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那冰凉的手另一只移到了她的脖子之处,接着猛然卡住。
这样的举动让敏昭仪忽然把一直含在口中的东西咽了下去,然而在她还没来得及反胃时,便听得耳边幽幽的女声再次响起。
“本宫一个人寂寞得很,昭仪来陪本宫吧……”
接着她便感觉脖子处的手越收越紧,她想反抗,却没有力气,极度的恐惧让她根本使不出力气来,只能任由对方掐着她。
慢慢地,她感觉到自己呼吸越来越困难。
接着忽然失去所有力气。
手也垂落下去。
眼见她昏死过去后,阿月才慢慢收回手,接着将覆盖在掌心之上的粗糙的帘子拿走,同时将自己方才从怀中拿出的那块干肉也收了起来。
啧。
看着面色青白昏死过去的敏昭仪,阿月心中冷笑一声。
接着在床边坐了下来。
显然,她没打算现在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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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欢殿外,若月已经等了很久了。
因着魏王妃让她留在外面,所以她没有跟着对方进去,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对方却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
再加上里面没有任何动静,若月便愈发担心。
她甚至想着,若是再半刻,王妃还是没出来,她就干脆直接进去算了。
虽然敏昭仪如今已经形同废人,但她也还是担心对方会伤了王妃。
这样想着,她于是又往殿门处靠了靠,打算过会儿便进去。
结果刚到门边,殿门便忽然被打开来。
“王妃!”看着完好无损出来的阿月,若月忙喊了声。
阿月却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出来后就把门关上了。
“您没事吧?”若月赶紧问了句。
“没事。”阿月道,“她比较有事。”
如今只怕是真的疯了。
这个她指的是谁,两人都清楚。
但若月却丝毫不在意敏昭仪如何了,只是问为何她如此长时间才出来。
“问了些问题。”阿月简单说了句,接着道,“若月,你过会儿替我去办件事。”
两人往外走着阿月交代她,若月闻言便说什么事,结果还没得到答复时,便看见了在承欢殿外等着的人。
“素兰姑姑……?”若月见了整个人一怔。
第七十七章 别离滋味浓于酒(八)……
素兰姑姑是太后身边的人, 这是宫内众人都知道的。
不只是若月,阿月见了对方也马上便认出来了。
只是她没说话,直到出了承欢殿, 到了对方跟前,素兰才往前过来。
“奴婢见过魏王妃。”
在看见阿月模样的瞬间,素兰也不由得有些恍惚, 因为实在是太像了。
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见礼,告诉对方自己是长宁殿的人。
“奴婢原是想着去明义殿请王妃的, 不想到了后明义殿的宫人说王妃您来了这儿, 奴婢这才斗胆, 找到了承欢殿来。”
见她如此客气, 阿月便也和她客套了几句, 接着才问对方来找自己的目的。
素兰姑姑便道:“太后听说王妃入宫了,想请王妃您去长宁殿见上一面。”
听得太后有请时, 阿月指尖微微一顿,面上却丝毫不显。
“我与太后从未见过, 太后怎会忽然想要见我?”
在她的记忆中,长宁殿给她留下的多数都是灰暗的景象, 所以她很不喜欢那个地方。
更没想到此时以魏王妃的身份入宫, 对方居然会主动召她去长宁殿。
可如今的阿月不再是以前的皇后了,她不需要像当初一样, 考虑身为自己婆母的太后对她的看法,因而在听了素兰姑姑说这是太后的懿旨后, 她没有马上应下,反而说自己今日尚有些事待处理,可否明日再去。
素兰显然未料到这位魏王妃虽生得和先皇后一样的长相,可性子却大不相同。
这若是换了先皇后, 在听得太后召见后,必然立时三刻便赶着去了。
可魏王妃虽面上带着笑,眼底也有为难浮现,但语气却极为坚定。
显然今日不打算跟她去长宁殿。
而她话说到这程度,素兰也不能强逼着对方去,毕竟还是外命妇,她又说自己尚有事待办,因而只能应了一声。
“既如此,奴婢明日再派人去明义殿。”
这话的意思就是,明日阿月必须去长宁殿,不能再推了。
阿月闻言便道:“明日我自己去长宁殿便是,不劳烦姑姑了。”
直到素兰姑姑离去,若月才看向身边的魏王妃道:“王妃,太后如今病重,听得说每日说话都不容易,好端端的,怎会宣您去长宁殿。”
若月想起当初太后对皇后的刁难,便又续了句。
“不会又是要……”为难您吧?
她这话还未说完,阿月便摇头。
“应当不是。”她看着素兰姑姑离去的方向,声音轻缓,“如今我是魏王妃,和太后并无牵扯。”
因此也不会再为难她。
只是为何太后忽然宣她去长宁殿,这倒是让人深思。
不过这些事她暂时不打算去想,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将方才在承欢殿内从敏昭仪那儿听得的话理清楚。
“走,回明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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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明义殿后,阿月才跟若月说了自己方才在承欢殿内做的事,听得若月又是震惊佩服。
“怪道您去承欢殿前让奴婢准备了那些干肉,原来是打算用在这儿。”
当听得对方给敏昭仪喂那干肉时,若月觉得对方简直太厉害了。
“不过您摸她的时候,她竟一点没发现您的手上是盖了帘子吗?”
若说那肉不容易分辨便罢了,可难不成敏昭仪连魏王妃只是掌心之上覆了一层粗糙的布都分不清吗?
阿月便笑了声。
“若她思绪还清楚,在正常的情况下自然不难分辨。”
但昨日那情况,敏昭仪显然已经处于极度惊恐之下,又怎会有多余的心力去分析这些?
若月听后便感慨地说:“王妃,您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如今的您完全有了自保的能力。”
不止如此,还变得有仇必报了。
换了以前做皇后时,阿月只怕不会去计较这些。
更不用说去装神弄鬼的把敏昭仪弄疯了。
听了若月的话后,阿月却只是低低说了句。
“人又怎么能一直不改变?”
若她还是先前那样,便是白死了一次。
只可惜,她没能早醒悟过来,所以云容才会……
眼见她变得沉默,若月知道她应是又想到了云容,因道:“王妃,云容当初的那份认罪书是伪造的,这一年来,奴婢也悄悄查过,却查不出当初您给了敏昭仪和秦美人那璎珞上的栎苕棘究竟是如何而来的。”
这件事一直是个悬案,当初太后亲自过问都没能查出真相。
但如今的阿月却不似先前那般不了解真相了。
“这件事,关键还在于一个人。”
若月便忙问是谁。
“锦绣。”
若月闻言一怔,“王妃您是说……”
阿月便将自己当初从宫中出去后去了那当铺时听的那些话告诉了若月,接着又道:“适才我在承欢殿时,那敏昭仪被我吓得魂不附体,后来说了许多胡话,我略提了锦绣的名字,她便什么都说了。”
只可惜眼下的敏昭仪已经有些疯癫了,疯子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度。
可若不是如此去激她,她也不会在惊吓之下说出真相。
“照您这么说,当初那锦绣便是听了敏昭仪的吩咐,在秦美人的璎珞里放了栎苕棘?”
阿月嗯了一声。
“她倒也是运气好,敏昭仪被禁足,秀鸢被杖毙,她却没有事。如今也正好方便了我。”
若月便问她是要查真相让陛下知道吗?
“不。”阿月道,“我只是为了……还当初的皇后一个清白。”
如今后宫之中仍有流言在传当初先皇后因妒生恨,害了敏昭仪的孩子。
即便如今的她已经跟当初的后位没了关系,但也还是想让当初那个孟霜晚能够清清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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