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竞突然间有个疑惑,明西洛是谁的人?令国公府?太子还是太子妃?
林无竞收回目光,脑海里闪过刚刚太子妃执花的神色,她……好像并未将这些放在心上。
……
九王下榻的繁兴阁内。
巫勋铠甲未退看着祝之量,这种感觉并不好,每位老将都不想看到自己的时代被人取代,谁也不会等着新人将他们这些老去的人拍死在沙滩上。
太子时代的到来,就意味着他们终将让出现在的权势和一切,但他们属于九王府,是九王爷的死兵,曾也想过从龙之功、封王拜相,而不是什么狗屁太子,什么太子妃的禁卫军!
祝之量让他看着,何尝不理解这些人的心思,九王爷手下八大元将,二十四大将,一百多小将,每一个都能摔兵扫平了大梁流寇,国泰民安。
可:“不过是一次意外,你何必耿耿于怀。”
“我是不想耿耿于怀,你再找出第二个人与九王交手不落下风的人,我立即不耿耿于怀。”
“你不是也与九王交过手。”
巫勋声音洪亮:“我他娘当时胳膊差点废了!”
“你又怎么知道他胳膊没有废了,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也许王爷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卸了力也不一定。”
巫勋仿佛瞬间振作的雄狮:“真的?”
祝之量在心里叹口气,刚要开口。
梁管家亲自端了茶进来:“尝尝我的手艺,你们两个人又在说什么呢,喝茶,上好的毛尖,九王爷不再,特意给你们备的。”
巫勋心里不痛快,但还是急忙接过来,梁管家本个九王府的主人,蒋喜便是他老人家一手养大的,九王爷更是他老人家从小看到大:“谁喝的下去。”
梁管家和蔼一笑:“不就是输了,谁又能百战百胜。”
“输给那么一个名不转经传的毛孩子,我不服。”
梁管家不以为意:“世界上奇人多了,或许明天就蹦出一个能力拔山河的人,你还不得气运,能与九王爷过招,水命此人身体素质好,又不能说明此人行军布阵就厉害。”
巫勋何尝不知道,可是:“梁叔,您没见那今天些人奉承太子的嘴脸——”这些年是谁保大梁长治久安,如今太子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像狡兔死走狗烹,再说太子能活多久,到时候又是谁撑起整个大梁,是他们王爷!
而且——而且——载德帝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他们王爷……轮得到他当皇帝。
梁管家看了脸红脖子粗的巫勋一眼,神色依旧平静:“太子是大梁的太子,百官奉承太子有什么不对,就你有意见。”
“我——”巫勋笨说不出具体的意思,但他就是替九王爷不值,替王爷惋惜。
祝之量喝口茶,好茶,见他不喝,好脾气的碰碰他的杯子:“喝啊。”
巫勋起身:“不喝了。”气冲冲的走了。
“出去吹吹风也好,别去喝酒。”梁管家忧心的看着小辈离开,才看向祝之量。
祝之量苦涩的颔首,两人齐齐叹口气。
九王爷无意皇位,现在局面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快,他们不过在西北走了一圈,大梁已是另一幅样子。
“明西洛吗?”
祝之量点头:“虽然接触的不多,但看得出很有分量的一个人。”
让祝质量用上‘分量’两字,自然不是等闲之辈:“王爷似乎颇为欣赏他。”但这个人出现的太早了,时机也不合适,王爷也正直壮年,对他们一脉会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这个人再晚几年出现,或许过的更好。
“既然这么碍事,除了便是。”
祝之量看眼梁管家。
梁管家也看着他。
祝之量突然道:“茶不错。”
“自然不错。”上好的新茶。
……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飘逸飞扬的几个字,偏偏写的情谊绵绵。
项心慈看完,很有耐心的,手指轻轻将纸条折起来,磋成细细的一条线纸,透过香炉上镂空的缝隙,将之放进去,伴随着香薰,还有一股纸张烧灼的味道。
秦姑姑为小郡主缝着裙子,看了娘娘一眼,叹口气:“娘娘,还在生气?”
“没啊。”多久的事了,有什么好生气的。
秦姑姑不置可否,那用明大人送来的东西搅香灰,分明是看不上。
秦姑姑摇摇头,继续手里的活计,说了自家小姐也不会听,平白招人烦。
“娘娘,娘娘——”焦耳急匆匆的跑进来。
秦姑姑皱眉:“跑什么,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就显出你脚程快了,急什么,什么事?”
焦耳跑的有些慌,她真慌:“娘娘,皇上……皇上他不好了……”
项心慈抬头:殡天了?
秦姑姑闻言骤然放下手里的活计,立即看向焦耳!
焦耳点头:“奴婢来的时候,太医都在那边,九王爷和太子都在那边。”
项心慈慢慢的垂下长长的睫毛,慢慢的用所剩不多的纸线拨弄着看不见的香灰:“急什么,不是还没有确切消息。”没有任何动身的意思。
秦姑姑起身:“娘娘,要不我们去看看……”
“林无竞。”
“属下在。”
“你去看看,没事就不用回来通禀了。”
“是。”
秦姑姑闻言心里七上八下的,顿时没了做衣服的心情,皇上病了一段日子了,如果皇上去了——如果皇上去了——
秦姑姑想想便动容,她怎么能不动容,只要皇上去了,太子便是……
项心慈看着秦姑姑着急的样子,突然笑了。
秦姑姑听到娘娘的笑声,立即尴尬的拿起活计,做活,做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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