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游历的第二个月,缘一遇到了与恶鬼生死决战的鬼杀队炎柱,出手相助,握住日轮刀那一刻爆发出了不可思议的阳炎之火,干掉了那只恶鬼。
当时的炎柱视缘一为灭杀恶鬼的希望,所以急切地想要请他去鬼杀队。而缘一其实对炎柱手中那把日轮刀更感兴趣,因为他曾见过夏油杰拿出过相似的刀。
虽然款式不同,但缘一看得出来,打造刀刃的矿石材料是一样的。
缘一最终没有加入鬼杀队,但带来了呼吸法将鬼杀队的武力值直接翻倍的他地位与鬼杀队的柱们等同。锻刀师为他打造了他手中的这把日轮刀,阔十字形的黑色刀颚,纯黑色的刀柄和刀鞘,都是缘一的要求。
缘一将自己那把日轮刀取下,递给夏油杰,道:我记得杰手上有一把断刀,很珍惜的样子,想到刀刃的材料是一样的,我就让锻刀师将这把刀锻造成这个样子了。
夏油杰:
不是珍惜是忌惮啊,缘一。
看着缘一清凌凌看过来的眼睛,夏油杰心中又是无奈又是好笑。
他和悟会穿越到这个年代,跟那口食骨之井和黑红色断刀有着分不开的干系。初见缘一时,那把断刀发出了一下脉动,夏油杰不免猜测缘一跟这把刀有什么渊源,所以才故意在缘一面前拿了几次,谁想到缘一让人锻刀的时候居然拿那把断刀的外观当了模板。
夏油杰拔刀出鞘,他审视着这把三尺有余的黑红色太刀,无论是刀颚的形状还是刀刃根部的灭字,甚至连下端一尺半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夏油杰若有所思,他虽然一点都不怀疑缘一通透世界的观察能力,但替他锻刀的锻刀师真的能一点都不差地复刻下来吗?
五百年,两边的世界相隔五百年,缘一终究只是一个人类。他死之后,留下的日轮刀若是没有被保存好,拿去被普通武士用了,战斗中折断了,再不小心扔进食骨之井里不是没有这个可能的。
咦?夏油杰轻咦了一声,有些惊讶地看着手中这把太刀褪去黑红色,泛出莹润剔透的紫色来。
锻刀师说,日轮刀又叫变色刀,握在不同人的手中会呈现出不同颜色的刀刃来。缘一盯着自己的太刀,浸透了紫色的太刀,刀身上原本因为黑红暗色而不甚明显的火焰形态刃纹变得清晰了起来。
杰是紫色的,这个紫色有点像是金阁寺池水中的一株紫色莲花,但颜色要更纯粹剔透一些。缘一回想着自己曾在金阁寺中看到的情景,认真地说道。
夏油杰怔了一下,片刻后,他笑了笑:你们这日轮刀还挺有意思。
将刀还给缘一,看着那把色泽剔透的紫色刀刃在缘一手上化为黑红色,夏油杰想着此刻扔在云外镜中那把套了不少封印的断刀,或许他想多了,那把断刀在他手上可没有变过颜色。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夏油杰回屋休息。
作为产屋敷家的贵客,产屋敷夫人撸起袖子,带着侍女收拾出了两间客房,恨不能将家里最好的东西都摆在客房里。不过一进屋,夏油杰就意识到了,产屋敷夫人的好意可能要落空了一半。
一道身影嗖地一下从角落里窜出,一把抱住了夏油杰的腰,热烘烘的体温紧贴着他的身体。
杰~
这一嗓子下来,一波三折又黏黏糊糊委委屈屈的,听得夏油杰无奈又好笑。
夏油杰低头,也不管是头发还是颈侧,自顾自地嗅了嗅。
五条悟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这这这、杰这也太主动了吧。
他喜欢!!
五条悟原本是想要控诉夏油杰任由缘一拐走去说悄悄话的,什么嘛,他的杰跟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私聊的。没有意义,用杰的话就是,一点意义都没有!
五条猫猫委屈,五条猫猫要控诉。机智的五条猫猫知道既然无法阻止杰跟缘一私聊,那么,事后他一定要讨要补偿!
结果,在客房中堵到夏油杰,五条悟刚嚎了一嗓子,还没有开始控诉呢,这人居然低头开始闻他了产屋敷家之前准备的沐浴用品气味还行吧?
即使杰从他身上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那也是产屋敷家的锅!
没喝酒啊,怎么像是醉了。夏油杰笑眯眯地说道。
五条悟:杰!
他对酒精有多苦手,杰不是不知道,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喝酒。
即使要喝,也要挑只有他和杰两个人在的时候。
说笑的嘛。声音微微拉长了些许,略带一点鼻音,像极了撒娇。
撒娇?!
