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传来冰冰凉凉又有些刺痛的感觉,这种痛刺激着纪千晨的感知神经。
反反复复的斟酌着凌枭寒那句略显苍凉的话。
你还想了解我吗?
扪心自问。
纵使他的世界一片晦暗。
她还是想勇敢的闯进去,给他的世界带去一抹光,温暖的光。
药上的差不多了,纪千晨伸出左手勾住了凌枭寒的脖子,一双美眸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出挑的俊颜,“想,即使遍体鳞伤,我也想,所以,你不要再拒绝我,不要再把你那紧闭的门关着了好吗?哪怕你就给我打开一点点缝隙,也好。”
纪千晨的祈求很卑微。
她是光只要有缝隙的地方,就势必可以钻进去。
凌枭寒对视着她那双坚毅勇敢的漆黑灵眸。
那微微翘起的唇角,愈发的迷人。
一股暖意从他的心间划过,促使着迫不及待的想要去亲吻这个女人,这个可爱的女人。
指尖穿过她秀丽的头发,扣住她小小的脑袋。
凌枭寒霸道的倾前身躯,薄唇噙住了她的小嘴。
这张小嘴,不仅美味甘甜,就连说出来的话,都格外悦耳动听。
撬开她的贝齿,略有些疯狂的极致啃咬。
时而急切,时而低缓,纪千晨被这个过于漫长的吻,搅弄的双脸酡红,呼吸不畅,最终软趴趴的倒入他怀中。
她,又一次没骨气的跟他妥协了。
她知道这样的自己很卑微。
可谁让,她还是那么爱他。
这种爱,跟四年前相比,有过之而不无极。
在爱情的这场追逐游戏里,她一开始就是输家,输到现在,也该习惯了。
晚宴不算特别丰盛,因为厨房那边每天给凌母配置的食物比较清淡一些,用仅有食材做出来的晚餐也偏素了一些。
“今晚将就吃,回去再带你吃好吃的。”凌枭寒深知纪千晨是个小吃货,平时嘴也挑,害怕她吃不惯桌上这些。
“不用,我觉得很好,大鱼大肉吃腻了,吃点素的也不错。”纪千晨晚上吃了两碗饭,这简单的饭菜,她第一次吃的这么开心满足。
晚上,凌母一直没有清醒。
凌枭寒本来想等到凌母情绪稍微正常一些的时候,跟她说上几句话再走。
再加上晚上又下起了大暴雨。
他们回云景湾的行程搁置,被推到了明天。
凌枭寒以前偶尔会在这儿住下,二楼便有一间他住的卧室。
晚上洗完澡,纪千晨和凌枭寒爬上床,准备睡觉。
凌枭寒给纪千晨盖好被子,两个人平躺着,望着天花板发呆。
“凌枭寒!”
“嗯?”
“你妈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爸呢?”
“从他投向另外一个女人的怀抱,把我妈害成这样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没有父亲了,我不会再叫他。”
凌枭寒咬着牙,冷厉的低语。
纪千晨忽然想起带凌枭寒回娘家的时候,他为什么坚持不肯叫纪成风叫爸爸的原因了。
在凌枭寒的世界里,恐怕再也没有爸爸这个词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纪千晨点到为止,不再追问下去。
她相信终有一天,所有的事情会像拨洋葱一样一层层的剥开。
折腾了一天,纪千晨闭上眼睛就睡了。
睡到后半夜。
漆黑的房间门被推开一丝缝隙。
一缕昏黄的灯光从外面打进来。
床上睡熟的二人竟没有觉察到危险气息的来临。
一个身影站到床前,双手紧紧的握着一把水果刀。
明晃晃的刀在灯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抹刺眼的光。
纪千晨感觉被什么刺眼的东西蛰了一下。
刺痛感迫使她恍然睁开了眼睛。
床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小脸惨白,跟女鬼一样站在那。
手里握着一把刀,对准了她肚子的位置。
“不要……”
纪千晨吓的惊呼出声。
下一刻,纪千晨看见身侧的男人翻身而起,越过她,搂住了床边那个要行刺她的凌母。
大掌攥住她的手,“妈,你冷静点。”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女人,杀了这个女人。”
挣扎中,凌枭寒不敢来,怕伤了母亲。
在他怀里的凌母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似的,挥舞着水果刀一直想靠近纪千晨。
心惊胆战的纪千晨从床上爬起来,“凌枭寒,你小心点。”
眸色冷冽的凌枭寒咬着牙,伸出手,握住了那把水果刀的一端,用力一扯。
水果刀落地。
伴随着滴滴答答的鲜血。
听见动静的佣人和管家匆匆忙忙的闯入房间。
凌枭寒从身后紧紧的箍着凌母的腰,希望她可以安静下来,手上的疼痛似乎不及他内心一丝一毫的煎熬。
“妈,她是你的儿媳妇!不是你恨的那个人,你看清楚了!”
“你们几个,快把夫人带回房间去,去叫医生上来,少爷受伤了。”管家皱着眉头,开口吩咐。
“是,管家。”
几个力气挺大的佣人,走上前,从凌枭寒的怀里把凌母带走了。
“贱女人,你等着,我会杀了你的,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的,哈哈哈。”
狂肆的笑从屋子里传到走廊里,逐渐远去。
整个楼道里都阴森森的。
纪千晨红着眼眶走到凌枭寒面前,扯过他那只鲜血淋漓的手,“我们该去拜拜神了。”
“嗯?”
凌枭寒没懂这丫头的意思。
“最近老犯血光之灾。”纪千晨抓着那只修长好看的手,上面一道锋利的刀口,甚是吓人。
刀口很深,皮肉外翻,里面的经络似乎都能看见。
这该有多疼。
凌枭寒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抚了一下她紧皱的眉眼,“我从不信那个,生命是靠自己主宰的,而不是神灵。”
罗布匆匆忙忙的走上来,看见少爷受伤了,低头深叹了一口气,“少爷,幸亏伤的不是右手。”
“萝卜,为什么这么说?”纪千晨狐疑的看向罗布。
不过按理来说,凌枭寒并非左撇子,刚才用左手去夺刀这种行为,并不是明智之举。
“因为您伤的是右手啊,少爷要是把右手也伤了,谁来照顾您?”罗布语重心长的解释。
纪千晨盯着凌枭寒那只缩到身后的手。
“你还考虑这个?”
纪千晨不得不佩服凌枭寒,能够在这么情急的时刻,还能时时刻刻的想着她念着她。
心中不由得划过一丝暖意,更心疼他了。
凌枭寒撇过头冷冷的朝罗布低吼了一句:“一上来就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