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吞吞地伸出双手,环抱住男人劲瘦的腰肢,小脸藏进他颈窝里。
半晌,她才闷闷地“哦”了一声,佯装不在意地问:“那你说,你要怎么赔罪?”
她这个样子,实在太乖了。
声音又轻,又软,又绵,跟不久前,她抱着温老太太胳膊撒娇时一模一样。
江慎喉结轻滚了下,捏起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
男人狭长的眼眸与她对视着,吸呼交缠间,目光逐渐带上热度。
明娆指尖不自觉地攥他后腰的衬衫。
心跳声震动着耳膜,盖过所有。
江慎这双眼睛,真的太欲了,就只是这么盯着她看,都像在诱惑。
明娆觉得自己都快烧起来了。
她忍着震耳欲聋的心跳声,色厉内荏地瞪他:“说呀,你要怎么赔罪?别想蒙混过关。”
那似嗔似娇的小眼神,简直就像一把火,直接把江慎烧了个透。
但是贺衍帮他准备的输液,不止能退烧,还带着镇定的作用,烧是退了不少,可人也昏昏欲睡,有心无力。
江慎怕把病气过给明娆,也不敢亲她的唇,只能抬手,时轻时重地摩挲着她嘴唇。
他看着她逐渐变红的嘴唇,低声说:“阿娆想让我怎么赔罪,我就怎么赔罪。”
明娆皱眉,不满嘟囔:“江小慎,你别敷衍我,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姥姥、姥爷站在你这边的。”
江慎和她对视着,凝着她的眸色深沉:“到时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还不算赔罪吗?”
明娆当然知道什么叫为所欲为,但是……
她脸颊烧红,难以置信地瞪他一眼:“这算哪门子的赔罪?这种赔罪方式未免太便宜你了!”
江慎轻笑一声。
生病大概不止能让人软弱,还会连带意志力也变得薄弱,压抑了十几年的疯狂占有欲,肆无忌惮地蔓延着。
江慎按在她嘴唇上的手指,突然伸进了她的嘴里。
明娆猛地瞪大眼,脸也跟着一热。
她下意识想抵开他的手指。
可江慎那双能在钢琴上肆意飞舞,从小耐心锻炼,灵活有力的十指,哪里是她轻易能撼动的。
探进口腔里的指骨,就像他以往每一次即兴弹奏时一样,时而慢条斯理,时而慷慨激昂。
一下一下。
明娆被迫张开嘴,细腰也被他制约着,浑身颤抖不停,眼泪都出来了。
根本毫无抗衡能力。
江慎垂眸看着她,深刻在骨子里的独占欲,明明卑劣又恶劣,冷白的指骨却依旧那么优雅,就连那双蓝眸也平时一样,仿佛轻轻眨一下眼,都有温柔溢出。
明娆精致漂亮的小脸,浮上淡淡的薄汗,双颊也透着一抹淡淡胭脂色。
真的很美。
江慎眸色更暗了些。
他低下头,薄唇几乎贴上的她耳廓,低声呢喃:“我说的赔罪,就是你可以这样惩罚我,而我不能拒绝你……”
江慎顿了下,冷白指骨描摹着她口腔里的一切,温柔搅动:“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就像这样,懂了吗?阿娆。”
原来还有这种赔罪方式吗?
