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拓微讶。
“憬衍你结婚啦？”一旁的温柔比他更惊讶。
温柔没出嫁前在温家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嫁给苏拓后又是百般宠爱，如今虽然人到中年，但依旧是少女模样，说话也带着股少女的娇憨纯真。
她忍不住夸赞：“你太太好漂亮呀，看着好小哦。”
瞧见慕时欢第一眼时她只觉惊艳，绞尽脑汁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她的美。
苏拓见她一直盯着慕时欢看，无奈，笑着解释：“别介意，小柔就喜欢漂亮姑娘，一看到漂亮姑娘啊就走不动要盯着人看。”
脸上笑容爽朗亲和，他开玩笑似的说：“你瞒得够好的啊，结婚的消息愣是一点没传出来，藏着掖着干什么，怕人抢了啊？”
厉憬衍勾了勾唇，淡笑，只是说：“之前她年纪小，才回来，所以没有公布。”
“我就说你太太看着小吧！”温柔一脸得意，目光火热地盯着慕时欢问，“多大啦？看着像十八呢，皮肤真好，吹弹可破……”
苏拓无奈，一把拉住她：“小柔。”
温柔太热情，慕时欢一时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看向身旁男人。
厉憬衍搂着她腰，指腹不动声色地来回轻缓摩挲，唇角勾勒出浅淡弧度，他低声介绍：“这位是苏总，身边的是他夫人。”
慕时欢多少还是有些紧张的，所以她没有发现男人的小动作，迎上两人视线，她面上落落大方地打招呼：“苏总，苏夫人，你们好。”
温柔一贯相信眼缘，她很喜欢慕时欢。
“时欢，你还没告诉我呢，你多大啦？”她急急催问。
紧张似乎被她眼中的热情驱散了些，笑意渐渐漾开，慕时欢轻声说：“还有一个月就二十四了。”
她还是上次宋歌陪她重新办理身份证才知道的自己的年龄和出生日期。
“这么小？！”温柔惊呼，一脸震惊地看向厉憬衍。
慕时欢瞧见她的神色，怔了怔。
说起来她知道自己多大，但还不知道他的年龄呢，她也一直没想到要问。
难道……
厉憬衍比她大很多？
下一秒……
“憬衍你比时欢大七岁多呀，要不是时欢说她快二十四了，我觉得说你拐卖未成年少女结婚也是有人信的呢，她看着太小啦。”温柔一本正经地说。
厉憬衍：“……”
苏拓没忍住，笑了下。
“我说真的，”温柔认真地强调，转头又一脸羡慕地对慕时欢说，“年轻真好，真的时欢，说出去你十八都信的，你长得好看又显小。”
没有哪个女生被夸漂亮和显小会不开心的。
一抹羞赧粉晕当即染上了慕时欢脸颊。
“谢谢苏夫人，你也很漂亮年轻的。”她软糯糯地对温柔很真诚地说。
温柔眼睛都亮了，开心坏了。
“时欢你眼光真好呢，”她又对厉憬衍点点头说，“憬衍你选老婆的眼光很不错哦。”
慕时欢听见，唇角忍不住翘了翘。
她很开心，又有些得意地看向身旁男人，眨着眼，看着像是在炫耀，但只有厉憬衍清楚，她同时也是在挑衅，笑他比她大七岁，笑他老。
呵。
他神色淡淡，只当没看出来。
慕时欢以为他真没看出来，好不容易抓到能嘲笑他的点，她忍不住了，想现在就笑他。
“厉大哥！”
一道兴奋开心的声音将她打断。
苏颢激动地跑过来，起先还不敢相信，直到真的看到人了才笑起来：“厉大哥你真的来了？我还没以为你没空来，厉大哥好久不见！”
他看向厉憬衍眼中的神色全然都是崇拜。
苏拓失笑摇头，对厉憬衍打趣：“你是不知道啊，小颢最近前段时间闷闷不乐的，像是有心事，问他也不说，现在我总算是知道了，敢情是以为你不来，不开心呢。”
温柔抿了下唇，也跟着打趣：“就是，我还以为小颢是婚期将近紧张，婚前恐惧呢，现在好啦，终于松口气了。”
两人都是开玩笑，但谁也没注意到苏颢眼底一闪而逝快到根本无法察觉的紧张和欲言又止。
“厉大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时才瞥见慕时欢，疑惑，“她是……”
“我太太，慕时欢。”厉憬衍再介绍。
苏颢惊讶，但随即真诚打招呼，满脸都是开心：“嫂子好，我是苏颢，厉大哥曾经救过我的命，感谢你和厉大哥能来！”
还想说什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一见来电……
“有事啊？”温柔瞧见，随口说，“先去接电话吧，你厉大哥不会跑，等下宴会也要开始了，别忘了去婳婳那，她估计比你还紧张。”
顿了顿，她像是想到什么：“不行，还是我先去陪陪婳婳吧，”余光扫过慕时欢，她热情邀请，“时欢，要不要跟我一块去看新娘子？”
慕时欢还没回答，身旁男人就对低声对她说：“没事，去吧，我和苏总有点事要谈，谈完来找你。”
“小夫妻就是分不开，如胶似漆，”温柔意味深长打趣，“就这么离不开时欢啊？”
慕时欢被说得脸红，有点儿不好意思。
温柔捂嘴笑笑，当即亲昵地挽过她的手带她离开。
苏拓自然也听到了厉憬衍的话。
不知怎么的，他隐约觉得憬衍找他要谈的事或许很重要，又或许，会很为难。
“憬衍，什么事？”他问。
……
慕时欢被温柔挽着往楼上休息室走。
毕竟是苏家的晚宴，一路上不少人跟温柔打招呼，又毫不意外地朝慕时欢投去好奇探究视线，每每如此，温柔都会很自豪开心地介绍她是厉太太。
苏家在北城是豪门世家，上流圈里的人见到温柔都是客客气气的，眼看着她对不知道从哪来的神秘厉太太很热情，自然连带着对慕时欢恭敬了不少。
但更多的，还是对慕时欢那张脸蛋的惊艳。
