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蔓摸下巴:“她可能是知道他渴了。”
蒋驰期抹了把脸,刚干了点的额发又瞬间染湿,男人面无表情地攥了一把衣服,拧下一串淅淅沥沥的水珠。
他看着肢体畏畏缩缩,脸上却明显在忍着笑的尤簌,一句话都没说,冲她指凳子。
换位置。
蒋驰期去方特玩跳楼机下来脚步都不浮,
换位之后,这游戏被他强势带飞。
在截至时间快到时,尤簌也只有握着纸杯的手边溅了一圈水花。
男人看不惯她这副干爽舒适的样子,算准了现在的成绩不会被人反超,圈都不转了,直接把水倒手上,径直走过来,蔫坏地要往她脸上扬水珠。
玩得像在打水仗。
尤簌躲他,绕着边差点跑出场外,直到快撞上围观的其中一个男生,才被拽着衣服拉回来。
蒋驰期单手扯她,另一只手还不死心地往她脸上洒水。
“看着点人。你不是不敢碰男的?”
已经到了赛点,其他队伍旁的加油声此起彼伏,热烈又隆重。气氛太欢快,尤簌差点忘记她这一属性。
她抿住唇,捂鼻子怕吸进去水,只答非所问一句,“好开心啊!”
音调都是飘在半空中,黏答答的。
蒋驰期没忍心再甩她水,看了两秒,只笑骂了一声傻子。
两人的互动落在众人眼中。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自备的零食逐渐不香了起来。
秦琳抢到了赢天扬的钓鱼椅,坐在上面惆怅地耷拉着唇,悔不当初,“我当初为什么不报个名……”
“我女扮男装,跟蔓蔓一起上,绝对力压这些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蔓蔓:“赞同。”
杨锐最后也拼了,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阴阳怪气了女搭档好几声,终于也闯进了第三局。
场面逐渐向失控的局面发展,大学生玩起来比幼稚园的小朋友更难控制。
裁判吹了好几声哨才把仅剩的五组队伍重新召集在空地。
能走到这一步是尤簌没想到的。
她望了一圈对手,发现有很多都是熟脸。
穿jk的漂亮女生和她的男朋友也赢到了现在,还有情侣装那队,以及杨锐那组,她都认得。
不知道最后一轮游戏是什么。
但既然已经闯到了这里,也没必要再让着谁。
前三组有奖励,五进三的话,难度听上去并不算大。
如果运气再好一点,拿个第一也不是没可能。
正常的男女关系比赛中荣获第一名……听着有点怪怪的。
尤簌逐渐膨胀的信心在看见道具组抬来指压板的时候更上一层,这东西,看上去没多大难度啊。
最终局就这?
穿着浅灰色polo衫的裁判也被青春洋溢的学生感染到,现在声音都激动了不少,“我来宣布第三轮游戏,也是最终局的玩法。”
“五组队伍听清楚,你们的桌上一会就会有人发一副眼罩过来。男生一会戴上眼罩,背上女搭档,听从女搭档的指引,穿过指压板及气球等一系列障碍物,抵达终点。”
“这是场计时赛,比的是速度和默契。”
“首先撞破红线的为第一名。”
“稍等片刻,等我们道具同学把场地布置好,嗯……四点五十吧,五十整我们准时开始第三轮!”
尤簌木了:“……?!”
“哇靠。”
观众席也沸腾了。
秦琳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举着手机蓄势待发:“相机都打开了吗?姐妹们。”
“时刻准备着!”
不对……这主题不是健康的男女关系吗?
哪有女生趴男生背上的健康关系?这分明是把人往不健康的关系上引……
你这让我怎么健康的起来!
杨锐接收到尤簌错愕的视线,不自然地往旁边躲了躲。
尤簌咽下这口气,纠结地偷看了一眼蒋驰期。
他似乎没怎么认真听的样子,脸上还是无波无澜,又或者是……
根本没在乎这点肢体接触。
时逢道具组来发眼罩,看得出经费实在不足。
道具组的男生有些踌躇地盯着手中的眼罩——他手里一个完好无损的,一个断了节边,仅剩最后两组,他不知道该怎么分配。
杨锐眼尖,先看到其中一个有瑕疵。
他忽地迈前一步,抢过完好的那个,顺手又帮还在踌躇的男生忙,把“断腿”的那个眼罩扔到了蒋驰期面前的桌上。
全程速度很快,没注意的还以为是工作人员自己发的。
不远处的赢天扬恰好看见这幕,倒吸一口凉气。
“操,这小子是真觉得蒋哥脾气好啊……”
眼罩打在男人衣角,不疼不痒。
蒋驰期没动,低头看着桌面上可怜兮兮的眼罩,藏在黑发下的眼神逐渐有了变化,他弯唇,声音有些低,“你怎么个意思?”
男人掀眸看过去。
表情确实在笑,但分明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像暴风雨来的前兆。
杨锐没见过蒋驰期这副神情,被气场压了一头,他硬着头皮还没说什么狡辩的场面话。
尤簌就拦住了他。
“没事的。”
女生冷静地低头捏过眼罩,绕着断掉的那截带子打了个结,启唇,声音轻悠悠,“我们一会赢死他。”
蒋驰期怔了下,似是没想到这种口气的话是尤簌说出来的。
男人过了会又漫不经心地开口,“还要比啊?”
“比。”
不反抗就永远会被人当傻子。
尤簌朝杨锐那眺了一眼,之前一晃而过的弃权想法彻底被抛之脑后。
身边的真情侣组合已经有女生跳上了男生的肩背。
时间在等待时总是显得格外漫长。
尤簌刚放完狠话气势还足,直到话筒中,裁判又宣布还需要十分钟布置场地的时间,她坚定的誓言摇摇欲坠起来。
女生鬼鬼祟祟后撤一步,看着蒋驰期的背逐渐犯起了嘀咕。
她之前从来不知道自己如此受用激将法……
稍微有点怒气就开始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靠,她一个碰都不敢碰男人的渣渣属性,十分钟后居然要跳上蒋驰期的背??
纠结紧张的心情如雨后春笋一样飞快冒出,层出不尽。
蒋驰期倒自在,他四处走了一圈,回来时低头不经意地开口道,“刚才我听见那边那人骂我来着。”
“骂你什么……?”
尤簌脸色又登时变严肃。
“太脏了,不敢讲给你听。”
“!”
尤簌那股要跟他刚的劲又起来了。
她隔着老远瞪了杨锐一眼,复而垂眼,内疚地跟蒋驰期道歉,“不好意思啊……”
“没事儿。”
男人宽容地谅解了。
他手指捏着眼罩,试着带了下。
这罩子经过尤簌的手动打结,改得有些紧了,勒得他耳朵疼。
只剩三分钟。
尤簌震跳的心实在忍不住了,她点了点蒋驰期的胳膊,“那个……我能不能提前试试?”
试试总比现在紧张要好,提前适应一下万一能减轻一会的症状呢。
试试?
蒋驰期懂了,挑唇,半蹲下身。
又是一次沉重的心理建设。
尤簌弯着背看他的宽阔肩脊,有种赶鸭子上架的苦恼,不远处的杨锐注意到这一变化,他的视线厚重又不加掩饰地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尤簌皱眉,沉下腰,打定主意慢慢伏了上去。
“我可能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