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望一眼后，春初一道，“我去查一查昨晚上有没有人接近过书房。”
夏初二应声，“我去把那套头饰画出来，再去城里打听打听，看看能不能找到来历。”
她们知道这样不好，但非常时期，也顾不得许多了。
两个丫鬟在门口的窃窃私语，哪里瞒得住云纤夜的耳朵。
她坐在床上，本来是打算睡的，一听这话，不禁愣住了。
从书房出来时，看到春初一和夏初二，她就觉的不太对，平时这两个丫鬟可不会那么多话，今天却是一反常态，什么都要问一问。
听了她们在门口说的那些，云纤夜心里有了数。
能够有力量指使两个丫鬟去窥探她生活的人，自然是只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不是口口声声的说过，丫鬟送了她，便是属于她的，只忠心于云府，认她一人为主，不必再替旧主效力。
看来，还是她太过天真了些。
别人说说而已，她却真的当了真。
火气一上来，睡眠似乎进行不下去了。
云纤夜的脸上，布满了寒霜，冷入了骨髓。
“来人！！”
门被推开来，春初一和夏初二一起走进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大小姐，可有什么吩咐？”
“跪下！！”云纤夜眉眼极冷。
单是瞧着，都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两个丫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腿一软，便跪了下来，心脏噗通噗通的乱跳。
“初一、初二，你们来我云府有一段日子了，云家的规矩，我的规矩，你们两个应该全都记得了吧？”云纤夜慵懒的侧倚在那儿，有床幔挡住了暖阳的薄光，让她看起来是相当的危险。
“奴婢记得规矩。”
春初一与夏初二对望了一眼，神情忐忑。
“我问你们，是谁给你们下了命令，让你们那么注意那些细枝末节的小事？新换了发型，你们也得问问？有一套你们不认识的首饰，你们也得追一追来历？怎么，我这个主人竟是如此的不中用，要你们两个丫鬟操心劳力，一点小变化都得刨根问底的搞清楚？？”
云纤夜越说越气，语气也是越来越重。
春初一和夏初二露出了惶恐不安的样子，她也不觉的心软了。
自己身上背负的秘密是越来越多了，若是身边人都是信不过的，她迟早难逃覆灭的命运。
既然撞上了这事儿，不如趁着机会，搞搞清楚。
若是搞不清楚，那也不要紧。
她相信会想到一个合理且满意的解决办法，能够解决掉这件事。
“大小姐，您误会了！奴婢等没有窥探到意思，只是大小姐从来没有自己梳过头发，而您的首饰也全都上奴婢等人在保管，所以才会有些好奇。如果您不喜欢，奴婢以后再也不敢多嘴多舌的乱问了。”还不知道云纤夜已听到了两人在门外压低了声音的对话，春初一很努力的辩解着。
她知道云纤夜是个很心软的主子，对下人宠爱的很，如果只是些小事，她们只需要求求饶，也就过去了。
不得不说，这几个丫鬟是真的把云纤夜的个性揣摩拿捏的很清楚。
但她却忘记了云纤夜一直都是恩怨分明的个性。
她宠爱下人，是觉的这些下人都是在云府之内效力着的，平素里起早贪黑，辛苦的很，所以，能纵容一些，她都尽量纵着，在内心深处，她是把她们当成人来看的。
可是，这不代表她是心慈手软、姑息养奸的软弱性子。
一个从部队参谋处出身的铁血军人，哪里会真的能容忍被人踩到自己头上去。
“春初一！你摸着自己的良心，把刚才说的那些话再重复一次。”云纤夜的声音并没有比之前抬高了多少，可就是这般叫人听不出音色欺负的话语，莫名的危险。
夏初二瑟缩了下，她快控制不住了，浑身发抖，牙齿打战。
“大小姐。”春初一俯下身子去，心有全是不好的预感，哪里敢真按照云纤夜所说的那样，再把那些话给重复一遍呢。
云纤夜等了一阵，冷冷道，“你不说？好，换成夏初二，你来说！！”
被点到名字的夏初二都快哭了，“大小姐，奴婢……奴婢……”
“你们都不说？哼，那好，听我来说。”云纤夜不为所动，平时多宠她们，现在便有多失望，“上一次动火气，我已与你等四人说过，我云府只留忠心耿耿的下人，我不管你们之前的主人是谁，也不管你们是否真的是带着心甘情愿的心情来到云府当差，但你们既然来了，就是云府的人了，对吧？”
“是！！大小姐您说的是！！”春初一和夏初二一同开了口。
“我给过你们离开的机会，是你们不肯走，口口声声说要留在云府，把忠诚和信任全交给云家。”云纤夜攥紧了被子，气的小脸俏白。
春初一和夏初二不说话了，低着头，面若死灰。
“谁让你们监视我的？”云纤夜冷声问道。
“没有人。”俩人摇头，使劲摇头。
“你们在门口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春初一说去查查昨夜是否有人接近过书房，夏初二要把头饰画出来，去城中打听，找出来历，是也不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是吧！她偏要戳破这些，要她们死了心！
“您听到了？”这下，两个丫鬟可真是吓到了。
要知道，她们说话时所站的位置，距离云纤夜可是隔了三道墙呢。
唯恐被人听了去，两人低着头，声音压到了最低，就这样，还被云纤夜给听到了，这……这简直让人难以相信。
“解释！”云纤夜字字如刀。
两个丫鬟没了声音，沉默着，似乎是在考虑。
“若没有解释，你们应该知道后果。”云纤夜冷冷的瞪着二人，“主仆一场，我不希望把事情做绝，你们也不要逼我。”
真是动了大气，若是这些朝夕相处，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她的贴身之人都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是能够相信的呢。
二哥丫鬟仍然不说话。
云纤夜忽然觉的一阵疲倦，“好了，你们不想说，我也不难为你们，你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