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冷不丁听到窗帘后有人出声,苏雅白有些被吓到,快速抬起头。
一身深蓝色大衣的荣玄宁,面无表情的站在落地窗后面,身上透出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她放下捂着小腹的手,站直身体,平静地望着他:“看不出来吗?擦玻璃啊。”
荣玄宁按了按眉心,这样简单的动作,却让他更有魅力:“我的意思是……谁让你擦玻璃的?”
闻言,苏雅白睨了他一眼,理所当然的回答:“我是佣人,当然要做佣人该做的事,感谢荣先生的提醒,以后我会好好遵守荣家规矩。”
竟是把他昨天口不择言的话怼了回来。
荣玄宁黑眸一眯,漆黑的双眸慢慢凝结出风暴:“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乖?”
苏雅白撇了撇嘴,当然是冯管家看她不顺眼!
不过,归根到底,还是要怪眼前这个男人!
要不是冯管家看到两人亲密,怎么会故意找她麻烦?
以两人的身份,是个人都会以为,她耍心机掰弯高高在上的荣先生。
实际上呢?
不是她自恋,她就是有种一举一动都被注视的感觉!
只要在家里,男人的视线总是围绕着她转!
这种隐隐约约的感觉,在昨天那一吻得到了证实。
荣玄宁真的对她有那种意思!
奇怪了,他喜欢她什么呢?
三观?品味?脾气?哪一个都沾不上边。
也就这具皮囊还算养眼。
可,荣先生不应该是这么肤浅的人啊?!
“在想什么?为什么不回答?”荣玄宁敲了敲两人之间隔着的玻璃,眸光定定地看着苏雅白,眼神带着非得到答案不可的执着。
“放心吧,荣先生,以后我都会这么乖的——”苏雅白勾勾唇,皮笑肉不笑应付一句。
她揭下麂皮手套,弯腰拎起水桶。
起身那一刹那,眼前黑了一下。
天旋地转的感觉席卷而来,她“呯”地放下水桶,手臂撑在玻璃上稳住身形。
目睹这一幕,荣玄宁瞳孔紧缩,所有要问的话全部消失。
他身形迅速移动,三两步绕到玻璃外侧,扶住了她。
低头看到那张苍白的脸色,以及红通通的手指,荣玄宁眼里闪过一抹自责。
他刚才应该立即命令她停下来!
“苏雅白……”他的声音染上几分惊慌。
似乎自从健身房回来那一晚,她就不对劲了。
脸色苍白,虚弱无力。
难道身上有隐伤?
缓过那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苏雅白逐渐恢复清明,她察觉到自己被男人揽在怀里,立马挣脱出来。
“荣先生,以后请离我三米远!免得别人误会我们的关系。”
闻言,荣玄宁倏地抿紧了唇,面上覆着一层凉凉的寒霜,极力压制着窜上来的愠怒。
“停止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站稳了再说!”触及那小子淡淡的唇色,荣玄宁伸手攥住她的胳膊:“是不是生病了?赶紧去医院!荣家还没刻薄到压榨病人的地步!”
闻言,她抬眸看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吃坏肚子而已,死不了人。”
忍着小腹的疼痛,她拎起水桶准备离开。
“万一你死了,荣家闹不起这样的丑事!回房间休息去!”荣玄宁用命令的语气,反剪她的双手,将人拖回卧室按下。
苏雅白身体好的时候,不是他的对手,更别说现在虚弱乏力,只好任由他折腾。
荣玄宁偶然触碰到男生的手冰凉,就像寒冰柱子一般刺骨,便亲自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床边。
“躺着,等会儿起来吃午饭。”荣玄宁给男生身上盖了被子,冷声交代。
苏雅白斜倚在靠枕上,黑色的碎发有些汗湿,垂在额头上,为那张精致如玉的小脸增添几分颓废之美。
见“他”安分地躺着,荣玄宁松了一口气,起身走了。
厨房里,方大厨正在做一份糖醋鲤鱼,将油光发亮的汁液浇在鱼身上。
看到荣玄宁这个时间走进来,还以为他饿了,“荣先生,午饭马上就好。”
“嗯,养胃汤怎么做?”荣玄宁在水龙头下洗了手,态度自然地挽起袖子。
方大厨见他一副准备下厨的模样,不禁惊呆了。
向来奉行君子远厨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竟然要亲自下厨做饭?
还是说心血来潮,想感受一下人间烟火气?
方大厨没敢问,将养胃汤的步骤讲给荣玄宁听。
记忆力超群的荣玄宁,只听一遍就知道了做菜方法。
他从干货区拿来了猴头菇泡发,以及红枣枸杞等辅料,细心洗净丢进锅里。
看着他一系列流畅利落的动作,方大厨眼睛睁得大大的。
原来,荣先生会做菜?
还做得这么好?
只是,小少爷也不在家,荣先生做养胃汤给谁喝?
“汤煲好了,送到二楼苏雅白房间里去。”
给、给谁?
苏雅白?!!!
荣先生大费周折的做养胃汤,是为了给小苏送去?
这什么情况?
*
等到荣玄宁走出房间,苏雅白急忙掏出手机,看眼时间所剩不多,
她掀开被子,快速换上一身宝蓝色西装。
然后穿上鞋子,拔腿往大门口冲去。
苏雅白在琅嬛别墅大门口,被保安拦住了。
“为什么不能出去?我有人身自由,又不是被囚禁在这里?!”
苏雅白盯着铁面无私的保安队长,一字一句地据理力争。
保安队长身形笔直,恭敬地行了个礼:“苏先生,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听令行事。”
“听令行事?谁的命令?我猜猜:冯管家?还是荣先生?”
保安队长不再言语,脸色严肃地目视前方。
苏雅白冷笑连连,能下这样的命令,不外乎这两个人。
给她穿小鞋的冯管家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是,让她这样放弃,就太小瞧她了。
苏雅白眸光一转,计上心头。
她不可以单独出去,跟荣先生一起外出,这些人总不敢拦她吧?
三楼卧室。
荣玄宁脱掉外套,洗了澡,裸着上半身走出来。
他腰上围着一条浴巾,紧致结实的肌肉,宽阔健壮的脊背,每一寸线条都像刀刻般俊美,性感而致命。
抬眸,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苏雅白已经对这幅美男出浴图免疫了。
她懒洋洋地翘着二郎腿,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盯着男人的身影。
荣玄宁擦头发的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很快镇定下来。
她不是说两人保持“三米远”的距离吗?
怎么主动跑到他房间里来?难道不怕别人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