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一个月,他都在担心些什么鬼东西?
季南烽一上楼,就被阮棠抓住了胳膊,床上的小崽子还在乐呵呵地蹬着小腿,挥着小手。
傻崽子,你妈都快不要你了,还在那傻乐。
“季南烽!女儿变儿子了!”
阮棠拉着季南烽的胳膊,拉着他去了床边,遥遥地指着小崽子的小屁股,“你看,不是女儿。”
季南烽紧张地咽了咽口水。
“我说。”
“有没有一种可能。”
“可能你一开始生的就是儿子。”
阮棠:???
“季南烽,你也被人调包了吗?”
第237章这白大褂,我不穿也罢
“有没有一种可能一开始生的就是儿子。”
季南烽说完后,就小心地觑着要阮棠的神色。
“这绝对不可能!”
阮棠坚信,她生的就是女儿。前世,娇娇就是女儿,就是跟季南烽生的,怎么可能会出错?!
阮棠说什么都不信,季南烽只能让季小弟去将孟韵接来。
孟韵匆匆赶来,以项上人头担保阮棠生的就是儿子。
“8月1日凌晨,只有你一个人生孩子,这绝对不会出错。”
孟韵抱起小床上的小崽子,“再说,你自己看看小崽崽跟你们夫妻俩多像啊……”
孟韵将小崽子往阮棠怀里一塞,季南烽生怕阮棠做出什么伤害小崽子的举动,伸手就想抱回来,被孟韵拦住了。
孟韵要冲着季南烽摇头。
怀胎十月,这其中艰辛,产妇自己最清楚。这么辛苦这么拼命生下的小崽子,她不觉得阮棠会舍得伤害。
阮棠的怀抱被小崽子挤着满满当当,他的小丫子正有力地踹着她的肚子。
一如在肚子里时,有劲儿又淘气。
阮棠其实都清楚,这个小家伙挑了她和季南烽的优点长,任谁见了都知道是他们的孩子。
她只是不能接受,她重生了跳出了泥坑,给娇娇一个完整的家了,可为何娇娇没有跟着来?
那她的重生意义何在?
阮棠钻进了死胡同,以肉眼可见地瘦了下去。
每日机械地给小崽子喂奶,但是精神气却消了。
小崽子似有所感,每日瘪着嘴抽抽,拱着头赖在阮棠的怀里,谁要把他抱开,他就嚎,直到回到阮棠的身边。
季南烽心里急得不行,面上却不敢有半点表露出来,只一个一个地往京市打电话。
等阮父阮母回了省城时,已经是9月中旬。
杭城的梧桐叶子已经泛黄。
阮父阮母见着小崽子稀罕得不行。
等入了夜,阮父敲开了阮棠的房门,季南烽识趣地抱着儿子出去了。
临出门前,季南烽抱着儿子,大的可怜兮兮,小的瘪着嘴,巴巴地回头看了一眼阮棠。
阮棠心一动,默默地低下了头。
等门关上,阮父爱怜地摸了摸阮棠的头顶。
在他的心里,他的小棠儿一直是主意坚定的孩子,所以才更容易钻死胡同。若不然也不能小小年纪就跟着他背厚厚的医书,这一坚持就是十年。
“小棠儿,现在可以跟爸爸说说,你的奇遇了吗?”
当初在红阳县时,阮棠研制出了治疗血吸虫病的特效药,她就说过:她是她,只是有了奇遇。
阮棠快速地抬眸看了一眼阮父,在阮父鼓励又慈爱的眼神下,终于张开了口……
阮父听完后,哽咽着地呼出一口气:“我的小棠儿,受苦了。”
“我读书那会儿也喜欢看怪谈,我一开始猜测你是不是被什么精怪夺舍了。”
阮父说到这个时候,阮棠还弯了弯嘴角。“但是看你举动和性格还是我的小棠儿,我索性就不管了,只要是我的小棠儿,我就坚定不移地信你。”
阮父见阮棠心绪放松了下来,才慢慢地开口道。
“小棠儿,有没有一种可能,前世娇娇是77年怀上的,这一世也不会变?”
