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姐,你们自己都不觉得尴尬吗?!
唐池这才放过他,冷哼着回了房间。
宋城哈哈大笑,薄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身,狭长的眼尾上挑,眼眸深邃带笑地看着他。
琛柏书脸上有些窘迫,主要还是因为他和宋城的胡闹被他一览于尽。他和宋城熟悉,所以没觉得有什么,但碍于薄言,他还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宋城鲤鱼打挺地从沙发上蹦下来,双手交织负在脑后,“洗澡洗澡。”琛柏书刚被气到,这个时候他就不敢再继续闹下去了,再闹下去挨揍的就是他了。
薄言额前的碎发被空调冷风吹的凌乱,闷燥也逐渐淡化,于是道:“那我也先去冲个澡了,一身汗味。”他撩起半截衣服,露出一小段精致的壮腰。
琛柏书怔愣了一下,“啊?好。”
薄言闻声笑着点点头,转身回了房间。
琛柏书看着男人的身材挺拔修长,后背的白色t恤湿了一片,双肩的肌肉隆起,撑的布料凹凸紧致,鼓鼓囊囊的包裹着男性健硕的力量象征。
可能是因为身上的黏湿,脖颈间的青筋随着每一次喘息微颤,几乎让人挪不开目光,直到房门被关上,才总算让琛柏书收回了发直的视线。
这身材,几乎让人羡慕到了极致。
下午没再出去闲逛,主要还是因为天气太热懒得动,再加上晚上还得跑长途,所以也没什么活动,趁着薄言回房之前,宋城将榴莲剥开放在盘子里。
榴莲果肉大块实在,但味是真的大,宋城将阳台打开,饶是如此,一股浓郁的榴莲味也仿佛散不尽一般地弥留遗存。
薄言对这不是很感兴趣,浅尝了一小块就回房休息去了。宋城也挑了一块,其他都让琛柏书和唐池分了。
唐池喂了他一块,他作势咬了一小口,琛柏书看到不愿,挑了块大的喂他,他推脱不掉,只好也咬了一口。
可这一口,从两个人吃完他都没咽下去。
嘴里发涩干紧,他趁着洗盘子灌了两口水,才算是终于咽下去。
唐池嫌他俩太闹,回房间追剧去了,这样一来,客厅就只剩他俩。
宋城将窗帘拉上,客厅暗沉下来。电视声音开的很小,宋城从冰箱拿出冰镇的西瓜一剁两半,和琛柏书一人半个西瓜,用勺子挖着吃。
他还没吃几口,就把西瓜放在了茶几上,抽了湿巾擦手,瘫坐在沙发里。
琛柏书见他这样,欲言又止问:“怎么了?”其实他从始至终都能看出来宋城兴致不佳,也深知因为什么。
宋城眼睛泛红,瞬间就哑了声音,“没什么。”他一想到再过几个小时琛柏书就要走,胸口就忍不住发酸。
他感觉自己和惺惺作态一样,更像个柔弱没有骨气的男人,动不动就情绪上头,动不动就哽咽。
他其实并不想让琛柏书发觉他的失落,但琛柏书的声音就像是一根尖刺,深深地刺进他的血肉,让他几乎喘不过来。
更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有了发泄倾诉的对象。
可他再怎样告诉自己,不要表现出来,不要让荡荡发现,更不要没出息地哽咽出来,都没有一丁点用处。
因为琛柏书还是要回去的。
他知道。
成年人的生活没法改变,一步一步都是有轨迹的,哪怕都是身不由己。
少顷,肩膀搭上一条手臂,将他圈过去。
宋城唇角微颤,别过脸去。
琛柏书看着电视,眼睛也有些酸,但他还是开着玩笑,道:“别哭啊,这么丢脸的事情我可不会哄你的。”
宋城用头抵着琛柏书的肩膀,声音沉闷,几乎听不透彻,“谁哭了。”
琛柏书强笑两声,“对对,我冤枉你了。”他忍不住放轻呼吸。
随后,宋城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动静。他等了半刻也没听到只字言语,安静的连对方的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但他知道宋城没有睡,因为对方的呼吸声粗重没有节奏,他静静地等着,沉默着,不去打破这难言的幽静。
但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隐约感觉到肩膀颤了两下。
很轻微的两下,微末到几乎察觉不到。
但琛柏书确信,这不是他的错觉。
空气瞬间清冷了许多,宋城没说话,他也没说话,只有电视里发出的稚嫩声音。
……
“怎么样,生完气了没有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你哪一次离家出走不是到河边啊,不用想都知道你到哪了。”
……
“好傻。”
这一次,宋城不再加以掩饰嗓音里的哽咽,张口狠狠地咬住琛柏书肩膀的一块皮肉,崩溃的声音低闷嘶哑,“好傻。”
琛柏书没感觉到疼痛,因为宋城咬下去的一瞬间已经改成了用嘴抿着。宋城的哽咽断断续续,嘴里来来回回就那么两个字。
“好傻。”
琛柏书湿了眼眶,眼前模糊一片,他只能听到电视的声响和宋城的低呜声。
他抬起头,努力将眼泪憋回去。他扯出一抹笑容,笑着说:
“好傻。”
的确好傻,两个大男人凑在一起,哭的连话都说不利索。
一个崩溃,一个压抑。
男儿有泪不轻弹。
全他妈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