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你还是怀有身孕的,不要忘记。”
凌萧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终于开口说出的,是这样一句话……
呵,真可笑,在他开口的那一瞬间,她竟还有一丝丝的期待!靖琰,我想,这段时间,我们都太急了些,或许大家该好好冷静一下了。
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又如何呢?凭他刚刚那句话,难道知道了自己便是他心心念念的皇后他便能爱自己了?呵,算了吧……
闭了闭眼,凌萧下定决心,开口道:“皇上,如果在皇上眼里,凌萧始终没有自己的位置,那么,凌萧甘愿你我,老死不相往来。”疏离的语气,平静的声音中,是多少无奈是心酸,只有凌萧自己清楚,天知道她有多着急,有多害怕这一年虚耗,她却不能救他!
可是,终究还是她太着急了,感情本就不是算计得来的东西……
闻言,靖琰淡淡睨着凌萧,老死不相往来?不行!
“萧儿……”靖琰开口,却被凌萧打断——
“不要叫我萧儿!你叫的不是我!”凌萧决然开口,对于替身这件事,她必须坚守到底,否则,非但对不起他,便是连自己,她都对不起!
靖琰叹了口气,接着道:“凌萧,三千宠爱,泼天富贵,难道还不够吗?”
凌萧轻笑,“靖琰,你未免太看不起我凌萧了!三千宠爱?!你自己该比谁都清楚,这不过是镜花水月,有宠无爱罢了!你不爱我,我可以等,可以没有任何希望地等下去,但让我凌萧做别人的替身?痴心妄想!我告诉你,替身这件事,你爱找谁找谁,我,凌萧,不奉陪!”
靖琰蹙眉,真是倔强!
罢了,给她些时间吧,等她冷静一下他们再谈。
其实,靖琰又何尝不知道让凌萧做一个替身对凌萧是怎样的不公平,但,他可以看重她,可以纵容她,却唯独不可能任她与皇后相提并论,哪怕,他曾有一瞬间对她动过心,哪怕,她于国于民有功,但,与皇后相较,不行!
哎……所谓痴情,究竟是由心还是由人,靖琰不知道,亦不想知道。
除了皇后,他心里绝不会再有另一个女子!
“停车!”凌萧喊道,侍卫应声而止,凌萧看向靖琰道:“你出去,我要穿衣服。”
靖琰倒很是配合,即便她不说,他亦是不打算待在这里了。
将车厢门打开,便跨了出去,没有再看凌萧一眼,凌萧看着那消失的背影,喃喃道:“都说智商越高的人便越是痴情,究竟是他们自己不愿爱上另一个人,还是,他们便真的无法爱上另一个人了呢……”
“琰,我还是我啊!你为什么就不能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呢?为什么就一定要把我当成过去的影子呢……”
离开马车的靖琰则轻拍了拍风的脖子道:“风,朕,错了吗?可朕又怎样做才算对呢……”长腿跨坐到风的背上,侧首道:“十三,去通知苏津,朕五日后便至景临。”
十三闻声离开,一路往景临飞跃……
而此刻身在景临的苏津则刚刚从一堆政务中抽身出来,得空来看秦霜——
“苏大人。”萍姨与妖娆见苏津前来,皆福身见礼道。
苏津微微颔首,“这些日子辛苦二位了。”笑得依旧让人觉得如沐Chun风。
萍姨见状,不禁在心里赞道:当真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啊!
“苏大人言重了,秦霜在萍姨心里啊,就像萍姨的女儿一般,看她这般,萍姨也是在心里心疼的。”萍姨道。
苏津一笑:“本是答应了萧儿要帮她照顾秦姑娘的,却无奈这几日政务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如今政务也处理得差不多了,秦姑娘便交给在下吧,妙音坊离了萍姨怕是不行。”
闻言,萍姨虽觉得苏津是个男子,多有不便,但思及丞相府婢女众多,又加她确实也该回妙音坊了,便点头道:“如此,便有劳大人了。”
秦霜还在睡着,整个人已瘦了一圈儿,可见戒毒瘾当真是件折磨人的事。
待萍姨与妖娆离开后,秦霜恰巧转醒,见二人已离开,只留下字条言明是不想打扰她睡觉才未曾当面告别的,秦霜心里一暖,无论如何,她都会坚持下去的!
小丫鬟见秦霜醒来,便依照苏津的吩咐前去禀报,苏津闻讯便来了。
秦霜起身,微微福身:“苏大人。”
苏津虚抬了下手道:“秦姑娘不必多礼,今后便将这些虚礼都免了罢。”
秦霜颔首,微微低着眸,到底是曾经的大家闺秀,礼数方面,真可谓是挑不出分毫错处,苏津心道。
“秦姑娘,自苏津回景临后,一直没来得及来看姑娘,实在是苏某的不是,今日才得脱身,便来问问姑娘,可有什么不周之处?”
秦霜微笑:“给大人添了麻烦,秦霜已然不安,又何来怪罪之说?大人府中一应俱全,秦霜不敢再有他求。”话未说完,便传来一阵寒意,秦霜震惊,莫不是要当着苏津的面毒瘾发作?!
手指紧握,极力忍耐着,艰难开口道:“秦霜有些累了,他日再行为大人斟茶道谢如何?还请大人勿怪。”指甲已将掌心攥出了血痕。
苏津见秦霜僵硬,心道莫不是毒瘾发作了?
只道他此时若在,定是多有不便,便也颔首道:“姑娘不必见外,既如此,姑娘便休息吧,苏某告辞。”
话毕,秦霜正欲说些送客之言,却不料自己早已不支倒地,浑身颤抖着,却还是艰难道:“秦……霜失……失礼,大人,大人莫……莫怪。”
苏津见秦霜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浑身颤抖,赶忙说了句“失礼”。便伸手将秦霜抱起,想将她抱往床上,却在抱起她的那一瞬间,这轻得吓人的身子叫他没来由地一阵心疼,微微蹙眉,轻声安慰道:“莫怕,莫怕……”
走至床边,轻轻将她放在床上,刚欲给她盖上被子,便听秦霜的呼吸已渐渐急促,面色苍白得吓人,颤抖得更是厉害,消瘦的手紧紧攥着苏津的衣角,嘴角已被咬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