“前世娇娇觉得自己太寂寞了,这一世才想要个哥哥?”
阮棠深陷入了回忆,原以为刻骨铭心的仇恨已经变得模糊,徐家和杜雪晴这辈子早已经翻不出一点浪花。
而她有自己钟爱的事业,有爱她的家人,有可以倚靠的朋友……这一切在慢慢地治愈着她,前世受伤的心。
仅存的记忆中,她的娇娇长大成人后,还曾赖在的她的怀里,耍赖地跟她说,让她给生个哥哥,她羡慕同学有个好哥哥……
这一晚。
阮棠睡得很甜。
她梦到了她的娇娇。她的娇娇抱着她的胳膊跟她撒娇。
娇娇说,她也有哥哥了。
“妈妈,我哥哥会喜欢我的吗?”
阮棠半夜后醒来,懵懵地想了想,她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你们都是我的孩子,当然会相亲相爱,互相扶持。”
是啊,都是她的孩子。
她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呢。
阮棠松怔了片刻,就被一双小脚给踹回了神。
小崽子睁着双眼,黑黝黝地看着她。
阮棠心里一软,将小崽子拢在了怀里,在他的头顶落下了一吻。“对不起。”
嗷嗷嗷。
平时在阮棠怀里抽抽的小崽子,突然就哭嚎出了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但是眼泪,一滴不落。
阮棠手忙脚乱地哄着,季南烽张开臂膀,将两人都抱在了怀里。
阮棠一动,季南烽就醒了。
这些天,季南烽天天不敢深睡,有好几个晚上,是睁着眼到天亮的,生怕阮棠和小崽子有个万一。
阮棠要依靠在季南烽的怀里,轻声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季南烽摇头,“是我不好。”
在你那么痛苦的时候,我什么也帮不上忙。
其他人听到小崽子的哭闹声,心里一咯噔,都跑了过来。
看到一家三口盘坐在床上,抱在一起,一个个都忍不住心酸地擦眼泪。
一家三口睡了长长的一觉。
直到小崽子一泡尿将他们浇醒,两人手忙脚乱地给小崽子换了衣服,又换了干净的床单,一通下来,两人累倒在床上。
“磨人啊……”阮棠突然改了口,“小崽子是不是还没取名字?”
季南烽无奈点头,“没顾得上。”
“那不如就叫季桥白?我昨夜梦到了,一座白桥横在水边,一颗柿子树倚在桥边,青柿挂满了枝丫。”
“若是以后还有机会生个女儿,就叫季娇青吧。”
这一世都不一样了,顶着原来的名字自然也不吉利。
一桥一娇,一青一白,一听就知是两兄妹。
阮棠从牛角尖里出来后,恢复得很快。
她打算销产假前,给小崽子办一个小小的满月宴,亲朋聚一聚吃顿饭。
柳湘云几个收到邀请后,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松气之余全跑来了家属院补上了洗三礼。
虽然洗三已经不让办了,但是关上门来,大家还是会意思意思地洗一洗。
“我们的小白白好可怜呀,姨姨疼疼。”
柳湘云当初自掏腰包给他哥包了大半的聘金,早些天他哥把钱还给她了。她如今钱正足足的。
一出手就是长命锁和金项圈。
阮棠被她的大手笔吓了一跳,柳湘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
“谁让小白白的姨姨有钱呢。我原本就准备了一个长命锁,但是一想到小白白太可怜了,就又加了个金项圈。”
孟韵几个人也都觉得小崽子太可怜,送出来的礼都很贵重非常。
阮棠无奈道:“看来,我明天就得回去上班了。不然等你们生孩子后,我就要赖账了。”
几人女人围着小崽子逗弄了一下午,才散了。
阮棠将收到的东西都一一归档,藏进了箱底。这些东西,虽然贵重,但是都不是现在能见人的。等以后小崽子结婚了,可以给他媳妇保存。
中午吃完了满月酒,阮父阮母就要回京市了。
阮母想要留下来,被谢姜夫妻俩劝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