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咬的是江慎的喉结。
“快说你错了。”女孩声音甜甜的,醉得不轻。
没头没尾的就要他认错,要换作其他人,肯定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江慎却很快就明白过来。
果然还气着呢。
气他借着视频通话,哄着她擦药。
江慎认错得很干脆:“我错了。”
眼睛被领带蒙着,江慎看不见东西,担心挥手会打到已然醉得不清的女孩。
认完错,他动动长腿,嗓音沙哑地哄她:“阿娆,你还醉着,下次再继续好不好?”
江慎其实不太喜欢明娆醉着的时候跟他亲近。
不想她酒醒之后又后悔。
江慎知道,不管现在明娆跟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会跟之前的每一次一样,所有的记忆都会在她隔天醒来之后,便消失无踪。
可惜醉了的明娆显然比平时还要难哄,一双小手还不安分地纵着火,似是非要将之前所受的那些委屈,全都报复回来一样。
火势肆意蔓延,江慎气息骤然一乱:“阿娆,乖,听话。”
“不要。”小醉鬼垂眸瞅他片刻,忽然委屈起来,“江慎,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屋子里都藏了什么,你藏的那些罪证,我不止一清二楚,还拍照存证了。”
罪证?
明娆说得含糊不清,江慎这次是真的没听明白。
夜色这些烈酒的后劲,显然比之前萧起准备的还要强,后劲一上来,明娆不止头晕得要命,心里更是闷得厉害,浑身上下火烧火燎。
她忽然想到什么,猛地俯身,凑到男人耳边。
“江小慎,你说你跟陆隽不一样,那你得证明给我看。”
女孩的声音,像一把钩子,不上不下地勾着他的心。
失去了视觉,江慎依旧极尽克制,自控能力惊人,只是明娆一靠上来,他仍是没忍住,偏过头,去亲她脸颊。
两人离得很近,呼吸交织,明娆能清楚地听到男人喉结滚动的声音,与那天两人视通话时同样克制,只是更加地压抑。
江慎偏冷的嗓音又低又哑,意味不明:“怎么证明?”
很快,他听到女孩说:“不能得寸进尺。”
“盼盼就是对陆隽那个狗男人太好,他才会得寸进尺,进而无视她的好,背叛她,伤害她。”
难怪他背着她搭电梯时,她会说那种醉话,原来是在担心她自己会步上顾盼的后尘。
江慎有些无奈,正想说,他跟陆隽完全不一样,醉得不甚清醒的女孩,便又再次亲了下来。
猝不及防。
被深色领带蒙住的灰蓝色眼眸猝然睁大。
江慎背脊不受控地起弓起,脖颈后仰,下颚线条走势凌厉。
所有的话全都堵在喉咙里,随着热烈滚动的喉结,重新落回腹中。
他下意识咬紧牙关,难以相信明娆在做什么。
从小到大,被许家与明家上下所有人、被自己捧在手掌心里的女孩,脸皮又薄又单纯的女孩,居然……
江慎很清楚,喝醉的人说话做事向来毫无道理,随心所欲,但是这也太荒谬!
谁教她的!!