原因无他，实在是太漂亮了。
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站在那里，哪怕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都足以令人心动，更何况她唇角还噙着淡笑，又不知恍了多少人的心神。
无关男女。
“她们都嫉妒你漂亮呢，”温柔得意地小声说，“但再嫉妒又怎么样呢，时欢就是今晚最漂亮的，就让她们嫉妒去吧。”
慕时欢不好意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恰好休息室也到了。
温柔推开门，开心地朝里面喊：“婳婳，嫂子来啦，我还带了一位美人儿哦。”
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发呆的池婳闻声回头。
很冷。
这是慕时欢的第一感觉。
宋歌给人的感觉也很冷，但两人还是不太一样的，宋歌是属于清冷话少，而面前这位的冷似乎是深入骨髓的，冷得似乎……没什么生气。
这种冷，又似乎有些熟悉，仿佛……在哪里遇见过。
当这个念头从脑子里冒出时，慕时欢愣了愣。
见过么？
她下意识再看了沙发人一眼。
恰好池婳也正看过来。
四目相对。
她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很陌生。
慕时欢无意识地咬了下唇。
是……自己的错觉吧？不然要是见过，她不可能看自己像看陌生人一样。
慕时欢如是想着，随即又懊恼，她是不是着魔了，见个人就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容医生是，面前人也是。
唉。
她在心里暗暗叹气，大约是太想知道过去却又暂时没办法只能等厉憬衍找靠谱的心理医生，等的太久，她有点儿急了吧。
……
厉憬衍和苏拓走到了宴会厅外面的小花园露台。
热闹消失，周围安静一片。
莫名的，苏拓有些不安，但他面上不显，还笑着打趣：“要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说起来我和小颢都以为你不会来，咱们都多久没见面了？”
烟瘾有些犯，厉憬衍想抽烟，下意识摸出烟盒捻出一根烟，但最终还是停住了。
苏拓瞧见，笑：“你啊……要么不联系，一来……憬衍，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不是想和我谈事，主要也不是来参加婚礼，是有什么想问我吧？”
厉憬衍闻声看向他。
“苏总，”他点头，“我的确是有事想问你。”
他还是一贯的冷淡，仿佛对谁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迷雾重重，让人看不透更猜不透。
“好，你问。”苏拓正了正色。
手指把玩着未点燃的烟，厉憬衍忽地扯了扯唇：“我想问的是，当年厉清周‘亲自’接我回江城，中途为什么会在北城停留？”
厉清周就是他的父亲。
他神色漫不经心，好似浑不在意，但偏偏那双暗如深海的眸，却如鹰隽般锐利。
……
慕时欢一回到宴会厅便看到了厉憬衍，在人群中哪怕隔着再远再多人，她仍是能一眼就发现他。
“厉憬衍！”她开心地朝他跑去，撒娇似的挽住他的手臂，眉眼弯弯，“事情谈好了么？”
“嗯。”厉憬衍极其自然地搂住她的腰往座位上带。
慕时欢顺势坐下。
一入座，她便敏感察觉到有不少探究视线朝两人扫来。
她本不在意，直到她发现视线中很多是来自于年轻的姑娘，全都盯着身旁男人，或火热大胆，或娇羞紧张。
自己的老公被人惦记，慕时欢不开心了。
余光瞥见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她像是宣誓主权般握了上去，十指紧扣。
“厉憬衍。”她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把玩着他的手指。
厉憬衍任由她闹。
“嗯？”
慵懒低哑的一声，尾音上扬，说不出的惑人。
很没出息的，慕时欢心颤了颤。
她娇嗔瞪了他一眼。
差点被他蛊惑地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贝齿咬了下唇，她仰起脸蛋凑近，很是无辜地问：“我就是想问啊，你真的三十一啦？我们真的差七岁么？”
“想说什么？”微的勾了勾唇，厉憬衍语气淡淡。
慕时欢并没有发现他眸底深藏的危险，她笑得眉眼弯弯：“你低头呀，靠近点，我就告诉你。”
厉憬衍睨她一眼。
“快点啊。”
厉憬衍如她所愿，低头，靠近。
从远处看，软香在怀，亲昵暧昧。
“我还不到二十四，这么年轻这么小又这么漂亮，可厉憬衍你好老哦，都三十一了，你知道我们这叫什么么？”
他听到她的声音，哪怕压低了，得意和挑衅还明显缠绕其中。
说话间，她温热呼吸喷薄在他脖颈处，独属于她身上的味道悄然侵入他鼻端。
很香。
“什么？”喉结不动声色轻滚，厉憬衍问，嗓音沉哑。
他垂眸。
怀中人无意识地再仰起脸蛋靠近。
呼吸交缠。
他看到她嫣红的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勾引人凶狠吻上去，直到红肿水润——
“老男人和小娇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