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白汀:……
他若有所思:“仇疑青来过,把你关外头了?”
“汪!”狗子委屈极了,似在控诉告状。
那他是怎么出去的呢?
叶白汀看了看门,是自己打开的,从里面闩上的,再看看窗户,关的也很严,仍然闩在里面,过去看看也没有什么痕迹,难不成……这男人还在房间里?
叶白汀后背两凉,左看看,右找找,连被子底下都翻了,什么都没有。
“你说他这么搞吓不吓人……”
叶白汀蹲在地上撸狗子,狗子也凶巴巴控诉的陪着他,声音那叫两个理直气壮,凶的狠:“汪!”
“指挥使真是坏心眼。”
“汪汪!”
“还把你关在外头,太坏了。”
“汪汪汪!”
“那你回头见着他,要不要上去揍他两顿,咬他两口?”
“汪——汪?”
叶白汀:……
少爷怜爱的揉了揉狗子的头:“还是别了,大过年的,我可不想吃狗肉火锅。”
“呜……”狗子拱他的脖子,蹭了又蹭。
“以后别这么死心眼,他不在的时候,悄悄过来找我玩,他动了,就跑远些,知道么?蹲门口等着,傻不傻。”
第99章 你胆子大了很多
一人一狗玩了好一会儿,叶白汀才慢悠悠的打水洗脸,烧水沏茶,想着稍后去后厨看一看,可有什么吃的……时候不好,好像吃早饭的点已经过了。
案子办完了,没什么事,他大脑有些放空,都没留意狗子什么时候跑了出去,等洗漱完,换了件衣服,刚打开门要出去,狗子就回来了。
这回它倒是没叫,也叫不了,嘴里叼着小篮子,尾巴冲他摇的都快成风火轮了,好像在说——
还等什么呢?快点把好吃的拿走,然后好好夸夸我!
“哇——”
不用自己走就有现成的吃的,叶白汀怎么不开心?他拿下小篮子,把狗子从头到尾撸了一遍:“好玄风,乖玄风,天底下最好的就是你了!”
“汪!”玄风仰着头站着,威风的不行。
叶白汀掀开小篮子上的搭布,里面是一碟热乎乎的小笼包,还有一小碗封好的豆浆,以及几枚颜色很漂亮的糖果小点心。
“有点重啊……”他按了下狗了的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太沉了你多难受?我现在不是在牢里了,可以自己走的,你陪我一起去拿也很好……”
“汪!”狗子黑漉漉的眼睛看着他,不管他怎么说,反正它就是高兴!
“汪!”快点尝尝好不好吃!
“知道了知道了……”叶白汀把东西移到小几上。
“汪!汪汪!”
“再吃了再吃了……”叶白汀打开豆浆,喝了一口,被催的急,筷子都没用,直接上了手,抓住了颗小笼包。
“汪!汪汪汪!”
“别催了别催了……”
叶白汀咬了一口小笼包,才感觉气氛有点不对,是不是有点过于安静了?
转头一看,是仇疑青进来了。
领导就是领导,进门也悄无声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的,玄风在北镇抚司横行霸道,哪里都敢去,跟谁都敢叫板,到了领导面前,也是又乖又怂,蹲在地上不敢动不敢吵。
叶白汀静了片刻,默默把手里的豆浆和包子递出去——
“指挥使要来一点么?”
“好。”
领导十分不客气,直接就着他的手,吃掉了那颗小笼包。
叶白汀:……
不是他小气,一颗小笼包才多大,成年人一口一个不是事,关键是这个小笼包他咬过啊!咬出了那么大一个口子,这男人就没看到吗!
仇疑青不仅咬了,还严肃认真的点评:“味道不错。”
他不但咬了,点评了,还顺手端起叶白汀喝了一口的豆浆,尝了尝,眉头浅不可察皱了下:“甜的?”
叶白汀立刻忘了尴尬,警惕的察觉到对方表情,脸上似乎激起了战意:“豆浆,不应该就是甜的?”
仇疑青看着少年,眉梢微扬:“咸的也可以。”
叶白汀眯了眼:“我觉得指挥使可以多尝尝甜的。”
仇疑青看着少爷柔润的唇,顿了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大手伸向只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的豆浆。
“还是别了。”
豆浆是狗子辛辛苦苦叼着小篮子送过来的,分量并不多,都给别人喝了,哪还有他的?他伸手拿过豆浆,几口就喝完了,满足的直叹气:“好喝!”
“汪!”狗子也精神奕奕的配合,好像在说,好吃的东西是我叼来哒!
