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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1章 这账没法算

第531章 这账没法算

北堂苍云根本没想到她居然直接往下跳,不由吃了一惊,早已嗖的飞过去把她接在怀里,气得脸色铁青:“你……你有病啊?不想活了是不是?那我直接掐死你好不好?”

墨雪舞搂着他的脖子,苦笑着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昨晚没有洗澡,不知道脖子干不干净,别弄脏了你的手。”

北堂苍云狠狠地瞪着她,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很想直接把她掐死,可是忍了忍,还是抱着她大踏步而出。

看着他们的背影,步天叹了口气:这账没法算,一个心太狠,一个心太软,别看北堂苍云现在跟冰山似的,墨雪舞要是那么一撒娇使性子,立马化成一滩水,算个毛线帐!

叹了口气,他转头看着凌落月:“落月……”

“你别骂我。”凌落月一抬手阻止了他,清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透着一股子无辜,“我也是万般无奈,能留下,你以为我愿意走吗?”

步天笑了笑:“我明白,我是想说,你先止一下血。”

郊外的旷野杂草丛生,随风摇曳,越发让人觉得冷凝肃杀。何况天地间的温度本来就够低了,北堂苍云还在不断释放着冷气,仿佛恨不得把墨雪舞和凌落月直接冻成渣渣。

五个人都保持着沉默,主要是北堂苍云不开口,其他人也不说话。别人是不敢,步天是懒得说:让苍云教训教训这两个傻孩子也好,大冬天的跑这么远找他们,离家出走那么好玩吗?

又沉默了很久,北堂苍云才终于开了金口,只不过声音能冻死人:“不解释一下?”

墨雪舞叹了口气:“何需解释,如果能留下,我不会走,如果我的留下只会让你受伤,我必须放开你。”

北堂苍云冷笑:“是谁说过宁愿在我怀里遍体鳞伤,也不愿意我放手?在一起那么久,你不怎么知道我不是这样想?”

墨雪舞愣了一下,跟着摇头:“不一样的……”

北堂苍云根本不让她往下说:“没有区别!你要我那般待你,你却不肯那般待我,凭什么?你要求我做到的事,你自己做不到,是不是真以为,我永远舍不得对你怎么样?”

听到他的语气越来越冷,凌落月真的很担心他会一巴掌把墨雪舞打飞,就抢先开口:“苍云……”

“你闭嘴!”北堂苍云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冷眼,“一会儿才轮到你,放心,我绝对饶不了你。”

凌落月吓得一缩脖子,下意识地往步天身边凑了凑,步天就回头看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没用的,我护不住你,你已经把他惹毛了,现在他比墨雪舞邪性发作还要严重。”

凌落月叹了口气:“你尽力吧,就算护不住我也会报答你的,以身相许也行。”

步天噗的笑出了声:“好,就冲你这报答,我会尽力的,保证不让他撕碎了你。不过撕碎了你也是你活该,不说他,我都想撕你!你说我这几根肋骨都没愈合,还得跋山涉水来找你,我上辈子欠你的?”

凌落月咬了咬唇,却没有再说什么。墨雪舞也顾不上俩人,接着摇了摇头:“苍云,你冷静一点听我说。真的不一样,这次只是你的手指,下一次可能就是你的命,你不在乎,你的使命怎么办?如果真的因为我让人间化为炼狱,结果你我承受得起吗?如果我伤了你,只会影响到你一个人,或许我会留下来,可现在不是啊!你身上系着这片大陆的安危,我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留下?这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可你就像之前的绝情一样,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让我怎么办?”

潇绝情默默地看她一眼,暂时没有开口。墨雪舞的心情他理解,他觉得站在墨雪舞的立场上,她的决定真的无可厚非。

北堂苍云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因为这几句话,他的目光和神情都略略缓和了些:“我不让你走,当然是因为局面在我可以控制的范围内。等我突破了九阶,就可以压制你体内的邪性。可你这一折腾,少说得浪费个把月……”

墨雪舞摇了摇头,根本不对此抱多大希望:“我哥这个九阶高手可以证明,这一招不行。一旦我邪性发作,不还是把你们伤得那么严重吗?”

北堂苍云摇了摇头,眼里的光芒有些异样:“不一样的,都是九阶,但我跟他不同。对付你包括你体内的邪性,我有杀手锏。”

看得出他不像是开玩笑,墨雪舞却依然有些怀疑:“是吗?可我还是觉得,我离开比较安全……”

并不打算解释太多,北堂苍云一声冷笑:“你以为你不答应,我就无法带你回去了吗?现在就回去,咱们的帐慢慢算!”

墨雪舞不解地皱眉:“这不就是在算账吗?怎么回去还得重新算?”

“这只是利息。”北堂苍云依然冷笑,“本钱回去之后再算,这里太冷,不方便。”

墨雪舞表示没有听懂:“太冷?”

北堂苍云沉着脸:“没错,太冷,要是把你脱光了,容易着凉。”

墨雪舞一怔,脑子里顿时浮现出了一幅不可言说的画面:“不是,我……”

“你想多了。”北堂苍云冷冷地打断她,半点都不怕她难堪,“我的意思是说,回去之后我要把你脱光,赏你一顿鞭子,打死你算了!”

