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想到看似清明的政治下已经多了这许多贪赃枉法之事。
等以后回去后定然要上奏官家,将这些弊端一一阐明。
金枝临走前到底偷着将装钱的荷包塞到了陈婆婆怀里。
陈婆婆依依不舍送走两人,虽然身在庵堂,可到底还惦记着女儿一般的金枝,是以进庵堂内为金枝抽个姻缘签。
她双手合十,抽出一枚签递给了管事尼姑。
那位小师父接过了签文,念道:“日月并相晖,天地赞良缘;淘沙方见金,龙凤白头还。”
陈婆婆听见“良缘”便笑逐颜开:“小师父,我为家里女儿求姻缘签。”
小师父笑着跟她说“放心吧,你求的签是上好的。”
陈婆婆大喜,她不识字,师父说好那便是好。
她谢过师父,满脸喜气回房。
只不过后面的尼姑拿着签文愣起神。
这签文好是好,只不过又是日月,又是龙凤,
也太贵重了些。
若是来求签的是贵人也便罢了,这不过是个寄住在寺庙里的穷苦婆婆,能与贵人有什么相干?
或许是抽错了?
尼姑摇摇头,将竹签放下。
陈婆子也同意了,白军巡使那里自然也使得。
于是媒婆兴冲冲通知金枝,两家该定亲了。
第二天早上,金枝如往常一样进肉铺。
谁知触手所及,
摸到一个滑溜溜而冰冷的东西。
金枝头皮发麻,吓得往后一退,尖叫起来。
朔绛刹那便将她扯到自己身后。
两人眼睛此时已经适应了铺子里的暗光。
借着光线瞧见原来是一条蛇盘踞在案头。
那条蛇昂起头颅,丝丝吐着红信。
似乎随时能攻击过来。
“蛇!”金枝尖叫。
朔绛将金枝牢牢护在身后,沉声道:“莫怕。”
他一动不动,用余光扫见案几上的砍刀。
随后慢慢挪动胳膊,迅速抄起砍刀,对准蛇头砍下去——
那条蛇随后一动不动。
而后朔绛将蛇用铁锨铲起,直扔到远处草丛里去。
朔绛才抬起胳膊。
金枝随手拿起,忽然看见他的胳膊不对?
再定睛一瞧。
他的胳膊已经有一块红肿,手上分明有个伤口。
应当是适才被那条蛇咬得。
金枝想起适才那条蛇或许咬了他一口。
即使这样朔绛眉毛都不皱一下:“没吓着你吧?”
金枝慌得手直抖,连喊了两声:“郎中,郎中。”
她忽得醒悟过来,拔脚就往外面跑。
郎中给朔绛上了药:“还好,是条无毒蛇。”
金枝惊魂未定,与涌上来的邻居们诉说困惑:
“我平日里最爱干净,又怕异味,肉铺里收拾利索不说,镇日点着熏香,那熏香烟味一般的动物是能避就避,怎会有蛇?”
邻居们七嘴八舌:“却不知得罪了谁?”
这问题却不用思索太久。
朔绛走上前去,捡起地上一张纸条:“告诉姓白的,老实点!”
原来是与白军巡使有关么?
朔绛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白军巡使很快闻讯赶来。
他生得身形高大,眉眼周正,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正气。
他看到纸条后立刻就明白了,低声安慰金枝:“我最近追查一桩案子,对方应当是探听了你我的关系,我家被我经营得铁桶一般伸不进去手,他们便来寻你下手想警告我。”
“既然没本事将对方一并歼灭就休要打草惊蛇。”朔绛沉着脸看着空气,不紧不慢说道。
白军巡使脸色有些羞愧,他郑重对金枝道歉:“我定会解决此事。”
可这之前呢?
“要么,你或许可以搬去与我老娘暂住一段时日?我去衙门里睡。”白军巡使提议。
“不可!”朔绛一口回绝。
“她自己有家,为何要去陌生男子家住?”周身气压发冷。
白军巡使敏锐从金枝弟弟身上觉察出了敌意。
他没多想,以为是那条蛇让少年受到了惊吓,一叠声道歉。
作者有话说:
备注:1梨花一枝春带雨,折琼枝以寄佩,枝枝相覆盖。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山有木兮木有枝。均出自古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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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两句都是情诗是吧,啊,小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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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7章
◎别怕◎
你既然要选这朝不保夕的日子,又何必将金枝扯进来?
朔绛心里有他都未觉察的怒意。
白军巡使低头致歉,说了半箩筐好话这才走了。
可他走了以后金枝垂着头,不怎么说话。
朔绛这才觉察到自己越过了界。
“对不住,是我多嘴了。”
?
金枝抬头。
朔绛抿抿嘴唇:“我不应当阻挠你与那人的姻缘。”
“你也是好心。”金枝低头,“其实,我……”
“其实我也没想好。”
金枝心里很乱。
碰到蛇后她的心思就有些动摇了。
白大人从各种角度看都是位良配,
可嫁给他就意味着要承受这种经年累月的惊吓。
她的确很欣赏白大人,可两人之间的感情还没有深厚到能接受担惊受怕的程度。
一整天两人都各怀心思。
这一天过去得格外慢。
夜幕渐渐降临,隔壁的胡饼店都关门了,两人才准备关门。
金枝将门板一一装回,余光瞥见背后有人过来。
她第一反应是要来买肉的客人,朗声道:“客人,今儿没肉了。”
对方却不搭话。
金枝脑门嗡一声,忽得生起不祥的预感。她忙转身本能将门板往身前一护。
几乎就在同时,那人挥出一柄砍刀直冲她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