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那守卫,陈夫人母子是往何处去的?
对方说了之后,韩忠便低声说道:“约莫两里路左右。”
那也就是一千米,刘瑜也来不及去备马了,对韩忠说道:“忠伯莫忘所托。”
然后就教韩忠身边那护卫带路,领着李宏等人,撩起衣袍便跑了过去。
跑了十来步,高俅在边上道:“先生,小人识路。”
“你们跟着府里护卫,注意搜寻那相府的轿子!她真的去医馆的可能性并不太大,多问路人,相府轿子的走向。一会十五叔发现不对,肯定会赶过来会合!我和高俅先抄近路!”
刘瑜对着李宏说了一声,便教高俅带路。
这年代很少有人玩儿跑步的,特别是中长跑,倒是高俅、杨时跟着刘瑜身边,有了些基础。兼之高俅原本就是踢气球的高手,身体灵巧;杨时又是个最尊师重道,刘瑜怎么晨练,他就咬着牙跟着学。
所以这三人奔跑起来,跟李宏那些披着重甲,一起步就甲叶“哗哗”作响的亲事官,那完全两回事。他们压根就不是沿着大路跑,两里路的距离,对他们来讲,几乎完全是沿着直线跑,怕是只有一里路多点,遇着围墙,直接蹬两脚就翻过去,一路惹起无数狗吠鸡叫。
五六百米的距离,就算是有障碍,刘瑜和杨时,跟着高俅飞奔而过,也不过是半炷香左右。
医馆刚开门,门口却有不少人在等,黄河水患,灾民聚在一起,难免各种病患交叉传染。
还好高俅在这大名府的市井之间,已颇有些名气,有不少人见着高俅,便抱拳唱礼,口称哥哥的,所以刘瑜等人插队的行为,倒也没有招惹出什么问题。刘瑜低声对高俅吩咐了,后者便向方才跟他唱礼的闲汉问道:“可有见着相府的轿子过来?”
“是有,便跟哥哥前后脚到的,那轿方才从那头回去,出来个美貌小娘子,一身素,带着个拖油瓶,进了医馆。”、“那小娘子看着不是第一次来,伙计见着她,便教大伙让开,说是小孩有急症,要给她们先看。”
刘瑜听着,扯了高俅一把,带着杨时便奔入内去。
店里在煎药的两名伙计,见着刘瑜就这么闯入,起身来拦,刘瑜冷声道:“坐堂的医生,方才入内的母子,在哪里?”
那两个伙计刚要呛声,高俅却把两角碎银子塞到两人手里,于是两个伙计便笑道:“高家哥哥客气了。我家坐堂的先生,在里边那一间,给小娘子的孩子看病,那娃儿也是可怜,得了失魂症。”
刘瑜脸色一变,冲入厢房,哪里有人?
杨时随后入内后,不禁咬牙道:“这贱人好深的计较!”
“她跑不了。”刘瑜阴着脸冷冷说了一句,用脚在地上左右踩踏了一阵,却是没有什么空泛的声音传来,看来不似有地道。这时李宏带着人手也奔了过来,连同吴十五和张二狗带着的人手,也前后赶到。
刘瑜看了窗户,又出了房间看了围墙,皱着眉出了门,招手教方才几个闲汉过来。
看那几个人磨磨蹭蹭,高俅便是知机的,低声斥道:“兄弟怎么没眼色?这却是我家先生!”
那几个闲汉方才热络起来,刘瑜便问道:“那母子入得内去之后,可有病患出来?”
“有一对夫妇出来,说是妻子得了天花,身上罩了黑袍,脸上蒙着黑巾,大伙都怕传染,纷纷避开教他们离去。”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高家哥哥,从那头翻了墙过来时啊!”
“往何处去了?”刘瑜急急问道。
看那闲汉指了路,刘瑜便指着那带路的护卫:“我给你十人,你在这医馆里搜寻一番,如无意外,应能找到那陈夫人的孩子,小心他可能是侏儒之类,不要小看他的攻击力!”
说罢领了其他人,沿着闲汉所指的方向奔了出去。
奔不到二十步,便有一处分岔路口。刘瑜做了个手势,李宏应了一声,蹲下看了半晌,却很难做出判断,刘瑜没有再犹豫,直接下令:“你带八人向北。”
“诺!”李宏马上带着八人就向北边奔去;
其余五六个亲事官和吴十五、张二狗,以及杨时、高俅等人,随着刘瑜向东南追了过去。
刘瑜等人奔出大约二百余步,便见着一对夫妻模样的背影,那妻子正是一身的黑袍,正搀扶着走进一间酒楼。那酒楼门口,两个伙计,正在下门板,方才下了两片门板,还没开张。
“你们回去召集其他人!”刘瑜马上就下了果断,指了两个亲事官回去召集人手,领着其他人就冲了入酒楼。
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陷阱,但如果迟疑,很可能对方马上就会再度转移,通过之前一连串的事件,刘瑜觉得这个对手,要比自己之前任何一个对手,都更加可怕,心计更加深沉。但不论如何,对方只有两人,一个还是女性,这边四个亲事官都是披了甲的悍卒,还有吴十五、张二狗,怎么也不至于拿不下。
方才一冲进去,身后一暗,却是那两个伙计把门板上了回去。
然后便听着刀剑撞击声响起,吴十五暴吼声:“结阵!入娘贼的,铁鹞子!铁鹞子!”
之前在门口上门板那两个伙伴,还有刚进酒楼那对“夫妇”里的丈夫,立刻就把吴十五、张二狗还有四名亲事官副到了角落里。
这时二楼有烛光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