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娆十多年没见过她了,但是对她的印象依然非常深刻。
kristen跟江父结婚之前,就已经是很有名的特模,长得非常非常非常漂亮,美得仿若坠入凡尘的仙女,几年前就因被评为“全球最美的面孔之一”,备受各大奢侈品牌的青睐。
可以说,江慎之所以生了一张盛世美颜,完全是继承了她的美貌的关系。
明娆原本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听到许清棠的话,一下坐直身。
“妈,你别告诉我,咱们家这次的品牌代言人是她。”明娆眉头拧得死紧,“应该不是吧?”
许清棠好笑:“当然不是,她抛下崽崽那么多年不闻不问,妈怎么可能给她送钱。”
明娆困惑:“那你怎么突然要我出席时装秀……”
说着,明娆突然想起来,江氏旗下不止经营购物中心,还有江父自己的珠宝品牌。
当初江父跟江慎的妈妈,就是在秋冬伦敦时装周对彼此一见钟情,然后没多久就结婚了。
许清棠看明娆的神情,就知道她想明白了。
许清棠抬手,有些头疼地揉揉眉心,说:“这次时装秀的珠宝便是由江氏负责,我不确定到时出席的人是崽崽还是他爸,但以防万一,你最好出席。”
明娆抿抿唇:“我知道了。”
许清棠是抽空回来一趟的,说完这件事,就准备回公司。
离开前,许清棠像是想到什么,又回头吩咐明娆:“kristen上个礼拜就回国了,我不知道她会不会找崽崽……”
许清棠话都还没说完呢,明娆就绷着一脸张打断她:“不会。”
这个女人十多年前就抛弃江慎了,这么多年来也从来没找过江慎,不可能现在才良心发现,又想起江慎。
许清棠离开后,明娆心烦得厉害。
连自己是怎么从江慎家落荒而逃的都忘了,一心只想要怎么跟江慎说这件事。
江慎当年被绑架后,状况之所以会那么糟糕,除了因为江辞哥哥没了之外,有很一大部份的原因,是因为kristen。
从那时起,明娆就很讨厌kristen,就算kristen长得很美,她也喜欢不起来。
明娆突然想起当年江慎被接到明家时的模样。
小少年精致得像瓷娃娃,漂亮得让人舍不得触碰。
他也真的跟橱窗里展示的瓷娃娃一样,虚弱到像轻轻一碰就会碎掉,也不会说话。
不管明娆怎么哄他、逗他、闹他,他就是不说话。
明娆拿着手机犹豫片刻,还是没忍住,给江慎打了电话。
她突然有点想听江慎的声音。
电话拨通没几秒,就被人接了起来。
江慎的声音明显带着意外:“阿娆?”
还好江小慎没再喊她老婆。
明娆松了口气。
一时冲动打电话的结果就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娆突然有点尴尬。
握着手机的掌心微微发热。
电话那头的江慎似乎发现她的窘境,主动打破沉默。
“我在去公司的路上。”
男人的声音带着细微的笑意,语调轻松:“怎么了吗?”
明娆听得耳根痒痒的,原本因为kristen烦躁愤怒的情绪,突然间就被很好地安抚。
“没事,就是……”
就是什么啊!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娆发誓以后,她再也不会这么冲动行事。
电话那头的江慎很有涵养,没有急着追问她。
因为两边环境都很安静的关系,她甚至能听到男人轻浅克制的呼吸声。
不知道是不是江慎跟她告白,还亲了她的关系,明娆竟然觉得,他的呼吸声,有种说不出的暧昧。
耳根不受控地热了起来。
连带着彼此间的空气,也仿佛都变得粘稠起来。
明娆放下手机,用力地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她深呼吸一口气,才又拿起手机,随口找了个理由:“妈让我问你今晚要不要回来吃饭。”
刚刚才跟许清棠通过电话,得知许清棠跟明宴晚上有个饭局的江慎:“。”
电话里,女孩的呼吸声极为克制,跟往日明显不同。
江慎安静听了一会儿,突然将手肘撑在车窗边,单手撑脸,微不可察地轻勾了下唇角。
“你怎么不说话?”明娆问,“晚上有饭局?”
江慎轻声:“没有。”
男人的声音太干净,也太温柔。
仿佛一根羽毛,轻轻拂过她的耳廓。
又麻又痒。
完蛋了。
明娆真的觉得自己不对劲。
就在她准备结束通话时,电话那头的江慎忽然说:“老婆,你是不是想我了?”
“………………”
明娆飞快否认:“没有!再见!”
耳根却像有火在烧。
明娆慌张地掐断电话。
她扔掉手机,将自己摔进棉被里,双手捂脸溃崩道:“江小慎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什么说得好好的,又喊老婆……”
晚上,明娆终于明白为何江慎最后会那么问了。
许清棠跟明宴都没有回来,餐桌上就只有她跟江慎。
明娆面对面和他坐着,尴尬得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许女士早上回来时,为什么不说她晚上有饭局?
明娆内心非常崩溃。
然而刚结束饭局的许清棠,并不知道明娆此时有多崩溃。
许清棠跟明宴一块坐在私家车后座。
明宴俊美的脸庞泛着红,耳根脖子更是红得厉害,明显醉了。
明宴不常喝酒,也不爱喝酒,但是每次陪许清棠出席饭局,都会主动帮她挡酒。
许清棠见他闭着眼,不说话,像是有些难受,忍不住皱眉:“就说我酒量比你好,不用帮我挡酒。”
明宴微微抬起下颌,抬手,松了松领带,嗓音微哑:“那不行。”
两人虽然是老夫老妻了,但是许清棠听到他这么说,还是笑着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口。
亲完,许清棠才跟他说起kristen回国的消息。
明宴解扣子的手微微一顿。
许清棠浑然不觉,说完kristen,接着说起时装秀的事。
在老婆面前向来是个好听众的明宴,忽然发表意见:“江家真的太复杂了,娆娆实在不应该跟江慎那个臭小子领证的,还是得想办法让他们离婚才行。”
声音有些含糊,像是在喃喃自语。
“???”
谁跟谁领证了?
许清棠瞬间安静下来,扭头看向明宴。
明宴不胜酒力,眼睛仍是闭着的,完全没有发现自家老婆脸色已经变了。
许清棠柔声问:“阿娆什么时候跟崽崽领证的,我怎么不知道?”
每次醉了在老婆面前就藏不住话的明宴如实道:“昨天。”
“娆娆喝醉了,逼着江慎跟她领证了。”
许清棠:“……………”
始终闭着眼,醉得不轻的明院长,完全没发现老婆已经开始深呼吸、掐人中。
“我今天去江慎公寓时,两人还抱在一块亲得难分难舍。”
明宴顿了下,被酒精浸过的声音明显带着不满:“那个臭小子,不声不响地就把我们家的宝贝拐走了。”
-
明家。
明娆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明院长卖得一乾二净。
漫长又尴尬的晚饭,此时已经接近尾声。
餐桌上很安静,谁也没有说话。
明娆跟江慎吃饭时,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
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