明娆想说,她懂了,她懂了,够了,下意识用牙齿,去咬他的手指,男人却依旧不为所动。
她像是被这样的江慎吓到了,双眸氤氲着水雾,眼尾泛红,有些无措,近乎失神地看着他。
克制这两个字,早在江慎发现自己对明娆的心思时,就一直被他严格地执行着,十几年过去,早已融入血液里,刻入骨髓。
他朝她走近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因为明娆对他来说太重要了,重要到每一次拉近彼此的关系,都担心自己会失去她。
江慎看着泫然欲泣的女孩,收回手,俯身亲了亲她的眼,微微沙哑的嗓音低沉而又温柔:“别怕。”
明娆惊疑不定地看着他。
男人灰蓝色的眼眸一如既往地温柔,因为烧还没完全退下去的关系,眼尾泛着薄红,苍白俊美的脸庞也带着几分病容。
她有时候觉得江慎太过随和,毫无脾气,很容易被人欺负,毫无攻击性。
但有时候,又觉得他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脆弱,不管是掌控欲或是侵略性都强得可怕。
就像每一次跟她亲近时一样。
大概是她一直不说话的关系,江慎再次低下头来,亲了亲她的眼尾,掌心隔着薄薄一层布料,顺着她的脊背,一下一下轻拍着,低声哄她:“别怕。”
明娆渐渐回过神来,闷闷地嗯了声:“我才不怕。”
她将脸藏进男人怀中,耳朵靠在他的胸膛上,听见江慎的心脏跟自己一样,砰砰砰跳个不停,明显失序,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大惊小怪。
江小慎明明跟她一样紧张,也没有对她做什么,她居然慌成这样,还要生病发烧的人反过来安慰她。
太丢脸了。
明娆抱着他的腰,听了一会儿心跳,忽然抬头看他:“我真的能这样惩罚你?”
江慎望着怀里眼尾泛红,脸颊也还有点红的女孩,低低的“嗯”了一声:“更过分都可以。”
“……”
还能怎么过分?
明娆眨掉眼中雾蒙蒙的水汽,暂时不去思考这个问题。
她不知道怎么要过分,可她能问时晚晚嘛,时晚晚肯定知道很多法子。
明娆双眸渐渐亮了起来,可语气还是很谨慎:“那你万一你生气,反过头来对我做什么怎么办?”
江慎伸出食指,轻轻抵在她唇上。
下一秒,他低下头,隔着食指,亲了亲她,嗓音微哑:“我不会。”
明娆的耳尖在灯光下,肉眼可见地变红。
男人的唇明明没碰到她,明显带着克制,却反而更加蛊惑人心。
明娆结结巴巴:“谁,谁知道啊,万一呢?”
江慎拧眉沉思片刻,低眸看她:“要不然阿娆买几个手铐,把我手脚全都铐起来?”
“…………”
他的神情太过认真了,看着不像在开玩笑,一本正经的,明娆都分不清他到底是在逗自己,还是真的在帮她出主意。
明娆还想说什么,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她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钻了出来。
见江慎笑了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她飞快舀了口粥,往他嘴里送。
-
隔天早上。
明娆是被江慎新生的胡茬给扎醒的。
大概是生病发烧的关系,睡姿一向良好的江慎,不知怎么的,今儿个居然睡着睡着,睡到她怀里了。
而且因为她身上这件t恤,本来就比较宽松的关系,很容易往上卷,男人新生的胡茬才会这么容易就扎到她。
明娆垂眸扫了眼,看到江慎的脸乖乖地靠着自己,脸颊不受控地热了起来。
这是什么睡姿啊……
明娆想把t恤拉下来也没办法。
想把江慎的头推开,又怕吵醒他,让自己陷入更尴尬的境地。
就在明娆准备拉开江慎搂在腰间的胳膊时。
她突然听见门口传来刷卡的滴滴声。
“?”
江慎的房卡居然在别人手上?
明娆飞快拉下t恤,盖住趴在自己怀里的江慎脑袋。
应该是因为吃了药的关系,江慎睡得比平常还熟,就连有人开门进到屋内都浑然不知。
只有明娆一个人又惊又慌。
谁啊?
明娆正准备闭上眼装睡,就跟拎着早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的许明轩撞个正着。
两人视线猝不及防地在空中交会。
许明轩:“……”
明娆:“……”
许明轩视线不受控制地往下,瞄了眼明大小姐隆起的t恤。
t恤下明显盖着一颗脑袋。
许明轩目瞪口呆,手里的早餐掉到了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明娆生无可恋地闭上眼。
尴尬得想原地升天。
许明轩飞快背过身去:“我什么都没看到!真的!”
就在明娆以为不会更丢脸时,突然惊恐地发现,埋在怀里的那颗脑袋动了下。
温热的呼吸一下下喷在她肌肤上。
睡迷糊的江慎大概以为自己还在做梦,甚至张嘴咬了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