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宋清清用着胭脂,脸上的气色也好多了。
所以卫琴才有这么一问。
毕竟跟京兆尹夫人的妹妹联络好感情,兴许能从她的手里得到方子。
可宋清清实在是对那个京兆尹夫人的妹妹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有几分看不顺眼。实在没有那个闲心。
只摇了摇头,道:“不必费那个事。”
看着那京兆尹夫人的妹妹也实在不是一个好相与的。
若是真的贴上去,指不定还热脸贴上,冷脸回来呢。
而且,她日后可是皇后,怎么能屈尊去讨好一个乡下来的,还是商贾之妇。
又问卫琴,“施小姐那边,胭脂可是做好了?”
“已经做好了,施小姐说是下午时分会亲自送过来。”
宋清清点了点头。
随后又想起了什么,道:“你派人过去捎个口信,跟施小姐说不必过来了,还是我下午亲自去取吧。”
还没等卫琴说什么,宋清清又道:“去吩咐管家准备车马,我现在便要出门一趟。”
既然宋锦瑟如今就在京城,宋清清倒是想要会一会她。
娘在信中说,那个小贱人变了,大变了模样。
她倒想瞧瞧,那个小贱人有什么不一样了。
“可小姐。外边天气寒凉,你身子娇弱,不适宜出门。”
卫琴劝道,“不如改天吧。”
听那些下人说起,这天气兴许还会下雪呢。
可宋清清却半点都听不进去,她如今满脑子的都是想着确认宋锦瑟那个小贱人到底变了什么样。
就算宋锦瑟生得明艳,漂亮,那又怎样。如今成为丞相府嫡女,身份尊贵的还不是她。
宋锦瑟现在的身份,就是个从乡下来的野丫头!
宋清清想着,心情也好了许多,便吩咐道:“卫琴,你去将那狐狸毛的披风给我取过来。”
那披风,可是前些日子宫里赏赐下来的。是雪山狐狸毛,贵重得很,宋子甫拿了回来,就直接拿到她的清时苑这里来了。
如今,倒是派上用场。
等宋清清梳了妆,卫琴也将狐狸毛披风拿了过来。
此时,宋清清身上穿了鹅黄色云锦绣金丝襦裙,再披一个纯白色的雪山狐狸毛披风,整个人贵气十足,明艳不可方物。
手抚上披风上那柔软舒适的雪白狐狸毛,宋清清勾了勾唇。
自己身上穿着的这一套,怕是宋锦瑟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的吧。
如同宋锦瑟那不能入眼的野丫头,就算没有死去,被扔到乱葬岗,也只能永远卑微到尘土里。不及自己一分一毫。
而她,则会靠着宋锦瑟这丞相府嫡女的身份,一步步地往上爬。
最后,还会是这个国家最最尊贵的皇后!
*
宋锦瑟这会在沈懿的私宅,之前误打误撞地来过,所以这会就算找起沈懿来也有了门路。
沈懿帮了她如此大的忙,自然是要过来道谢的。
只是宋锦瑟在大门前敲了许久,也不见有人开门。等到宋锦瑟转身欲要离开时,那大门才打开了。
门里的是上一回宋锦瑟见过的那个管家,见着宋锦瑟便下意识地怔愣了片刻。
“你们家主子呢?在家么?”
“夫人,我家主子如今不在,已经是好些天没回这边来了。”
闻言,宋锦瑟脸上都是失望。
真的是出师不利呀。
这大冷的天气,能下决心出门已经是她鼓足了勇气,还走了那么远的路,从南走到北的,偏偏这沈懿还不在家。
“我先跟主子通报一下,等主子回来我再派人过去给你带个口信吧。”管家和颜悦色地道。
既然人不在,也只能这样了。宋锦瑟转了身就走。
“主子,宋锦瑟已经走了。”
莫忘远远看着已经看不见的背影,折返回去压低了声音道。
“嗯。”
楚胤止点头。
此时他的面前端坐的是慕容宸,依然是一身青白色,利落干净。
“新兵训练已经告一段落,不过许是又要换地方了。”
慕容宸又道:“余下的事情,我来解决,若是解决不了的,才让莫离给你传信。”
楚胤止捻着手指,刚想说什么,便听得慕容宸道:“此次我上京要说的事完了,要追人,便去追吧。”
似是一眼便看出来楚胤止的心不在焉。
楚胤止瞟了他一眼,倒是没有真的要追出去的意思。
只道:“你呢?要回到尚书府去么?”
慕容宸温和一笑,而后,摇了摇头,“不了。”
既然当初都离开了,也没有再打算回去。
而且,就算回去了,兴许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
“尚书府距离这里,不过就那么几里的路程。真的不回去看看?”
楚胤止淡淡道:“我听说你的父亲这几日得了风寒,已经是好几天没有上朝了。”
慕容宸听到这个消息,面上一贯的温和平静倒是有些瓦解。
随后,又轻笑了笑,“当初我重病时,也不见得他过来看我一眼。”
楚胤止最后并没有多说。
这其中的恩怨纠缠,也不是他一个旁人能言道的。
只起了身,往外走。
若是再不赶紧的话,也就真的追不上了。
天气冷了,街上的人也少。
来的时候匆忙,根本没备车马。所以回程也只能慢慢走着。
没走几步,感觉有什么落在头上。宋锦瑟抬起头的时候,便看见天上下起了小雪。
这是宋锦瑟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场雪。
也稍微提醒了她一下,她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半年有余。有雪花落在脸上,很快就消融了,化得干干净净。
在雪中走了许久。
这是京城最中心的街道,南来北往,都要经过这条街。许是因为天气寒凉,来往的人很少。
倒是远远地听到有车马轧轧行驶过来的声音。
宋锦瑟回头,便是瞧见那是丞相府的车马。
轿辇奢侈华贵,高端大气,还用水墨印着大大的“宋”字。
依稀记得上一次在京兆尹府也曾经见过这轿辇。是宋清清的专属轿辇。
“让开让开。”
车马前面的侍卫瞧见路上挡着有人,便高声的呼喝。
宋锦瑟蹙了蹙眉,明明道路宽敞,她走的还是路边边,再边上,便是没路了。
万没有她让开的道理。
再横着走,也没有这般走的。
这样的行为,真让人不齿。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手下。
“让开,再不让开,撞死可不负责了!”
那侍卫又凶神恶煞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