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开九重!”
“月落西天!”
三刀齐出,巨大的莲花裹挟万千刀气在半空绽放,劫雷下落的趋势有一瞬间的滞涩。
谢危深吸口气,缓缓道:“这第四刀可是大乘才能出的,真是难为我了。”
他闭了闭眼,又是一笑,“勉力一试吧。”
他持刀,猛地朝着雷劫冲了上去,整道纤细的身影霎时间被雷海吞没。
阙殷脸色一白,“崽崽!”
他就要冲出去,却被凤元坤一翅膀挡住了,特淡定道:“放心,这崽子比之前聪明了不少,不会做自找死路的事情,等等看吧。”
阙殷看了看他,实在没忍住,猛地一拂袖,半空迅速凝聚出一只火焰巴掌,对着懵逼的凤凰狠狠一扇。
“啪!”
地上砸落一个深深的鸟形大坑。
阙殷冷笑一声,又怒又气,“蠢货!”
凤元坤:“……”
我又招谁惹谁了我?
阙殷不再看他,转头看向那道粗壮的劫雷。
司昆也在紧紧地盯着。
叶怀扬起脑袋,视线就没从雷劫移开过。
所有人都在目不转睛的看着。
就在众人注视之中,忽而那噼啪炸响不断的劫雷猛地一静,接着,竟一点一点往回缩了起来。
那不知有多粗壮的劫雷宛若内部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般,眨眼就缩小了一大半,还在以极快的速度缩小,缩小,缩小……
直至露出了中间的人影,众人这才看清发生了什么。
谢危双手握刀,刀尖凝聚着一颗血红色的雷球,而那颗雷球还在不断缩小,缩小,直至缩小成拳头大。
谢危脸色惨白,脸上都是冷汗,衣服破破烂烂到处都是烧灼的痕迹,头冠不知何时也被烧没了,长发散了一身,看上去颇有些狼狈。
然而他的唇角却是笑着的。
他握紧了长刀,深吸口气,猛地将那颗雷球往上一劈。
“给我炸!”
雷球落入了劫云之中。
翻滚不断的劫云霎时一静,接着……
整个世界都被一片刺眼强烈的血色光芒覆没了。
声音因为太过巨大一静听不到了,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有人在说着什么,有人在愤怒的咒骂,但所有的一切都是无声的。
甚至连看都看不太清了。
直至那光芒渐渐消散,众人这才发现,笼罩天空有一段时间的浓厚劫云不知何时已经消散一空了,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有微风吹动衣摆徐徐飞舞,天气说不出的好。
谢危扛起长刀,两指并拢在唇上一亲,挥向天空,笑道:“老天爷,我爱死你这美丽的蓝了!”
那姿态说不出的肆意洒脱,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不知为何,就觉得这人此刻特别有魅力。
司昆怔怔地看着,有一刻觉得这人好看到极致了。
他眨了眨眼,靠着恢复的微末灵力虚空一踏来到他身边。
谢危察觉到来人,朝着他微微一笑,“我那一刀如何?”
司昆道:“好刀,刀名?”
谢危道:“吞天灭地。”
司昆:“……”好名。
谢危哈哈大笑,“是不是觉得太二了?没办法,这一刀是真有吞天灭地的威力,练到极致甚至可以吞灭天地,只是我毕竟还没到大乘,发挥不出它的全部威力。”
司昆就这么看着他肆意大笑,也不知是不是今天的阳光太明亮,他总觉得现在的谢危耀眼到让他移不开眼。
他静静地看着他笑,不知不觉唇角也带了点笑。
心情莫名就很愉快。
忽地,整片天地似乎微微震荡了一下,发出一声震荡灵魂的鸣音。
阙殷刚刚松懈下来的神经又猛地一紧,震惊道:“这是……天地鸣音?”
只有极为罕见的天赋超绝者渡过大乘劫后会引动天地共鸣,产生天地鸣音,从古至今不超过三人。
为三大顶级血脉创始之人。
而司昆好似就做到了这一点。
天地鸣音,那可是能引动天地至纯灵气的,若能吸它一点都能让修为更上一层楼!
所有人在一开始的惊骇之后瞬间陷入了疯狂,一个个找地方坐好坐好吸收灵气的准备。
下一刻,浓郁的灵气自四面八方而来,齐齐朝着司昆汇聚而去。
司昆闭上眼,专心开始吸纳。
谢危不想打扰他吸收灵气,便想着离远一点,结果那灵气直接奔着他来了。
四面八方所有的灵气全都围绕着他俩,灵气浓郁到甚至在身周形成了一层水雾。
众人愣愣的盘坐在地面,感受着身周空荡荡的灵气,全都幽怨的看向天空。
谢危尴尬的笑了笑,想说他也不是故意的啊,这灵气好像就认准了他似的,好像他吸引的都比司昆那边的都多,也不知怎么回事。
而且,这好像和普通的灵气有点不太一样,精纯的过度了,简直像是灵脉最深处最精华的灵气一样。
而这灵气的流向好像是……
他眨了眨眼,看向司昆。
司昆闭着眼,身周灵气不断进入身体,从身体里绕了一圈后又朝他飘了过来,白色的灵气带了点浅蓝,看起来档次高了不止一点。
这这这……
司昆给他的?
然而还没等他想清楚,忽而丹田金丹一震。
他心里一惊,连忙内视,就见那颗被黑色火焰包裹的金丹不知何时又碎了一大片,随着滚滚浓郁的蓝色灵气被吸纳入丹田,金丹的碎裂还在继续,很快就碎了一大半,露出一朵红色的莲花……苞。
谢危眨了眨眼。
我这金丹到底是什么神奇的物种?别人碎丹化婴,我这是碎丹化……莲?
金丹外壳还在碎裂,很快就彻底跌落,完整的红莲花苞露了出来。
浓郁的蓝色灵气滚滚而入。
红色的莲花苞吸纳了足够的灵气后开始缓缓绽放,一层,两层,三层,四层,足足九层全部绽放,终于露出了花心的神秘物种。
那是一只金黄色的雏鸟。
它似乎感应到了花苞的绽放,那双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露出一双红色的眼睛。
它站了起来,张开稚嫩的双翅,抬起头,张开鸟喙。
它仰天啼鸣——
谢危嘴唇动了动,一股忽然涌上的冲动迫使他猛地仰起头,张开嘴就要叫出声——
“啾……唔?唔唔唔?”
嘴唇上忽而被盖上了一只手。
阙殷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边,脸色黑得能滴出水了,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憋回去,别叫,叫了你就完了!”
说着,他又扫了眼地上刚从坑里爬出来的凤元坤,脸色肉眼可见的又不好了。
谢危:“……唔唔!”
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听爹的总没错吧。
他点了两下头,示意他忍住了。
阙殷又往他身体里送了一波黑色火焰,将那朵绽放的红莲和雏鸟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才松了一口气。
忍不住又瞪了底下的凤元坤一眼。
凤元坤:“……”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你怎么又瞪我!
气死本王了,本王又没害你崽,不过说了一句实话而已,他这不没事么!
就是想让他挨顿雷劈不好过而已,谁让你这么宠他的!
本王就是看他不顺眼!
呵!
他拖着大翅膀一瘸一拐的朝着自家的孔雀大部队走去了。
本王还没忘记要给你投毒的事呢,你给本王等着!
嘶!翅膀好麻,都飞不动,脚也麻了!
气死了!
救了你一次还被砸,没良心!
他一路骂骂咧咧的走了,心里演化了无数种报复阙殷的办法。
等本王找到崽崽,本王羡慕死你!
谢危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眼丹田里那只毛绒绒的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