问题是都要打死了,还管会不会着凉?什么逻辑这是?步天还说墨雪舞只要一撒娇,这座冰山就会化为水,现在她还没开始撒娇呢,北堂苍云就先化上了。

确实,算个毛线帐。

眼看着墨雪舞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凌落月就把脸埋在步天的胳膊上,偷偷地忍笑。步天转头看他一眼,眼里也有着明显的笑意:“你不用幸灾乐祸,打完她,下一个就是你。”

凌落月哆嗦了一下,立刻抬起头看着他:“真的?”

步天用力点头:“真的,而且也是脱光了打,放心,到时候我在。”

这回轮到凌落月的嘴角抽了抽:“你在又怎么样?免得苍云把我打得太狠了?”

步天摇了摇头,无比认真:“那倒不是,只不过你这么美,我觊觎你很久了,我想你脱光了肯定更美,我得好好欣赏欣赏。”

凌落月松开手往后退了退,目光清凉:“要是被打得皮开肉绽了,就美不到哪儿去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看比较好。”

步天笑得有些诡异:“没关系,我先看看,如果真的美得让我心动,我会在苍云动手之前把你抢下来,你就是我的了。别忘了你答应过我,要做我压寨夫人的。”

凌落月想了想,又重新抓住他的胳膊,唇角带着一丝清冷却纯净的笑:“不如你现在就带我回去?我觉得挨苍云的鞭子,可能不如做你的压寨夫人舒服。”

步天还未开口,北堂苍云已经冷冷地看向了他:“抓着步天没用,在我这里,他不是你的免死金牌。”

话虽如此,凌落月还是躲在了步天的后面,只伸出了一颗脑袋:“我……”

“你有没有答应过我,除非我亲自开口让你走,你才能走?”北堂苍云一字一字地说着,每一个字都能把人冻死一次。

凌落月抿了抿唇,突然抬手一指墨雪舞:“其实是小舞要走,我是为了保护她。她一个人走我不放心,必须跟着。”

墨雪舞瞬间目瞪口呆:“你不是吧?明明是你先……”

凌落月递给她一个颠倒众生的眼神:“你承认了,咱俩都活,你不承认,我死你活。”

墨雪舞严重表示怀疑:“才怪,他要拿鞭子打死我……”

凌落月微笑:“说说而已,他舍不得。”

墨雪舞叹了口气:“好吧,我承认了……阿嚏!”

一阵冷风吹过,她突然打了个喷嚏,北堂苍云原本还有很多话想说,只好咬了咬牙:“回家!回去以后慢慢算!我打死你俩都不多……”

“阿嚏!”墨雪舞又打个喷嚏,拽住了步天的袖子,“哥,我们一起走……”

“起开!”步天看似凶残其实温柔地甩开她,哼哼地冷笑,“请下神来没处安是吧?那就捧着吧,累死你活该!”

墨雪舞委屈地咬了咬唇,看向潇绝情:“绝情……”

潇绝情摇了摇头,连连叹气:“步天都护不住你,何况是我?自求多福。”

墨雪舞揉了揉脑门儿,千言万语化作了两个字:卧槽。

返程很顺利,而且坐骑由马变成了雕,速度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不几天的功夫就回到了沧海王府。

这一路上,北堂苍云都异常沉默,一个字都没再说。这样的沉默对他身边的人而言,有一种很诡异的杀伤力,因为他只有在极端生气的时候,才会这样沉默。

何况他的眼睛,比他的沉默更可怕,别说墨雪舞等人了,就连步天都有些不敢直视。

很久以前在赤日国的时候,夏侯若尘就曾经说过,北堂苍云有一双很独特的眼睛,大多数时候很平静,可一旦动怒,或者动了杀心,那双眼睛就变得很可怕。

很难说究竟怎么可怕,或许只是比平时更冷、更幽深、更锐利,但当他用这样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那种感觉叫“生不如死”。

相识这么久以来,墨雪舞第一次真真正正地感觉到,不夸张。北堂苍云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汗流浃背——冷汗。所以她已经可以预见,北堂苍云说回去之后脱光了,一顿鞭子把她打死恐怕不是开玩笑,何况沧海王说出来的话,从来都是有一句算一句,不存在开玩笑这回事。就算存在,她也是唯一的例外。

只是不知道,这一次她还是例外吗?

回到离开多日的房间,墨雪舞叹了口气:原来历遍山河,还是家里暖和。怪不得世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真的有道理。

回到府中的时候正是清晨,北堂苍云看着她进了房间,立马就走了,居然一直没露面。墨雪舞知道他很忙,本来就政务缠身,后来又忙着组建龙城卫,这次为了找她耽误了这么久,所有事情肯定都积压在了一起,他不火大才比较奇怪吧?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这位大爷还是人影不见,墨雪舞有些沉不住气了:怎么的,找我回来,就是为了把我晾在这里,直到晾成人干儿?不带这么玩儿的,你哪怕真把我脱光了一顿鞭子打死,我都含笑九泉,不理不睬是几个意思?

