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小子真是会说情话的很。
就这么一句话,叫沈无衣内心莫名的欢喜雀跃起来。
想了想,她道,“好,那我便信你,如你所说,我等你两年之后回来,但也就两年期限,倘若这两年之内你并未归来,那约定就此作废,不管是你瞧了旁的姑娘也好,或是我嫁给了别人也罢,此事就此终止!”
毕竟如此一个优秀的少年,沈无衣若说自己完全不心动也是不可能的。
恰好这两年,她也没有想要谈婚论嫁的心思。
况且沈无衣说得两年,也许少年过了这个懵懂期,对旁人生了爱慕,她也不过是他芸芸众生之中的一个过路人。
两年便两年罢,毕竟……说起来他对这个少年也挺是欢喜的。
“好!”卫子琅显然未料到沈无衣会同意,当即便亮起了一双眸子来,“那便如此说好了!”
“等等……”沈无衣想了想,又补充道,“可我还有一个要求!”
“嗯?”少年扬眉。
沈无衣道,“我们约定之事,你不要与我哥哥说起,毕竟我如今年岁还小……”
也不关乎年岁小不小的事情,只是这种事情今后还未有定论,若先说给沈无忧听了,反倒让他多了一分心思。
总之此事先瞒住。
“好!”卫子琅点头,表示一切都听从她的意愿。
说到底,她年岁的确是不大的,才满十四,得到明年四月才能及笄。
若不是他很快要去北境,也不会贸然与她说这些,他怕就怕在,万一有些话没来得及说,日后再说时,已没了资格再说。
如此,斟酌考虑了再三后,这才冒昧的开了口。
外头下着暴雨,雨声哗啦啦的,连带着震耳欲聋的雷声。
幸好小崖 底下有个山洞,幸好她将卫子琅拖入了山洞里,也幸好捡好了够烧的柴禾。
卫子琅应了一个好字之后再也没了下文,可一双眸子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沈无衣,嘴上带着呆呆傻傻的笑意。
沈无衣盯着他看了两眼,似是看白痴一般的盯着白了他一眼,“你乐什么?”
“开心!”卫子琅笑着,“这悬崖,倒是跌得值当啊,换回来一个夫人。”
夫人二字听得沈无衣内心一酥,“你,可有伤着哪儿?”
她被他护在怀里尚且伤了脚裸,他以身子为肉盾挡在了地上,应当要比他严重才是。
少年微微笑,看着她的眸光很是痴呆,“有!”
“哪儿?”沈无衣瞬间便紧张了起来,“伤着了哪儿?”
“本来是哪儿都疼,可现在看着你,哪儿都不疼了! ”
这人……
沈无衣正儿八经道,“到底哪儿伤着了?这并非玩闹之事,认真点!”
“无事!”卫子琅摇摇头,“不过就是一些皮外伤罢了, 不打紧不打紧,你呢?可伤着哪儿了?”
“我也无事……”她低头瞅了瞅方才接好了骨头的脚裸,“想来明日便可消肿了……今夜外头忽然大雨,咱们一时怕是回不去了,爷爷定会担心的。”
这是沈无衣目前最提心的事儿。
外头下着大雨,也不知到底到了什么时辰,电闪雷鸣的,两人又都受了伤,根本走不动。
最重要的是,她对这个山头完全不熟悉,也不知晓路在何处,摸也摸不回去。
最好的法子,也只能等到天亮之后再做打算。
就是不知道沈老汉会不会在家担心坏了。
说起沈老汉,卫子琅也正色了起来,“等明日回村之后,我便跟沈爷爷负荆请罪,怪我好端端的,非要看甚夕阳。”
“此事不怪你,怪我才是!”沈无衣语气沉重了些,“若不是我,咱们也不会跌下来。”
若不跌下来,看完夕阳也该回了。
她平日也并非那等吵闹之人,只是卫子琅说那话加上当时的表情,沈无衣莫名的想揍上他一顿。
她虽说长得不是去倾国倾城之姿,也比不得他好看,但无论打哪儿来看,也绝对说不上一个丑字罢?
这人能说出这话来,不是摆明了要找揍么?
但她草率了。忘记了对方会躲!
“不怪你!”卫子琅从怀中拿出帕子来,轻轻的替她擦拭着脸上的脏垢,“明日回家,我好好同沈爷爷解释!”
现下不管有多少担心,也是无用之功了。
沈无衣点点头,“嗯。”
也只好这样了。
气氛在一时间安静了下来。
外头的雷声终是止住,只余雨声哗哗。
干柴在燃烧中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二人同排而坐,中间却又隔了个人宽。
今日着实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又折腾了好大一番,沈无衣坐着坐着便开始犯困起来。
眼前的事物开始变得模糊,她张嘴打了个哈欠,而后坐着险些入了睡。
卫子琅见此,下意识的坐近了些,将她脑袋靠在了自己肩膀上,柔声道,“不若你睡干草上吧。”
沈无衣实在觉着自己太困,听得他说话,下意识的嗯了一身,而后靠在他的肩上睡了过去。
最后的一点意识里,她似乎感觉自己的身子被凌空抱起,而后躺在了一片柔软的稻草上。
沈无衣一直都没有睡得太熟,可觉着浑身酸疼又寒冷不已,脑袋昏昏沉沉的,十分难受。
一开始冷的还能克制,可越睡越冷,冷的叫她连呼吸都有些错乱,最后缩着身子将自己卷成了一团。
卫子琅察觉到了不对劲,轻唤了她一声,“丫头?”
然,对方自是没有回答。
瞧她卷成一团浑身发抖的模样,卫子琅连是摸了摸她的额头,发觉滚烫之后,立时将自己身上的衣衫脱下来给她盖上。
“丫头?可好些了?”
沈无衣感受不到暖意,只抱着自己颤着牙道,“冷!”
她已经发热了。
卫子琅忍着身上的疼痛起身,将火加大了些,又在离火堆近的地方铺了一些干的稻草,将沈无衣往边上挪了挪。
但显然,这对正在发寒的沈无衣起不到半点作用。
睡梦中的沈无衣,只 觉着自己似是跌入了冰窖之中,四处都在飘着大雪,她只穿了一袭薄薄的秋衣,冷得她连牙齿都开始颤抖。
冷,冷,冷。
除了冷还是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