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傍晚六点。
凌莫南再次看了看时间,夏优优还没有回来。
如果不上晚自修的话,她应该是比他早到家的。可是,却还没有回来。
一旁的文老师推了推眼镜,“二少爷,你要是忙的话就先去忙,那丫头交给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凌莫南坐在沙发上,巍然不动,“打电话给司机问问。”
有司机在,他不担心她的安危,只是,她会不会又一个人走掉?!
“少爷,学校来电话了!”
凌莫南眸色一凝,“什么事?!”
学校。
夏优优站在办公室里,面前是一张改好的数学考卷。
上面分数不错,86分。
数学老师年近五旬,穿着古板的白衬衫,严肃地看着她:“夏优优,你数学不好就不好,为什么考试要作弊?”
夏优优倔强地抿唇,一言不发。
该解释的,她已经解释过了,可数学老师不相信自己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提高这么快,她也毫无办法。
清者自清,信我者永远信我,不信我者,再多解释也是徒劳。
数学老师也听闻过前几天在德育处闹出的动静,知道她的监护人不好惹,所以态度倒还算客气,“我已经通知了你的监护人,请他来了再说吧。”
夏优优再也沉默不下去,“你通知了凌莫南?!”
“是啊!”数学老师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马上就要考试了,你还在吊儿郎当靠作弊来混日子,我能不通知他吗?!”
夏优优全身都突地紧绷起来,手捏得紧紧的。
叫凌莫南来做什么?
让他觉得自己学习不用心,所以再把自己训一顿么?!
她气鼓鼓地看着数学老师,瞪他。
“你瞪什么瞪?”老师也火了,“你这就是小偷!你在偷东西!偷看别人的试卷,偷取他人的知识,博取自己的名誉!”
夏优优怒,正准备大声反驳回去,就听得门口传来沉沉的声音——
“那你随意诽谤他人,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之下,只凭自己的主观臆断就冤枉自己的学生,你配做老师吗?”
夏优优一愣。
数学老师也是呆住。他见过护短的,却没见过一点不问青红皂白就护短的。
话音落地,昂藏的身躯已经逼近夏优优。
她吞了吞口水,看向凌莫南。
来的路上,他已经让Tony打电话给陈菲菲问清楚了事情的起因经过。
没有任何的证据,但是,他脑中浮现出的是那一晚她即便睡着了还在努力背公式的样子。
所以,他相信她。
数学老师被噎得不行,还想不畏强权地抵抗一下:“凌先生,您听我说,夏优优以前的数学成绩——”
“你过去穷,现在穷,所以你一辈子都会穷吗?”凌莫南淡淡开口。
数学老师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关键凌莫南还只是神色如常,根本就没有任何践踏别人的意思,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如果是你的女儿,通过自己的努力有了进步之后,再被别人质疑抄袭,你会相信谁?!”
数学老师瑟缩了一下,“那起码得听听老师的解释,再做判断吧?”
凌莫南拉起夏优优的手,转身就走,“她虽然小,却和我们一样,是平等的。你都不听她的解释,我为什么还要听你的解释?!同样的事,我不喜欢看到再次发生,非常,不喜欢!”
最后一句话落地,数学老师已经满头大汗地软在了椅子上。
夏优优被凌莫南牵着走出学校,久久地,还回不过神来——
天,他刚刚的话好简单,好粗暴,好直接!
可是,她真的,觉得好开心!
凌莫南将带回车上,“下次别人再这样质疑你,你就告诉他们凌氏的律师团随时等着告他们诽谤!”
心里,好暖。
夏优优正准备道谢,可却嘶了一声,倒抽了一口冷气。
“你怎么了?”凌莫南蹙眉,看向她。
“你……捏得我好疼……”
她皱眉,想要将自己的手抽回来。
凌莫南一个反手,直接将她的掌心摊开来——
里面青青紫紫,已经肿得足够半个馒头那么高。
“怎么回事?”他的声音,倏地凉了好几度。
他的掌心,好烫,说话的时候,也有气息吹进她的掌心里,夏优优咬了咬唇,心跳扑通扑通有点乱。
可他却已经猜出来,“文老师打的?”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已经又深重了很多。
夏优优咬唇,点了点头,一脸愤恨,“她假公济私!我不服!”
俊朗的眉拧得更紧,直接成了一个‘川’字,他松开她的手,将她塞回路虎的副驾驶上,直接把车开到路边的药店旁。
“不用买药了,”她怕擦药,皮肤也会因为酒精的刺激而变得红红的,“我没事。”
说完还试探性地捏了捏自己的左手,结果,疼得倒抽了一口气。
凌莫南脸色瞬间沉郁得更加厉害,“等着。”
说完就下车,到路边的药店买了一点云南白药回来,“手拿来。”
“不用了,”夏优优咬唇。
“怕疼?”他挑眉,“原来你是个胆小鬼?”
夏优优脸立刻回嘴,“你才是胆小鬼!”
凌莫南已经抓住她的手,握住她瓷白的手腕,“摊开。”
他的掌心依旧滚烫,上面的每一天纹理都充满了热度,那热度想要是钻入她的毛孔,一直烫进她的心里去。
夏优优抿了抿唇,垂眸,心跳好像更加不正常了……
即便只是牵手,可与他这样肌肤相触,她真的有点紧张。
“昨天为什么不说?”凌莫南看着那红肿的手心,眉头蹙得更加深刻。
她的手很小,上次牵她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纤细,柔软,握住的时候,像是握住一团软软的棉花。
可是现在,她的手却肿得像街边卤菜摊上的酱猪蹄。
真的,很煞风景。
“你……你没给我机会,”夏优优咬唇,语气里有点小怨念,说完还愤愤地看了他一眼,“再说,我怕我说了之后,你又要说我得寸进尺,不知满足!你这个毒舌的家伙!”
凌莫南一怔,旋即,失笑,“不知满足可不是我说的!”
“那还不是一样的意思!”想起昨晚,她又有些气鼓鼓的,觉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