五条悟猛地抬起头,目光炯炯。
下一秒,原本只是被他抱着腰的夏油杰抬起手,回抱住了五条悟。
这进度条拉得太快,五条悟有些懵。
悟。五条悟听到夏油杰的声音轻轻响起,听声音似乎在笑,但他却觉得夏油杰的情绪其实并不怎么好,缘一是个好孩子,我只是希望他能过得好一点就像是菜菜子和美美子一样。
才不一样!
五条悟在心中喵嗷大叫,但带着一层柔亮釉色的嘴唇却抿了一下,勉勉强强地道:如果杰实在放心不下,带回去应该也可以的吧。
内心:快拒绝!
带回去唔,缘一不喜欢纷争,要是能去二十一世纪,读读书,做一些普通的工作,确实挺不错。
五条悟:
杰他果然还是想要将缘一捡回家!
他、就、知、道!
夏油杰学着五条悟一贯的动作,在他肩窝里蹭了蹭,懒洋洋地继续道:缘一可以到道场里教人剑术,这样的本事就足以让他赚钱生活了。
五条悟:连立身工作都替他想好了!
但是,不行呢。夏油杰叹气,眼睫微垂,眸中带着些许怅然,喃喃道:缘一属于现在。
一如他们两个属于未来。
时间轴上出现的意外只是暂时的,缘一不是微小的砂砾,即使跨越了时间也无足轻重。
夏油杰不是不能做到,但代价太过高昂,超出了他承受的底线。
所以,分别是必然的,他只能祝福那个孩子在这战国时代好好地生活下去。
唔,现在也不算是孩子了,缘一已经十七岁了。
十七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已经是成年人了。
夏油杰将身体的重量直接压在五条悟身上,他闭上眼睛,嘟囔道:困了。
难得靠谱一回的五条悟端正身体,他扶住夏油杰的肩膀,轻声道:那就睡吧。顿了一下,语气略有些慌张,等等,先将睡衣换了。
夏油杰眼睛不睁,只抬起了一只手臂。
五条悟默默扒下小墨镜,深深地吸了口气。
***
这个早上,夏油杰不是被透过纸窗的阳光晒醒的,也不是被身体的生物钟叫醒的,而是
悟!夏油杰哑着嗓子,一巴掌拍在了五条悟的手背上。
快了快了。五条悟嚷嚷着,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夏油杰:呵。
一声冷笑,夏油杰抓住五条悟的两只手,然后抬腿,以着不可思议的柔韧度翻折了身体,勾住了五条悟的腰,旋即猛地用力。
砰!
作乱的五条猫猫毫不反抗地被夏油杰掀翻在榻榻米上,这一声巨响似乎震得整个产屋敷宅邸为之一颤。而一大清早就活动了筋骨的夏油杰则赤着脚踩在五条悟的肚子上,他抬手摸了摸头发,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是的,这个早上,是从被扯痛了的头皮中醒来的。
悟这家伙,又双叒叕地偷偷给他头发编辫子了,还不是一条麻花辫,而是满头的麻花辫!夏油杰都不用照镜子,就刚才那么一摸就摸到了八条细麻花辫。
五条悟颤巍巍地抬起一只手,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嘶喊:就、就差一点点了,杰
夏油杰微笑着,用脚底板踩了踩五条悟的肚子,柔声发问:什么,悟,你说什么?他抬手拢在耳畔,微微俯身,做侧耳倾听状,我没听清楚呢。
五条悟的手啪嗒垂下,他的脑袋也跟着耷拉了下来,哼哼唧唧地道:没
夏油杰虚了虚眼睛,故意用脚趾十分有节奏感地踩着五条悟的肚子,感受着薄薄一层衣物下已经紧绷起来的肌肉,凉凉地道:腹肌练得不错诶。
五条悟摊平四肢,耳根发红。他不动声色地调整着呼吸,这个早晨,有些热。
夏油杰毕竟是成熟的大人,看五条悟蔫哒哒(?)地任踩,觉得他这是在虚心认错不管以后诚心改不改,现在认错总是值得表扬的他总不至于趁着对方不开「无下限」就将人踩个好歹。
所以,不轻不重地踩了五条悟肚子两下,夏油杰移开脚,算是放过对方了。
他抬起双手,开始解放头上这乱七八糟的小辫子。
第39章 思考人生第39天
忽然, 他的足踝一热。
夏油杰垂下眼。
冷白色的大手握住了他略显伶仃的脚踝。
我帮你梳。五条悟没戴墨镜的苍蓝眼眸用力地眨巴着,璀璨又明亮的颜色总是能够轻易攫取他人的视线,夏油杰自然也不例外。
将功补过!五条悟字正腔圆地说道。
夏油杰挑眉, 估量一下五条悟的行为模式,虚了虚眼睛。
行, 给你一个机会。
