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听得清清楚楚,靖王说的是“达令”!是一句英语!这么可能呢?!
靖王怎么可能会说英语,凌萧正要开口问他,便见他只是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紧接着,便有陷入昏睡。
凌萧做了无数种假设——
难道靖王也是穿越过来的?
他这么变态,简直不是正常人类!
可是不可能啊,虽然他接受能力强,但明显她说的很多现代词他根本就听不懂啊。
那么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靖王认识会英语的人?
不会这么巧吧?
在这个新时空里,有讲汉语的人已经是破天荒的巧合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讲英语的人啊。
或者,靖王身边有其他穿越者?
嗯,这个可能是有的,毕竟嘛,她能穿,怎么就不兴人家别人穿了。
这个时空不会是二十一世纪重生专业户吧?
额,越想越离谱了……
自己在这里天花乱坠地猜测,倒不如等这男人醒来问他来的直接。
看着那熟睡中的人,她不禁感叹,靖王真是长了一张人神共愤的脸啊!
嗯,此刻的他,就像一个睡美人。
她在想,如果她现在吻下去,他会不会醒来,然后,便想白雪公主爱上白马王子一样地爱上她。
随后又自嘲一笑,都说爱情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她现在算是信了。
自己简直越来越不靠谱了……
“清风,你出去走走吧,我想和他单独说说话。”
嗯,难得的二人世界,她好像很少能和他这样安安静静地独处。
清风领命离开了。
不过……
凌萧啊,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啊。
好像不止你有暗卫,人家靖王也有唉。
你确定你现在是二人世界?
好吧,你开心就好。
“靖琰,糊里糊涂地来到这个世界,我知道的第一件事,就是嫁给你。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个时空,这个在历史上根本无迹可寻的时空,是不是,就是为了遇见你呢?”
“呵呵,这么想很傻吧?只有爱着的那个人,才会把无数再平凡不过,再巧合不过的事情,冠上缘分二字,用以自欺欺人。”
“我爱你。”
“尽管我很不想这样。”
“但我爱你,不知怎么就爱上了,不知怎么就陷进去了,不知怎么就如现在这般,一发不可收拾了。”
“我爱你,可为你抛弃一切。”
“也许你会觉得好笑,笑我本就一无所有,又何谈抛弃一切?”
“是啊,在这个时空里,我真的是一无所有。”
“没有国,没有家,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没有任何一个真正挂念我的人。一个都没有。”
“和上辈子一样。”
“我只有夜,可是今天晚上为了你,我差点把我的夜推入一个危险的境地,差点把它害死!他什么都不懂,她不知道我这个主人有多过分,它不会愿我,所以我不跟它道歉,可是我真的想抽死我自己,你知道吗?”
“我只有它啊,只有它在乎我啊,可是我刚刚就那样忽略了它的安危。”
“我不想,不想失去自我,可是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连你受一点点伤都不能忍受。昨晚的事现在还让我后怕,哪怕你的朋友来晚了一秒。你就死了。我不敢想,如果你死了,我会怎样?”
“其实,我是个一点都不独立的人,上辈子我依赖妹妹的存在给我生活目标,这辈子我依赖你的安危,我不敢死,我怕你的毒没有了我,会害死你,可是我不敢告诉你解毒的方法,我怕你会杀了我。”
“我已经得罪你太多次了,你早就想杀了我了,是不是?可是我却偏偏爱上你了。”
“不过,即便现在没有可能,我也相信以后会有可能,我不相信你一辈子不动情,既然动了,那这个对象必须是我,是我凌萧!”
刚说完话,便看到本该沉睡的人动了动,凌萧顿时羞红了脸,他听到了?!
正自羞愤间,便听到沙哑的声音含糊不清地重复着——“水”。
待听清他说的是什么,方吐出一口气,还自言自语道:“真是的,要个水都这么吓人!”
便转身去给他取水,只道这男人也真是个妖孽,无论受多重的伤,恢复速度都快得惊人!不禁又想起了他那匹和他一样变态的马,哼!那一脚之仇她还没报呢!
