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如同毒蛇一般直向她的脸上而来。带起簌簌的风声,那样子竟然是想毁了她的脸,如此招数,何其阴毒!
凌玉浅眸光变了变,倏尔冷了下来。“宁公主,你可想清楚了,这一鞭落下去可有何后果!”
她急声开口,当下后悔自己为何要逞了口舌之快?故意激怒她呢?
她话音随着鞭声落下,一偏头,鞭子终究是偏差一分,打在建木之上,啪的一声,所带下的风声就在耳边,激起她耳边鬓发,
宁公主冷笑一声,随后仰天哈哈大笑,那笑声很是癫狂,如同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笑完之后,她面容悲戚,阴狠的看着凌玉浅。如同看着三世的仇敌。
“后果,如今,又有什么样的后果,能比现在要好?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也要拿你当垫背的!”
她声音讥嘲,落在毫不知情的凌玉浅耳中,有一瞬间的茫然。
“没错,就算是我死,也不让你们好过!都是你,都是你们害的!若不是你们,母后也不会出事!”
她激愤的吼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牢当中,激起回音阵阵。
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紧紧的盯着绑在建木上的女子,是的!事到如今她有什么好怕的?又有什么好失去的?
哥哥被不明不白地落入天牢,如今因为凌玉浅,母后又无法脱身,保不准下一个要倒霉的会是她!
什么公主?什么皇后!过了今天怕什么都不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怕好顾及的。
狠狠的看着这张绝美的脸,就是这张脸,迷惑了所有人,甚至,迷惑了父皇。
长鞭再次被甩起,这次,却毫不留情,无论她再说什么,也不会再停下一分。
躲无可躲避无可避,这一鞭子若真的落下,那她的脸怕是要真的保不住了!
银牙紧咬,脑子飞速运转,想着如何应付这种局面!
安宁公主已经疯了,无论她说什么,都不可能听进去,难道天要亡她吗?
眼看着那带着倒刺的皮鞭就要落在脸上,簌簌风声,以及凌厉劲风已经迎面扑来,甚至都可以感受到那凝成实质的杀气。
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道金光破空而出,翩若惊鸿,宛若流星,灿灿耀眼,极细的金线,以极快的速度,缠绕在皮鞭之上,紧紧纠缠,金光一动,皮鞭在凌玉浅脸颊一分的时候调转方向以不可思议的弧度朝宁公主而去。
“啪~”
“啊…砰!”
前一声,是皮鞭抽打在人身上的声音,而伴随着的便是宁公主的惨叫,随后才是宁公主被飞卷出去,砰的撞在墙壁之上。
“宁公主,好大气势”
随后传来如金石一般的声音,不怒自威,轻轻浅浅脚步声传来同时,银色衣袍秀云纹图案纤尘不染,在昏暗的牢房当中,形成一道炫目的光彩,驱散周边所有的黑暗。
云墨嘴角噙一抹笑意,修长有力的手指上,把玩着流光溢彩的天蚕丝金线,云淡风轻,宛若仙人,然而眼中却是冰冷一片如同碎雪光景斑驳。
目光凝定地看着躺在地上捂脸哀嚎的宁公主,鲜血顺着她的指缝流出,雪白的皮肤鲜红的血,交相辉映之下,绚烂,妖娆。
跟在云墨身后的是北辰浩,脸上余惊未退,眉目之间尽是冷意,看着宁公主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一位兄长看着妹妹,细细观察之下,似乎他眼中的森冷比云墨还多几分。
凌玉浅长长地松了口气,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看着云墨的眼中有三分欣喜,三分委屈,含有三分暖意。
在她注目之下,男子柔柔一笑,看着她的眸中多了几分温柔,施施然上前替她将手上脚腕上的铁链解开,轻柔将她扶下邢台。
“没事吧!”
凌玉浅轻轻摇头,然而声音当中却有几分不满以及三分嗔怪“你若晚来片刻,那我怕是没脸见人了!”
难得此时,她竟还能用玩笑口吻说出这般话语,云墨低低一笑,伸手抚上她面颊“是我错了,待会儿让你出气!”
“当真?”她的眼睛亮了亮。
云墨淡然点头,随后又将视线落在宁公主身上。
“宁公主,私闯天牢滥用私刑,更身陷陛下中毒一事关入天牢,日后再审。”
他声音那般平静,甚至是带点柔和的,然而这话,由他亲自出口,听在北辰宁耳中,不慎于晴天霹雳,五雷轰顶。
北辰宁不顾脸上伤痕,愤然起身带血的手指指着来人“愈加之罪,何患无辞,云墨!你公然包庇,真当以为北辰无王法了吗?”
云墨低垂着眉眼,并不理会女子叫嚷,一派的从容优雅,淡然自若“怕是公主殿下以为天下间无王法了吧!陷害他人,滥用私刑,以及意图杀人灭口,一桩桩一件件,难道还需要我一起点出吗?”
听到他的话,北辰宁的脸色变了变,加上那脸上流血不止的狰狞伤疤,愈发狰狞恐怖,她这一摔珠钗偏离,满头青丝散乱下来,粘着血,粘在脸上,加上那惨白的脸色,以及昏暗的灯光,看着人有些毛骨悚然。
“你这是诬陷!诬陷!”
女子强势开口,以撇清自己嫌疑,然而,那干巴巴的辩驳,回响在空旷牢房当中,除了声音大一点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云墨并不多说什么,挥了挥手,有士兵从门口涌进,一左一右,架起疯狂的宁公主向外拖去,而她的凄厉喊声,还回响在长长甬道当中,状死鬼哭。
“凌玉浅,你这个贱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云墨,云墨,我那样喜欢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恨你,我恨你!”
凌玉浅微微挑眉,瞥了一眼云墨,两人相视一笑,彼此在眼中都看出来无奈,
“事实已经查明,我来接你回家。”
揉揉牵起她的手,云墨眉眼含笑,声音温和。
北辰浩,站在一边,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看着两人亲昵动作,心中虽然酸涩,终究不可奈何。
有得必有失,这是他的选择,又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