性为零。
她再次被拎上了一辆商务车,车开上马路之后,她惊讶地发现,这竟然就是她家斜对面的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