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娘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见状还有什么不懂?
她抿嘴一笑,装没看见:“哦,知道了,早点歇着去吧。”
第二天天一才麻麻亮,就听得门栓响动,
女儿出门去了。
苏三娘翻了个身,
摇摇头:这大女婿到底不如二女婿稳重。
二女婿天天来家里干活帮忙,劈柴担水。
见到玉叶脸就红得什么似的,搓着手不敢说句话。
可是这大女婿嘛,不见人影也就罢了,
把金枝搓弄得那般狼狈也不知憋了多少年。
算了,
白大人多年未婚,
如今猴急些就猴急些吧。
总好过真如流言里传说中的他不行。
上午女儿倒回来得早,
可是她却在收拾行李,
一问。
大女儿便支支吾吾说:“想,去趟洛阳城玩。”
不用问,这肯定是跟女婿去。
算了,都定亲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横竖小两口婚前都亲昵些也有助于婚后过日子。
苏三娘应了声,
见金枝收拾完行装要走,到底还是吩咐了一句:
“没到洞房那天可千万别洞房。”
?
金枝愣了。
什么意思?
苏三娘咳嗽一声,
她也尴尬,只好盯着天空装作研究过往云朵,
嘴上却说:“亲啊摸啊都行,就别闹出人命来。”
金枝终于听懂了。
她脸刷一下就红了。
再上巷口的马车后见到朔绛时脸上都挥之不去的潮热。
朔绛看见金枝就笑:“好容易腾出几天空来,先陪你去洛阳。”
他答应了要陪金枝去洛阳玩,奈何她出了宫。
如今两人心事已定,终于可以去趟洛阳了。
金枝嗯了一声。
车轮滚动,金枝微微阖上眼睛。
这两天又悸动又紧张,她没怎么睡。
朔绛小心拉来一张薄毯给她盖上。
又将手垫在金枝脖颈后防着她酸了脖子。
他其实也有些困。
昨夜送金枝归家,他便一直亲自起草了册封金枝为皇后的诏书。
本来这些诏书大可交给礼部官员来拟写,他却忍不住自己落了笔。
脑海里一开始浮现的便是几个常见称赞女子的词语:
“贞静自持”、“性秉端庄”。
他唇角带了抹笑意,将这几个字画掉了。
转而写上了“应正母仪于万国”、“风昭令誉于宫闱”。
虽然多年已经不起草文书了,但童子功还在。
很快他就洋洋洒洒写好了一封侧立皇后的诏书。
敬章翚翟,后位以待,最后盖上了帝王玉玺。
用这封诏书虔告天地四方,从此她就是他的皇后了。
只不过这份诏书还放在朔绛的书案暗格里没有发出。
他想今天当面问问金枝,是想借着崔家的名头出嫁,还是想以金家的本名。
金枝其实闭目养神,很快就睁开眼睛好奇看外面风景。
朔绛便抛出了问题
金枝听到这问题后一愣,
她很快有了决断:“自然是金家的名义。”
那就好。
朔绛很快想好了计划:
在洛阳这两天就让下头的人去查金枝父族,
力求能往上攀个什么金姓望族,
若实在不能也不怕。
太尉、齐国公的爵位已经想好了。
金枝的继父是不是也要册封个什么官位……
他正斟酌,金枝却误会了,
她吐吐舌头:“官家,我出身太低,会不会给你带来什么不便?”
“不会。”朔绛几乎是立刻就出口。
他说出自己的打算:“我是担心往后有人会为难你。”
坐上后位并不代表一帆风顺,
帝王的爱宠也不足以抵挡所有风雨。
金枝那般自由自在的人,当真能忍受么?
昨夜的剖心是否只是一时冲动,无法支撑长路的辛苦?
朔绛心里七上八下的。
金枝笑得眉眼弯弯:“官家喜好我就行,其他人我不理会。”
马车粼粼,朔绛思忖再三,还是将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
“金枝,我自然会倾尽全力护着你,可做皇后总比市井间要辛苦些,你会不会有一天怨我……”
金枝蹙眉:“若是我一人我自然不愿趟这趟浑水。”
朔绛心提了起来。
“可有官家与我一起我便什么都不怕。”
她笑吟吟眨眨眼睛。
朔绛此时才觉心里终于放下大石。
他松了口气。
因为担心而紧绷着的神经此时终于松弛了下来。
既然得到了金枝的允诺那么之后他便再无任何顾虑。
朔绛调整坐姿,
借着宽袍大袖的遮掩终于做了他早就想做的事——
他攥住了金枝的手。
金枝抬头看他。
朔绛正襟危坐,下巴一本正经绷得紧致。
谁能想到沅茞澧兰光风霁月的官家一朝与她剖白心迹后举止就变得有些唐突了呢?
金枝想起苏三娘临别时的叮嘱有些害羞,
用力挣了一下。
可是没挣脱,
朔绛稳稳当当抓着她的手。
金枝想起苏三娘的叮嘱,脸就更红了。
朔绛心情大好。
单单拉着她的手就让他心潮澎湃起来。
车马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