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瞧,说着说着便没皮没脸起来,也不嫌害臊。”
苏沄蓦娇嗔了他一眼,压住心底的黯然,皱眉道:“文皇后忽然一改前貌,在背后肆意作乱,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因。”
“慕云舒的事件,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像是与我们合谋似的,但我们之前就已经猜测过苏沄曦背后还有人指点,再加上那日苏沄曦的话,着实想不出除了她还有谁。”
“但是她弄走了慕云舒,又接着来给咱们找不痛快,她究竟想干什么?眼看着能得力的皇子目前就只有你,难道想把你也干掉,然后让平朝后继无人?”
“应该不会吧。”慕云深拧眉,“就算皇室的人死绝了,那还有旁支,还有大臣,还有百姓,他们另立新君,平朝照样稳稳当当的存在,于她无任何好处。”
“从前确实真心相待,她也真心维护过我们,可自从拿回碧霄剑时起,便不正常起来。”苏沄蓦想想,忽然道:“或者我们可以从碧霄剑下手,查出到底是谁佩戴了它。”
“这个主意不错,”慕云深点头,“她将剑送给谁,便是为了那个人而不择手段。”
“先就这么着吧,叫卫杰派人出去查探,”苏沄蓦靠着他,明眸里已有了困意,嘟囔道:“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容易犯困,难道是传说中的春困来袭?”
“春日暖和,花香鸟语的,身子骨确实容易犯困。”慕云深笑着将她打横抱起,深邃的星眸里涌起暗流,“走,我抱你回房睡觉……”
说是回房睡觉,可又折腾了半宿方才放过她,苏沄蓦才得以有机会沉沉睡去。
等到天光大亮时,苏沄蓦才悠悠醒转,翻了个身还想继续睡回笼觉,房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似是画越进来和雪莺说了两句什么,苏沄蓦迷迷糊糊的也没听个清楚。
心想着她们有急事肯定会摇醒自己,没急事自己也犯不着起身,便心安理得的蒙了头,正准备再与周公好好下两盘棋,脚步声却到了床前。
雪莺看她把身子都裹进了锦被里,不由摇头失笑了下,随即放轻声音,却又急促的唤她:“娘娘,您快醒醒,醒醒!”
“雪莺,你就让我再睡会儿好不好?”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含糊不清的从被子里传出来,苏沄蓦越发缩紧了身子,摆明了的就是现在不想起床。
“哎呀,我的好娘娘,朝露阁里的那位可是天没亮就起来准备早膳,这会儿人家正在膳厅逮着王爷献殷勤呢,您就不过去看看?”
雪莺急得都想跳脚,娘娘心这么大,这是王爷真被狐狸勾走了怎么办?
锦被里的身影顿了下,似乎在思考问题的严重性,就在雪莺以为她要奋起直追,麻溜起床时,没成想她连动都没动弹下,只是飘了句并不在意的咕哝出来:“她还真勤快啊……”
再细听,便只剩细微平稳的呼吸声传出来,竟是又已经睡了过去,雪莺头疼的扶额,她家娘娘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从相府时便爱睡回笼觉,到如今还是这个习惯。
也不想想那个什么宛月公主可是圣上与皇后亲自送进来的可人儿,若是任由她在王爷面前走动,时不时的献个小殷勤,保不准哪天王爷就会上心了?
雪莺望望外面渐渐高挂的日头,又看看缩成蚕蛹般酣睡的苏沄蓦,心里已经急的火烧房了,但又不想扰了她的清眠,只能自己在那里转圈圈,干着急。
等到日上三竿之时,苏沄蓦方才从回笼觉里醒转,雪莺已经等的泄了气,都这个点了,那宛月公主要干点什么,早就干完了,现在再去阻拦也来不及了。
看她起身,敛去心思,手脚麻利的服侍洗漱梳妆,画越从外头跑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凑到苏沄蓦面前笑道:“娘娘,您都不知道刚刚王爷对宛月公主有多绝情!”
“哦?”苏沄蓦从铜镜里看她神情兴奋的模样,想到睡回笼觉之前雪莺说的那番话,不禁微挑了眉,“难道是把她做的爱心早膳给摔了?”
“王爷才不是那么没风度的男人,”画越忙不迭的给自家王爷正名,笑嘻嘻的道:“王爷只是很不客气的叫宛月公主以后别备他的早膳,还有午膳晚膳什么乱七八糟的但凡吃的用的都别给他备,说用不着她操心,还叫她自己吃那些早点,王爷则叫厨房另备了早膳,还给您温着一份,说等您醒了就能吃,然后就他就去书房了。”
“您是没看见,当时宛月公主的那张脸,红烫的都能摊鸡蛋,又羞又气,还不敢发作,可把咱们在外边看热闹的人给笑死了,都说她也不瞧瞧有几斤几两,就敢来王府撒野。”
“哇,王爷当真是温柔又专情!”雪莺也跟着惊叹起来,先前的石头总算落了地,笑的直不起腰来,问道:“那后来呢,她该老老实实的回朝露阁去了吧?”
“像那种狐狸精,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打退堂鼓?”画越收了笑意,很是不悦道:“看见王爷去书房,她又端了茶盏巴巴的跟过去,这会儿估计还在书房缠着王爷呢。”
书房乃是重地,向来不许人随意靠近,下人们能在膳厅外瞧个热闹,可书房那边就插不上手了,雪莺刚落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急怒道:“这丫的,阴魂不散啊!”
“雪莺啊,你这嫁人之后,脾气可是急躁了许多?”苏沄蓦随手拿了着发钗给她,淡声道:“要对你们的王爷有信心,要对我有信心,懂吗?”
“娘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什么公主给您耍阴招,那是防不胜防啊。”
雪莺拿过发钗替她簪好青丝,只觉得自己快成了老太婆,眼前的娘娘就是那个死活听不过劝的孩子,苦口婆心道:“奴婢求您了,您去看看成吗?”
他们俩本就有内忧未平,现在不先联手将外患给赶出去,日子还怎么过?
“好吧好吧,你这唠叨功夫是越发见长,我怕了你了。”苏沄蓦无奈摇头,起身往门走,云深若是能再得如花美眷相伴,又何尝不是件幸事?
相比日后他会痛不欲生,倒更希望他能平安喜乐的这完这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