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月闻言便也点点头,因为她也知道,记忆这种事,急是急不来的。
接着便看向紫苑。
“你方才说自己是从家中逃出来的,那日后如何打算的?”
毕竟要是一回去肯定还会被逼着嫁给那员外,可若是不回去,她一个姑娘,也不能一直跟着卫三。
紫苑显然也想过这个问题,可一直没有好的法子。
因为当初是她主动提要回去的。
眼下这情况,她也不好意思再提回到魏王府。
但跟着卫三也确实不是长久之计。
阿月看出了对方的为难,不知怎的,她在看见紫苑后,总觉得这姑娘有些亲切。
虽然不认识,但她却对对方莫名有些好感。
于是她转而看向一旁的魏王,尝试着开口。
“王爷,能不能……”
魏王见她这样,长眉一挑。
“嗯?”
“紫苑既然先前就在魏王府,眼下她家中又是这情况,能不能让她再回来呀?”
魏王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你想让她跟着你?”
“嗯!”阿月点点头。
对她这样的要求,魏王不是没准备,因为这些日子他从未见过阿月对一个刚认识的人这样上心。
可紫苑毕竟以前曾在行宫伺候过先皇后,而阿月又和先皇后生得如此相似……
“王爷,不行吗?”见魏王沉吟着不开口,阿月便问了句。
魏王视线转而看向跟前的紫苑,接着又看了看阿月。
最终还是败在对方期许的眼神下。
“可以。”他道,“你喜欢便好。”
阿月便因着他这句话一下变得高兴起来。
“谢谢王爷!”
她的脸上霎时扬起轻快的笑,倒叫魏王见着了也低低笑了起来。
紫苑将这一幕看在眼中。
心中忽然明白过来。
王爷对这位生得和先皇后极像的阿月姑娘,只怕有别样的心思。
然而还不待她细想,便听得魏王忽然又说了句。
“阿月,我有些关于卫三的事要单独问紫苑,你先出去自己逛逛,我叫羽卫跟着你。”
阿月一听便忙答应了声。
“好,那我先出去了。”
说着便起身,魏王见状又嘱咐了句。
“别走太远了,这林中随时都有野兽出没的。”
“知道啦!”说完这句,阿月便离开了屋子。
很快屋内便只剩下了魏王和紫苑。
紫苑原本因着阿月在时而稍稍放松的心一下又变得紧张起来。
她感受得出来,有阿月和没阿月在,魏王周遭气息是不一样的。
“王爷……”半晌后,在凝滞的氛围下,紫苑尝试着开口。
魏王却直接道:“你应该看得出来阿月和谁生得像了。”
紫苑一怔,忙应了声是。
“阿月姑娘确实和……很像。”中间那几个字她没敢随便说出来。
魏王见她谨慎起来,便笑了一声,听着似乎和以前一样和煦,可却让紫苑更加紧张。
“见过阿月的人都会将她当做那人,但你也知道,早在冬至时,皇城之后一把大火,整个长安殿付之一炬,此后举国戴孝。”
“……是,此事奴婢知道。”
“既如此,你也应该分清阿月和那人的分别。”魏王徐徐道,“适才你应当也看出来了,阿月忘了以前的记忆,如今她总想着找回以前的事,她那张脸很容易让人误会。若是你也将她认错,还将以前那些与她无关的事告诉了她,只会让她造成误解。”
“这样的事,本王不想看见。”
“明白吗?”
最后那三个字,带着莫名的寒意,紫苑听了后浑身一颤,忙应了声。
“奴婢知道了!”
她还保证,绝不会将先前先皇后的事告诉阿月。
魏王见状,眼底才逐渐缓和起来。
“你好好伺候阿月,至于你家中的事,本王会替你解决。”
紫苑闻言忙俯身要谢,却听对方又说了句。
“至于你和卫三的事……”魏王想了想,接着道,“你倒也不必过于担心,他虽沉默寡言,但既然一直带着你在身边,想来也是对你有意,待日后本王寻个合适的时机再问明他的想法便是。”
“王爷,奴婢、奴婢和卫三不是……”
紫苑没想到魏王竟直接提及这事,脸皮一下便红了,张口便要解释。
“怎么,是本王想错了?”魏王见她如此,便道,“若你对卫三没心思,此事便当本王没说过。”
这下紫苑又不作声了,只是脸色愈发红了。
显然,魏王说的没错。
紫苑一个姑娘,若真对卫三没感情,也不会这些日子一直跟着对方。
只是碍于许多原因不便开口罢了。
恰在此时,外面有人来回话说卫三回来了。
紫苑便一顿,面上更是浮现羞意。
见她这样,魏王也不再说什么,最终一摆手。
“你先去吧,本王和卫三谈谈。”
.
最后,紫苑成了阿月的丫头。
然后阿月惊奇地发现,紫苑在伺候她时似乎有些莫名地熟悉。
阿月问了对方,她却只说以前在魏王府也是这么伺候的。
也不多说其他。
而阿月见问不出什么,便也不再问了。
而与此同时,她也和魏王去了云沧城内看了几回。
发现果真如卫三所言,城中那些中毒的人越来越多。
且发作的时间十分短,有的两三日便开始性情大变,然后行为举止都变得骇然。
云沧别驾因此调集了不少人手去查,却总也没头绪。
再加上这些行为大变的人越来越多,云沧城内人人自危,云沧别驾又不得不抽掉人手日夜巡逻。
这样一来,人手便更不够了。
魏王在去了几次云沧城内后,便亲自去了云沧州府。
不过是悄悄去的。
阿月倒没跟着。
因此也不知对方跟云沧别驾谈了什么,只知道他回来后,便找了阿月,说是要先调查那些人中毒的源头是来自于哪里。
“我问了云沧别驾,他说已经将此事上书上奏去皇城了。”云沧城外的屋子中,魏王看着对面的阿月道,“只是京城离云沧深甚远,便是驿信加急,想来也来不及,待皇兄知道,云沧城内的情况只怕已经控制不住了。”
“如今之计,唯有先查中毒的源头,再继续派人找先前阿月你说的那老摊主。”
魏王说着,神色显得有些凝重。
“且这几日我也问了卫三,他说先前伏击他的人似乎是库高国的,而近些时日有似乎是库高的探子在云沧城来往。也许此事真如卫三所言,跟库高国有牵连。”
阿月闻言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
“云沧离库高极近,若从此处有怪症蔓延开来。再经南阳城到库高国,届时库高便有理由派人来大恒要个说法,届时大恒这边若是应对不当,便给了库高可乘之机。”
而之所以在云沧下毒不在库高更近的南阳,为的就是不让大恒察觉这是库高国的设计。
“你说的有理。”魏王道,“这毒传的如此快,想来应是有旁人难以察觉的方法。云沧别驾说他也怀疑过是不是云沧城外的一条溪流,可他派人去看过,河水中没有任何可疑。”
“那王爷您认为……?”阿月知道说这话不会是告诉她一个结果。
果不其然,魏王沉吟半晌,直接道:“云沧城外的那条溪流对整个城影响不小,许多人家中井水便是由那条溪流而来。”
“您是觉得还是跟溪流有关?”
魏王点头。
于是两人便决定先从那溪流重新调查。
之后的几日,阿月便和魏王特意改了装扮,扮作一般州府调查的人去那溪流。
可却始终查不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