汗从额间淌落,江慎仰首,闭眼,被铐住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淡青色脉络清晰。
江慎嗓音沙哑:“阿娆……”
明娆含糊地“唔”了声。
江慎咬肌鼓起,似在极力忍耐什么,冷白脖颈上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宝贝儿……”
他的声音太温柔,还隐隐带着危险压抑的气息,明娆觉得他再说下去,自己肯定又会被迷惑,醉醺醺地命令他:“不许说话。”
声音含糊不清,呼吸烫人。
江慎猛地闭上眼,喉结重重地滚动着,不说话了。
明娆老说,江慎从小就是天才学霸,但是她自己的学习能力其实也很强,也聪明,要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在国外的设计圈里打响名号,成为名气不小的时尚设计总监。
当初江慎在别墅琴房里是怎么对她的,如今她就怎么还回去。
甚至,比他更恶劣。
火势燃至最浓烈时──
戛然而止。
尽管江慎眼睛被领带蒙住,明娆依旧能看出他的错愕。
很难想象,冷静沉稳的江慎也有这种时候。
明娆满意了,醉眼迷蒙地亲了亲男人的脸颊,唇边两个甜甜的小梨涡:“哥哥真乖。”
称赞完,女孩踉踉跄跄地起身,满脑子只想去浴室,泡热水澡。
毫无罪恶感。
因为醉得太厉害了,身上也没有力气,明娆的动作非常缓慢,大脑的运转速度,也比平常来得迟钝。
白皙的脚丫子还没能踩到地面,细腰就被人从后扣住。
一阵天旋地转。
半分钟前才被她称赞过的男人,已然将她按倒。
“江小慎,”明娆醉得太厉害,这时候,依旧完全状况外,一脸茫然地嘟囔,“我困了,我们下次再继续。”
男人居高临下地望着她,因为逆着光的关系,明娆看不清他的神情,但是,她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江慎缓缓伸手,扯下绑在眼睛上的领带。
明娆呼吸微滞。
领带下的那双眼睛,就如她记忆中的那般靡丽,漂亮得不像人类的眼睛珠子。
冷白皮肤上,眼尾的那抹红,却比平时还要妖治,危险。
明娆最喜欢他那双眼睛,也最害怕他那双眼睛。
感受到了逐渐逼近的危险气息,她下意识想撒娇,可还来不及开口,她就看到江慎将她以为很牢固的玩具手铐,扯成两段,重获自由。
“!!!”
这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塑料手铐果然不行。
明娆目瞪口呆,还没反应过来,江慎手上的领带,便蒙上了她的眼睛。
明娆秒怂,眼角泛红,眼里水汪汪的:“等等……”
然而,就像她没有给男人任何选择一样,江慎也没有给她撒娇耍赖的机会。
他俯身,将人压在被子上,低头,重重堵住她的嘴唇。
所有声音被凶狠吞噬,明娆骤然仰起脖子,双手下意识抓住他的肩膀。
眼睛被蒙住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什么都看不见,只有感官无限放大。
更遑论,明娆本来就怕黑,她完全受不住,太可怕了。
领带打的死结,她扯不开,没一会儿,便开始哭,咬着嘴唇,撒娇告饶,让江慎把领带松开。
眼睛蒙着领带的女孩,长发随着动作,披散在脸颊、肩颈锁骨,像一朵奢靡的妖花,叫人舍不得挪开眼。
江慎眼眸里倒映着她的模样,一下一下地亲她。
发狠,加快。
很霸道。
明娆的脖子被迫后仰。
男人对她的撒娇声充耳不闻,无论如何,就是不肯将蒙在她眼睛上的领带松开,明娆最后气得张嘴,咬他肩膀。
不多时,蒙在她眼睛上的领带,就被江慎解了下来。
明娆眼尾都哭红了。
重获光明,两人对视片刻,她又伸手,乖乖地搂住江慎的脖子,亲他,撒娇。
真的好可爱。
不知过了多久,大雨落了下来,将黑暗中陷入沉睡的城市,冲刷得格外透亮。
卧房里的灯亮着,里头却空无一人,反倒是水雾弥漫的浴室里,暖色的光影落在两人身上。烈酒醉人,明娆浑身无力,靠在江慎怀里,任由他亲自己的耳根脖颈。
江慎修长的手指,轻轻摸着她的眼尾、脸颊,最后落在她的嘴唇上。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阿娆,我不是陆隽,你也不是顾盼,只要你不跟我离婚,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整座城市都覆盖在茫茫的大雨之中。
窗外大雨下个不停,雨滴拍打在窗户的声音很催眠,男人倦懒好听的嗓音,也很催眠,明娆累得眼皮都睁不开,迷迷糊糊地“唔”了声。
她说:“不离婚。”
小骗子,明天醒来,肯定又要忘记。
江慎眸色微暗。
狭长眼眸凝望她片刻,江慎扳过她的下巴,薄唇顺着她的脸颊,来到她的嘴唇上,亲住。
很热烈,开心。
他垂着眼皮叫她名字:“阿娆。”
明娆嘟囔了声:“干嘛?我真的好困,不行了。”
连推他的力气都没有。
男人嗓音低哑地哄她:“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