刚叫一声,就发现了主人投来的死亡视线。
仇疑青垂眸看着狗子,神情里充斥着诸如‘闭嘴,就你话多,老实呆着,敢再叫阉了你’之类的潜台词,别的人狗子不熟悉,主人的情绪感知,狗子最懂了,当下怂成一团,乖乖趴在地上,下巴放在搭着的两只爪子上,委屈巴巴的‘呜’了一声。
“你不是懂帮人点菜?”仇疑青眯眼看着狗子,“学会了,就别浪费,去厨下再叫人送点包子上来。”
“汪?”狗子歪了歪头。
仇疑青把篮子拿过来,放到它嘴前,它倒是懂了,‘嗷呜’一口叼住,屁颠屁颠跑出去了,到时也不记仇。
叶白汀:……
您大小一个领导,跟个小狗计较什么?
不过这次送东西来的不是狗子了,是个锦衣卫小兵,手上端着个托盘,不仅有包子豆浆,还有卷饼米粥小咸菜。
叶白汀往后看了看:“玄风呢?”
“狗舍那边好像有狗子打架,它过去看了。”小兵回了话,见两位没有多的吩咐,便行了个礼,下去了。
行,不愧是狗将军,也日理万机的。
叶白汀开始和仇疑青一起,吃这顿迟来的早餐。
“东西找到了?”叶白汀吃着包子,“燕柔蔓说的那些密信?”
仇疑青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桌上:“你看看这个。”
是一张花笺。
时有文人风雅,在各种诗会上,或与佳人相约时,就会用这种花笺,底色飞白,隐有花形附于纸上,展开间有淡香盈鼻,与日常用纸很不一样。
这张花笺看起来应该是与佳人相约,因上书八个字:月上梢头,良宵苦短。
叶白汀只是从相子安的嘴花花里听到过这个东西,自己还没亲眼见过,颇觉新奇,观赏的时间就略长了些。
仇疑青修长手指按着花笺,往旁边挪了挪,让那股香气离远一些:“看出来没有?”
“这是……联络信号?”叶白汀瞬间想起一个人名,“李宵良?”
雷火弹纵火案里,凶手交代的,瓦剌细作的联络人?
仇疑青点了点头:“我从密信里寻到了些线索,结合之前得到的消息细查,发现可能与此人有关。”
“不错啊,大好消息!”叶白汀重重点头,按着查下去,没准就能把人拎出来了?
仇疑青:“还有你那义兄——”
叶白汀精神立刻来了,手上小笼包都顾不上吃了:“也查到东西了?”
仇疑青摇了摇头:“并不确定,贺一鸣的圈子并不复杂,自今年升了官,方才和各处走动的多了些,我的人发现他生活中行为存在一定的规律性,这个规律……稍稍有些微妙,他可能故意在隐瞒某些关系,某些人。”
隐瞒二字,就很微妙了,如果不是身份敏感,或利益相关的敏感,大大方方来往就是了,为何要隐瞒?
除非这个……或这些人,见不得光。
叶白汀几乎立刻想起了三皇子,他们在这时就已经认识了么?可照原书的发展线,这个三皇子藏得很深,绝对不可能在这个时间出来……
“他背后的人,我要找到!”叶白汀看着仇疑青,眸底期盼十分明显,“你帮我!”
少年直白又炽热的目光,仇疑青哪里顶的住,眼梢微垂:“但有消息,第一个通知你。”
“嗯!”
叶白汀点完头,又觉得不对劲:“你把这两样消息一起说……可是有值得注意的地方?”
仇疑青指着花笺:“找到的密信年深日久,我寻着几个熟悉的人名往细里搜查,比较幸运,找到了这张花笺,目前时间尚短,未有具体证据,但我直觉——这个李宵良恐怕近期就会出现,且要联络的人,就是贺一鸣。”
叶白汀登时坐直,眼梢眯了起来:“贺一鸣叛国?”
“还未知晓,”仇疑青摇了摇头,“目前我们知道的仅是,李宵良是瓦剌细作组织,‘蓝魅’在京城的联络人,这个组织以蓝色盘蛇为标记,在京城有多少联络人,都计划着什么事,我们尚未可知,李宵良我们也只是知道个名字,他做了什么,换过多少个名字,有多少个身份,本身是在京城成功卧底的瓦剌人,还是为利益所诱的汉人,我们皆不知晓,此一次——”
仇疑青目光凛冽:“必须得揪他出来!”
叶白汀心下一转,明白了仇疑青的意思:“指挥使可是想利用贺一鸣?”
不管贺一鸣现在是什么身份,对方潜在的攻略对象,还是已经攻略下来的人,这个联系都是信号,只要他们抓住了,必定能拎出更多信息!
仇疑青看着少年:“你可介意?”
“我为什么要介意?”
身正清白之人不怕查,如果贺一鸣没问题,这便是验证,如果有问题,他又怎会包庇?父亲的案子尚不知真相,可不管姐姐的表现,还是贺一鸣做派,有些东西根本经不住深思,他为什么要包庇品行败坏之人?
“不必忧心,”仇疑青颌首,“你父的案子,我有关注,只是当时钉的太死,过去亦不足半年,皇上那边也顾不上,不好立时翻出来……你且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