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维着急的一晚上冒了好几根白头发,结果事态竟然峰回路转,变成周一至周三强制住校,剩下可以自由选择,住也行不住也行。
他想了想,周日晚上走,周四放学就回家……好像也不是那么难接受?
这绝对不是宫维他的迫切愿望上达天庭,而是因为班里其他孩子家长也不少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一块反抗,同时也各方协商,终于最后定了这么个结果。
然后宫维就在第一次住校那天晚上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浮夸”。
从那天晚上过后,除了段则诚的剧其他基本上从来不跟组的宫雅蓁,竟然主动去跟了个不知道什么鬼的野鸡组——宫维虽然心里不舒坦,但是想了想也没打算逼太急,安慰自己总有时间,也让她缓缓。
毕竟——宫雅蓁身边很长时间都没有狂蜂浪蝶出没了——宫维对这点着实满意。
两个礼拜后,宫雅蓁除了有一天回家匆匆拿了点文件,看见宫维落寞(其实并没有)的背影一个人在昏暗的客厅写作业,犹豫半天还是叹了口气,走到孩子身边。
“光线这么暗,为什么不开灯?这样对眼睛不好。”
她的手抬起又放下,终于还是没有落在宫维肩上。
宫维本来完全沉浸在一道空间几何题中无法自拔,已经进入一种浑然不觉的忘我状态,根本注意不到时间的流逝和光线的变化。
宫维猛地回头,便看见宫雅蓁一脸倦容,平静的望着他。
“我……我没注意。”
他起身去开灯,按下开关后刚转身想回到桌子边跟许久未见的宫雅蓁互诉一下衷肠,结果就失望的发现人家已经走到玄关处换鞋了。
“照顾好自己……我大概还有两周就能回家了。”
宫维半晌不说话,宫雅蓁拿不准,也没贸然走。
两人就这么直直的静立着,都不说话。
“你要躲到什么时候?”
结果还是宫维先开的口。
宫雅蓁垂下眼。RουSHЦЩЦ(肉圕屋)嚸χγz
“到我能坦然面对你的时候……”
宫维全身的委屈因为宫雅蓁少见的示弱瞬间土崩瓦解。
“我……对不起,我不该……”
“不,是我。我是大人,而且不是一个合格的大人,”宫雅蓁依旧躲避着宫维的眼睛,嘴里说着道理,却并不是跟宫维,而是更像在试图说服自己,“我也并不会做一个长辈……一直以来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号,所以让你对我有了不正确的情感——这不是你的错,而是在我,是我没约束好自己。”是我,引诱了你。
宫维困惑了。
“你这么能把被迷奸……被强奸的错揽在自己身上呢?”
他轻声且缓慢的说,语气中是止不住的心疼。
宫雅蓁抬头,好看的眼睛里时候一丝迷惘。
“可你……你还是个孩子啊?所以当然是我的错啊……”
无论从十三岁就被宫耀国当作禁脔,还是成长后和许许多多人的分分合合,或是跟本应事业一帆风顺、家庭美满幸福的段则诚一块苦寻根本没有希望的未来……她究竟耽误沉沦了多少人。
当然都是她的错啊……
尤其是——她又看了看一脸哀伤的宫维。
其他人都是为了自己的欲望与她沉沦——但宫维不是。
宫维反而是在用他自己,用宛如朝阳一般的温柔,在不伤害她的前提下,填补她那早已不知何时形成的千疮百孔且漆黑无比的心房。
……
那天的最后,两人在一种诡异的漩涡中不欢而散。
宫雅蓁没有时间送宫维去住校,只能随手又甩了两万块钱放在玄关的鞋柜上。
宫维不卑不亢的拒绝了宫家派来的车,自己带着自己的一堆锅碗瓢盆伸手招了一辆出租车就来了学校。
……结果就被面前的阵仗弄无语了。
基本上所有孩子都是爹妈开着私家车来的,男孩普遍一个家长,或父或母,带着电脑行李箱春夏被褥各两三条,床单被罩一两套,还有运动鞋、休闲鞋,凉拖等等……在这种问题上神经大条的宫维在两人一间的寝室自己收拾自己东西的时候甚至都感受到了一种名为“萧瑟悲寂寥”的氛围。
结果他舍友张珣带着他去女生宿舍串门的时候,宫维才知道男生原来已经算是“穷养”了。
姑娘们统一爹妈双方,加上有的家里还有爷爷奶奶甚至姥姥姥爷全家齐上阵……
宫维感觉自己寒酸的简直就是进城务农的流窜青年……
他在好几个姑娘的屋里看到了崭新的电子琴和画架,包括吉他尤克里里。
他一点不怀疑要不是学校不允许,估计带钢琴来的不会在少数……
宫维的半住宿生活就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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