夏油杰背对着五条悟, 盘腿坐下。
五条悟坐起身, 手指撩起自己辛辛苦苦编了一个早上的细麻花辫, 目光下瞥, 不经意就瞥到了黑发下白皙的后颈时,呼吸微滞。
明明起了个大早, 将杰的头发这样那样地编来编去, 满心都是恶作剧的嘿嘿嘿。可当杰终于醒来,凤眸睥睨, 踩了他好几脚然后让他自己动手来收拾残局时, 五条悟掬起对方的头发,真的是慢半拍地才想起来, 眼前这个人, 可是跟他双向暗恋还没有戳破窗户纸的心上人啊。
饶是一向心大的五条悟,这会儿都有些眩晕了。
心上人昨晚跟他同床共枕,虽然高专三年没少同床共枕,但意识到和没意识到是两个概念。昨天晚上, 他明明睡觉前还脸红心跳心猿意马身体僵成了木头好不容易才听着杰的呼吸睡着了, 但睡得却并不安稳,天没亮就醒了过来。
他原本只是想要欣赏一下杰的睡颜的, 但欣赏着, 欣赏着, 他的手指就蠢蠢欲动地摸上了夏油杰披散在枕头上的黑发,第不知多少次在他头发上践行自己编麻花辫的技术。
感谢他们对彼此的熟悉,让五条悟编了一大把小辫子,一时得意忘形,手上没了轻重,这才惊醒了夏油杰。
五条悟放缓了呼吸,用手指一点一点解开那一条条小拇指粗细的麻花辫。
夏油杰的头发已经长到了肩膀,发丝很软,缠绕在手指上的时候感觉凉凉的。五条悟用指尖细细捋顺这些头发,发梢不经意从掌心滑过的时候,他总觉得那些发丝像是搔到了他的心尖上,让他心头发痒,莫名有些坐立不安。
悟!即使没有回头,夏油杰依旧敏锐地注意到了五条悟的异常,他立刻就警惕了起来,声音低了好几个度,你又在做什么呢?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有灵性了。
梳头发啊。五条悟面上微红,但语气却极为理直气壮,还故意拎着夏油杰的头发抖了抖,都卷起来了。
被编了满头的小辫子,解开后,头发丝都是小波浪卷,头发跟着膨胀起来。
你以为这是谁的错啊。夏油杰微微转过头,斜睨过来的凤眸中氤氲着朦胧的紫色,他刚才打了个哈欠,眼睛现在雾蒙蒙的一片,但这不妨碍他对五条悟进行控诉。
五条悟的目光漂移了一瞬,小声地道:明明就很可爱。
哈?夏油杰的表情扭曲了一瞬,可爱?你在说你自己吧?
五条悟立刻双手捧脸,对着夏油杰眨巴着苍蓝色的大眼睛,用女子高中生的语气撒娇道:杰觉得人家很可爱?
夏油杰:当我没说。
什么嘛,杰你一点都不坦诚。五条悟扁了扁嘴,解开最后一点麻花辫。原本的黑长直因为那十几条细麻花辫已经变成了波浪卷,蓬松地披散在肩膀上,依旧很好看。
就是极具杰性格的那一缕刘海儿垂下来,跟其他头发的风格不统一,笔直柔顺,看得人手痒痒,想要扯一把。
五条悟蠢蠢欲动。
夏油杰横了五条悟一眼,他摸着自己波澜起伏的头发,完全能够想象得出会是个怎样的状态绝对是满头的羊毛卷。他索性不走战国时代的风格,飞快地给自己扎了个丸子头。
用手掌丈量了一下丸子头的尺寸,很好,发丝的些许蜷曲并不影响这颗丸子的圆润弧度。
自觉挽回了形象的夏油杰站起身,用脚尖踢了踢五条悟的小腿,催促道:好了,去洗漱吧,悟。
***
刷牙洗脸换衣服一条龙之后,夏油杰瞥了一眼笨手笨脚系不好衣带的五条悟,一抬手,勾住对方的束腰的黑色角带,将人扯到自己面前,三两下系了个蝴蝶结,顺便拍了拍他的胸口。
真是个深闺大少爷,连穿个衣服都不会。
我只是不习惯。五条悟抗议,这样的衣服,他也就在那段被困在五条本家的日子里才会穿,也不必他亲自动手,自有五条家的侍女代劳,他只要张开手臂等着就好。
想他之前从来不觉得仆从伺候着穿衣有什么问题,直到他逃出五条家来到东京高专上学,遇到了夏油杰之后。
就说说,为了杰,他自力更生学了多少东西!
幸亏五条悟没将这句肺腑之言说出来,不然夏油杰一定会满头黑线地指出,他所谓的那些为了他才学会的东西,明明都是普通人都知道的常识。
对了,悟,你说,我们要不要告诉缘一一点真相?夏油杰摸了摸后颈,小声地道,比如,我们的真实来历?
他昨晚才意识到,缘一在源家停留的那三年,原来是为了等他回去。夏油杰虽然觉得源家是个不错的去处,但前提是,缘一自己愿意留下,而不是为了等待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