随即又摇摇头,果真是他一醒,她就放下心来了,竟还有闲情逸致去跟一匹马计较了呢!不过,她是一定会跟这匹马计较的!
因为、她就是小心眼儿!
天知道因为那匹马她遭了多少罪!顾自这般想着,脸上的表情一瞬便换一个,倒惹笑了床上那本该闭着眼睛,意识模糊地等水的人。
嗯,他早便醒了。
该听的,不该听的他全都听到了!
不过,他并没有承认的打算,这女人……
他说不清,他不知道她在自己心里是什么位置。
刚刚那女人说他这辈子一定会动情?
会吗?像父皇对那个岛国女子一样?
那些年的事其实尤为隐晦,又加上当权者的刻意压制,自是没有几个人知晓。便是他现在想查,也无从查起。但,父皇因为那女子而迁怒于母妃数载却是真的,故,他是确实有些排斥动情这回事。
眯着眼睛看向她,微弱的光线下,她的背影显得有些似真似幻,鹅黄色的衣衫下,纤细的身子消瘦地有些过分,他记得刚来王府的时候,她好像要更胖一些,虽同样是瘦,却不似现在这般,叫人看着竟有些……心疼?
是因为仙人醉吗?
她体内的仙人醉还未解,她该是时常受那腹痛折磨吧?
仙人醉至阴至寒,用在女子身上尤为损害身体,非是无解,只是那一味“天樱草”,世间可说是闻所未闻,他又到哪里去寻,如此,有解又与无解何异?
三年。
她只能活三年。
想到这,他的心竟有些扯痛,是内疚吧?毕竟她中仙人醉是因他而起。
只是,身中仙人醉,本就畏冷,这女人却只着一件薄衫,简直是不要命了!
现下虽未入冬,却也有些寒意,这女人平日里还极为注意保暖,为何今日竟这般,唉……不懂事?
思绪间,凌萧已取了水来,将他扶起,让他半靠在自己身上,动作熟练地将水喂给他,甚至还贴心地拿了毛巾,随时为他擦拭着嘴角。
靖王惊讶于她的轻车熟路,便问道:“曾做过?”他的王妃,曾伺候过别人?
“啊?什么?”凌萧不解,不知这男人没头没脑地,怎么来了这么一句。
靖王亦看在她这么乖顺的份上,有耐心地解释道:“动作很是熟练。”
凌萧这才明白,便大大方方道:“嗨,我上辈子是个医生,照顾的孤寡老人啊,孤儿啊,多了去了,喂点水算什么?”她说的是实话,却也不全是实话。她之所以照顾这些人,并非是巧合,而是这些人是别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但——
对她而言,她与他们却是同病相怜,她不想看着他们没人照顾。
这便是凌萧,偶尔会有些心软,会有些温柔的凌萧。
“王府便是你的家。”没错,靖王岂会猜不到原因。他这时空虽与她那个所谓的二十一世纪不完全相同,却有些东西是永远不会改变的,那便是人心。她是个孤儿,敏感,倔强,没有安全感,自尊心极强……这些孤儿会有的心理,她一个不缺,这才是她动作娴熟的原因吧。
凌萧愣了,他说,王府是她的家?自从上辈子妈妈离世,她便再不曾听谁说过,哪里是她的家。
孤儿院不是,妹妹的家,亦不是。
她上辈子已经踏入了黑暗,便不想将妹妹也拉进来,她也绝对不允许妹妹受到影响!是以,她几乎很少和妹妹同住。甚至连生活费,都是直接打到她的卡里去的。
所以,她何曾有过家?
正欲说些什么,靖王却忽地回身,将她一捞,便摁入自己怀内。
凌萧的意识被这变故拉回,她亦清清楚楚地感觉到,刚刚有一支淬了毒的暗箭,直冲她心脏而来!
暗骂自己的防备意识真是越来越差了!连这种速度的暗箭都发现不了!
只是……
既然靖王他这么精神,她为什么要喂他啊?!
为什么他还不拒绝啊?!
不过,此时尚在拥她在怀的靖王,想的却是另一件事——
毒箭是谁放的?
暗卫都去了哪?
这种程度的暗器都能射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