咬了咬唇,她奔到门前一把拉开了房门——

嗖,一名鬼鹰蹦了出来,笑眯眯地开口:“王妃,干啥去?”

墨雪舞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目前的状况:“你……监视我?”

“啊,可以这么说。”鬼鹰的态度很恭敬,那恭敬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但也透着绝不放行的坚决,“不过你如果想感觉舒服一点,可以理解为,我在保护你。”

那她就明白了,这是沧海王的意思呗?生怕她又悄没声儿地跑了。居然派了人监视她,说明他对自家王妃的信任度已经直接飙降为零了吗?

“王妃你……你眼珠子不要转那么快,吓得我想……想尿尿。”鬼鹰虽然没有后退,却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我功夫是比你好,可你鬼点子太多,分分钟就能把我放倒。到时候王爷会一顿鞭子抽死我的,咱俩无冤无仇的,你不是真的想弄死我吧?”

墨雪舞差点笑出声,只好点了点头:“不是。”

砰!

她一把甩上房门,回到床上躺好:爱咋咋地,本来也不是要逃走。

门外的鬼鹰很得意:王爷说王妃吃软不吃硬,卖惨比什么都好使,果然是真的,还是王爷了解王妃。

刚躺下的时候,墨雪舞还想东想西、想七想八的,想着想着,也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无事可做太无聊,她居然睡着了,睡得七荤八素,那叫一个香,连北堂苍云进来都不知道。

本来么,逃了这么久,一直提心吊胆地时刻准备对付月未央,还得应付随时可能出现的意外,譬如凌落月发烧之类的,她几曾睡过一个安稳觉了?这会儿真正放松下来,睡得不沉才怪。

北堂苍云还真不是故意把她晾在这里,给她下马威什么的,只不过离开了那么久,很多事是必须赶紧处理一下,才一直忙到了现在。

听鬼鹰说她一直很老实,他也稍稍放了心。可听说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他又瞬间火大:你逃走,错的是你,居然还摆谱甩脸子给我看?有没有天理?必须脱光了一顿鞭子伺候!

气冲冲地推开房门,却看到墨雪舞侧卧在床上睡着了,他又忍不住咬牙:多大的人了,睡觉不知道盖被子?现在是冬天看不出来吗?冻死你算了!

正想着,墨雪舞突然动了动,喃喃地说了几个自:“苍云,我其实……好喜欢你……”

北堂苍云愣了一下,回过神来才发现她睡得正香,显然是在说梦话。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温柔,他却故意咬牙哼了一声: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咱们的帐得慢慢算!”

“嘿嘿……就是喜欢你……”墨雪舞突然得意地笑了笑,不知道究竟梦到了什么,“往哪儿跑?告诉你,你跑不了,这辈子只能是我的,听到了吗,苍云……”

北堂苍云又哼了一声:跑?是我要跑吗?是谁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跑了个没影?我饶得了你才怪!

“对不起……呜呜呜……”墨雪舞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又开始上演悲情戏码,“不要生气,我不是故意的,我那么爱你,其实……”

然后她就什么也没有再说,只是不停地流着眼泪。

北堂苍云只觉得那晶莹的泪珠一颗一颗全都砸在了他的心上,把那颗本就容易在墨雪舞面前软得像面团的心砸得生疼,到底还是忍不住轻轻替她擦着眼泪:“早晚死在你手里,你就高兴了……”

他倒也没打算把墨雪舞吵醒,他看得出来,这臭丫头确实累得够呛。可他刚刚碰到墨雪舞的脸,墨雪舞就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同时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谁?”

北堂苍云的神情和目光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冷酷,就像刚刚找到她时那冰山一般的样子,并且冷笑了一声:“现在,连我都认不出来了?”

墨雪舞愣了一下,接着松开手坐了起来,似乎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就干脆移开了视线:“我……”

“不用跟我解释,已经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北堂苍云也转回了”头,语气依然冰冷,“我瞧这屋里挺暖和,我们现在可以算账了。

墨雪舞咬了咬唇:“你来真的?那要不要我先自己把衣服脱了?”

北堂苍云依然冷笑:“可以,态度好一点的话,还可能争取个宽大处理,或许我会让你死得痛快点。”

墨雪舞没再说什么,立刻动手,很快就把外衣脱下来扔在了一旁。

北堂苍云也不回头,眼角的余光注意着她的动作。眼看着上身只剩下了肚兜,大片的肌肤露了出来,她居然还没打算停止,又把手伸向了肚兜的带子,他才终于沉不住气了:“干什么?”

墨雪舞动作一顿,抬头看着她:“脱衣服啊,我要争取宽大处理,尽量死得痛快点。”

北堂苍云气得直咬牙,一挥手,被子已经飞起来盖在了她的身上:“你以为你来这一套,我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墨雪舞叹了口气:“我没这样以为,只是想听话一点,先把你的气捋顺了,我们才可以慢慢谈,否则越谈越糟糕。”

北堂苍云终于转头看着她,目光却冰冷得仿佛看着几辈子的仇人:“我跟你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说好永远不放弃,你却那么轻易就放弃了我,墨雪舞,你还有良心吗?不,我应该问,你还有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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