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啤酒就不会宿醉了,待会儿我们就去买啤酒。”
明娆自暴自弃:“我要喝三打。”
江慎不说话了。
明娆努力憋住眼泪,跟他讨价还价:“那你送我去萧起那儿,我让萧起陪我喝。”
但是她的眼泪根本止不住,拼命压抑的哭腔,听起来更委屈了。
听得人头疼。
心也疼。
半个小时后。
江慎cbd公寓里的冰箱堆满啤酒。
客厅桌上,摆着江慎助理刚送来的私房菜。
明娆盘脚坐在沙发上,眼泪终于停了。
她肿着眼睛,一口啤酒,一口私房菜,含糊不清地说:“江小慎,你真好,我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江慎身上那件白色毛衣,被明娆又哭又蹭又抓,已经不能见人。
他站在衣帽间里,利落地脱掉毛衣,随手挑了件清爽的白衬衫套上,修长指尖搭在领口第一颗扣子上,慢条斯理地往下扣。
江慎有游泳的习惯,平日藏在斯文西服下的肌肉线条紧实漂亮,修身的牛仔裤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臀部很翘,逆天的大长腿充满力量感。
他不咸不淡地说:“这句话你坐完过山车时也说过。”
“江小慎,我都这么惨了,你就不能让我一回,非得吐槽我吗?”
说完,明娆又灌了口啤酒。
两人在游乐园里虽然吃了不少东西,但还没吃午饭,江慎担心明娆饿着,特地让助理去澄园买了私房菜给她下饭。
江慎换好衬衫出来,见明娆基本都在喝酒,那些她平时最爱吃的菜,几乎没吃多少,漂亮的眉毛又皱了起来。
“别只顾着喝酒,吃饭。”
江慎拿起自己的筷子,夹了几愧明娆平时最爱吃的酸笋红烧肉,放到她碗里。
明娆抬头看他。
她一双眼被泪水浸过,此时还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是喝醉了,还是心里还在委屈,眼角和脸颊都泛着漂亮的胭脂色,看人时多了几分懵懂娇憨的感觉。
让人想要保护她,呵护她,甚至是亲吻她。
太诱惑了。
江慎喉结轻滚了下,垂下眼眸,嗓音低哑:“我说过,不吃饭,不许喝酒。”
明娆哦了声,乖乖将他夹来的菜吃光。
几罐啤酒下肚,酒足饭饱,明娆一个多月来紧绷的神经,终于真正地放松下来。
她懒洋洋地,醉眼迷蒙地靠在沙发上看江慎吃饭。
看江慎吃饭其实是一件很享受的事。
江慎的气质太好了,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
绅士,矜贵,斯文。
这种诱惑力,真的很容易让女人着迷。
明娆目光在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上停留了两秒,莫名觉得嗓子眼里有些干。
她慢吞吞地坐直身,又咕噜咕噜地喝完一罐啤酒。
她小小打了个酒嗝,醉意醺醺地说:“江小慎,你说得对,我看人的眼光就是不好。”
明娆忘了这是哪一次江慎跟她吵架时说的话。
她总是喜欢上错的人。
喜欢她的,她不喜欢;她喜欢的,都对她抱有目的性。
不是看她单纯好骗,贪图她的美色、家世,就是明明有老婆女朋友,还故意骗她没有。
但她又很幸运的,从来没有真的落入这些陷阱之中。
“我高中时就该听你的话,专心课业,不该贪图不属于我的美色。”明娆耷拉着脑袋,像霜打了的茄子,蔫了吧唧的。
看着怪可怜的。
江慎一听就知道她醉了:“那是气话,你的眼光没问题,有问题的那些人。”
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
江慎起身,收拾碗筷跟剩菜剩饭。
等他好不容易把客厅桌子整理得干干净净,一转头,明娆居然又喝空了好几瓶啤酒。
看起来像是真想把那三打全部喝完。
明娆整个人没骨头似地躺在沙发上,也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又开始默默掉起眼泪。
江慎一滴酒都没碰,头却隐隐作痛起来。
他走进,在沙发前慢慢蹲下来,低眸看她:“又怎么了?不是不哭了?”
明娆目光落在男人微抿的嘴唇上,吸吸鼻子,有点委屈:“我想起来了。”
江慎嗯了一声,耐心地问她:“想起什么?”
明娆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嘴唇。
江慎一怔。
“这里。”
明娆喃喃自语:“像棉花糖。”
像是为了确认自己的想法,她忽然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这个拥抱来得猝不及防,等江慎回过神的时候,他的薄唇已经被女孩肆无忌惮地咬在嘴里。
明娆亲人没什么技巧,像只横冲直撞的小狗,毫无章法,放肆粗鲁,却特别地磨人。
江慎双手猛地撑住沙发,呼吸一下就乱了。
想后退,女孩却无师自通地收紧手臂,再次拉近两人的距离。
明娆的嘴唇很柔软,带着醉人的香气,触感真实。
江慎的背脊被迫微微弓着。
他长睫不停颤动,有些狼狈地咽下她渡过来气息,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再次闯祸的明娆一无所觉,吃到了记忆中的棉花糖,她稍稍松开手,颇有些委屈地控诉:“真的是你。”
明娆脸颊泛红,眼角也泛着红,眼里水汪汪的。
她亲得太过放肆,两人分开时,唇角还拉出一条银色的丝线,无端地多出几分诱惑。
江慎喉结克制地滚动了下。
明娆眨眨水润润的眼眸,有些不确定地问:“江小慎,你是不是喜欢我?”
她想起来了。
真的全都想起来了。
上次两人在车里,她跨坐在他大腿上,居高临下地,亲了他好久好久好久。
亲到后来,她都没力气了,他的手依旧牢牢握在她腰上。
不许她休息,不许她退开。
对,盼盼生日那天,江小慎明明就亲了她。
她的初吻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没了。
江慎耳朵发红,鼻息带着明显的隐忍克制,沉沉地盯着她的目光也带了些侵略性,仿佛有了实质的温度。
明娆光是看着他的眼睛,身体便擅自躁动起来。
与生俱来的直觉告诉明娆,再这么下去会有危险。
她飞快地眨眨眼,色厉内荏地凶他:“干嘛这样看我?江小慎,这次你又想亲了不负责吗!”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
脾气好到不行的斯文男人,终于被她气笑了。
江慎狭长的眼眸微眯,眼尾那抹薄红,危险而又充满蛊惑。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低沉嘶哑的嗓音,一字一顿:“是谁不想负责?”
明娆的脑子早就在酒精的浸染下,糊成一团。
听完他的话,她歪头,仔细想了想,然后醉醺醺地笑:“江小慎,我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明娆双手依旧环在江慎的脖子上,他被迫半跪在沙发前,垂着眉眼看她。
“什么方法?”江慎喉结滑动,胸膛起伏弧度明显。
明娆抬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轻声说:“我们去领证。”
江慎有一瞬的失神,直到下嘴唇被明娆用力咬了一下,才猛地回过神来。
他强硬地拉下她的手:“不行。”
明娆怔怔地看着突然挣开她怀抱,一瞬间就离得她远远的男人。
这下是真的委屈了。
“你……”
眼泪一涌而出。
“为什么连你也拒绝我?”
她哭得很压抑,纤薄的肩膀不停地抖动着,拼了命地将哭声往喉咙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