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皇上现在穿的是便服,但那到底也是皇上穿过的衣服,可是非比寻常!
半个时辰后,德宣帝和江鸿轩一身清爽的进了厅堂。
宋浩等人始终坐在那,就不知道这其中说了什么话,茶水又喝了多少杯。
“宋兄,你可知道方才那街道上的人,缘何用水泼人?”
江鸿轩这话一落,因沐浴过,面色缓和了不少的德宣帝,想起自己刚才的狼狈样,再次铁青起来。
于他看来,这些他国的贱命多半是看他们好欺压,所以弄得这么一出的。
这里的人,想必多数都是知道他们的,毕竟他们一下子开了那么多大船过来。
之前听翻译和颜诗情说过,他们这一伙人开的船是迄今为止最多也最大的。
如此醒目的对象,他就不信这里的百姓会不注意。
既然如此,那他们敢破他,那便是蓄意为之。
着实是可恨的紧!
这也就不是在洪武国,否则一个个如此大逆不道,就算不被诛九族,怎么也得抄家方能泄他心头之恨。
宋浩等人不知道德宣帝心头所想,闻言便笑着解释:“这个家泼水节,沧溟王国每年到这个时候都会有这节日。说来你们来得也巧,恰好给碰上了。不然来年都未必能够碰得到的。说来,这泼水节也是有讲究的,这边人的大意是泼湿一身,幸福一身。象征着吉祥,幸福,健康的一朵朵水花在空中盛开。说是被泼得越多越湿,也就意味收到的祝福越多……”
德宣帝听到是祝福时,心下的怒气消散了不少。他一度还以为这些人是看他好欺压,所以才这般的。
不曾想,人家是在祝福他。不过这祝福也太过另类,好端端的叫人弄得浑身湿哒哒,让人着实不喜!
江鸿轩听宋浩侃侃而来,当听到说泼水节有好几天,还有象征什么爱情,力量,舞蹈什么的时,双眸一亮。
看来接下来除了做点生意外,倒是可以带着怡宁见见这异国他乡的异域风俗,如此也不枉费他们走这一遭。
待宋浩介绍完沧溟王国这边的泼水节后,扫了一眼若有所思的德宣帝,便开口邀请道:“皇上与江东家若是不急着走的话,不若这些天由我们几个带着你们领略一番这泼水节的风趣?”
于宋浩等人来说,只要能够让江鸿轩和他们国家的皇上高兴,那么日后的好处断然少不了他们。
异国他乡,能遇到也是一种缘分。在加上这一个个身份都不凡,能让他们高兴了,那就是他们四个人莫大的福气。
再则说,江东家和皇上都在这了,想必大楚的墨王夫妻肯定也在这边。
不说别的好处如何,只要能够让墨王妃开心,回头她随手写一封介绍信给他们,让他们拿着去京城的暖香阁找人进货,那就是天大的财富。
别看他们在沧溟王国来回倒腾一趟,赚得挺多的。但实则到真正到他们手中的,却是不多。
他们的船是海事局统一出租的,每年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加上挂靠着海事局,每出海一趟,所赚的银钱扣除商业税外,还要被抽走一大半。
用海事局那边的说法便是,他们需要保大伙儿海上的安全,加上皇上抠门,不给海事局拨款,那海事局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官员开销,自然就得由他们这些受庇佑而做生意的商人掏。
何况船只每年还需要维护,这些哪哪都是要钱的,且也是皇上同意的。
如此,他们还有什么话说?
与其每年这样往海外跑,最后赚取的钱大部分都落到海事局的手中,又不能与家人相聚多少的时间,倒不如跟着墨王妃混。
没听说京城的连府,前些年也一度日子不大好过,后来跟着墨王妃一起做事,才彻底起来的吗?
说来皇上虽然商业税抽的高,但即便如此,那连府所赚的钱,也是够他们眼红的。
他们不奢求能和连府一样,但至少在连府吃肉的同时,能够让他们喝点汤也好。
要是连府怕他们在洪武国内卖,影响到他的利益外,那他们拿着东西到这沧溟王国来卖也一样。
暖香阁所出的东西,各个精品。若是能够运出来,价格怕是不必那些茶叶丝绸瓷器来得便宜。
何况说玻璃窑也有墨王妃的一份,要是能够让这半年兴起来的玻璃碗等物拿到这边来卖,他们敢肯定,价格定然能够高于那些瓷碗。
江鸿轩自然不知道宋浩等人心中的弯弯道道,但可以看得出来,他们在讨好他,亦或者德宣帝。
当听到这话后,便摇摇头道:“这个改日再说,我们一行人多,兴许有些不大方便。对了宋兄,我有些事想问你们。不知你们来此地做生意,都是与什么人接触,往日带过来的货,都贩卖给何人?或者说是,需要到什么地方进行交易吗?什么东西,价格几许?”
宋浩和沈初阳等人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心下了然。
这事他们之前听说过,不过也仅仅是听过,没往心里去。
看来这听说是真的!
不过这江东家和墨王妃本就是个做生意的,出来时带东西来卖,倒也说得过去。
但他们洪武国的皇上,听到这话,目光灼灼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皇上也带了货物出来,和他们一样,想经商?
一时间,沈初阳等人不敢想象下去,只得硬着头皮,道:“其实我洪武国的海事局与这边,至少是沧溟王国我们所在的这个乔波府城有合作关系。我们每次将东西运送出来,到了这里将东西运到乔波城主的人,与他们结算就可以了。什么东西,什么价格,都是有规定的。当然,那些多数都是丝绸,瓷器和茶叶等等。其他的小物品则是可以私下自由交易。好比没在这边置办房子的人,每次需要住客栈,就会拿着那些小物品给那些客栈,用此当做房租。而开客栈的那些人,就转手将东西卖出去就成了。”
江鸿轩听到这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德宣帝,见他眉头紧皱,便又问道:“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你们运送来的东西,直接交给城主的人?除了这乔波城外,难道就没有去过沧溟王国的其他地方看看?你们每次是怎么结算的?用货物还是?”
“甚少银钱结算,几乎都是以货易货,再运回洪武国贩卖。不过我等这么多年来,也听说了这边的黄金极为便宜,想用黄金结算,但这也不大现实。听闻海事局那边与这边的城主谈过,只要货物不要银钱,但实则每年海事局的人都会过来一趟,与城主相商。”
沈初阳说话的同时,扫了一眼宋浩,之后再小心翼翼地忘了一眼德宣帝,见他没生气,便大着胆子有告状的倾向道:“我听说海事局这边每年从城主那拿走不少的金子,具体多少,我等也不知,只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就是。”
他说着,话锋一转,又道:“虽说比起直接拿到金子来说,我们是亏了些。但我们在这,受城主的庇佑,且又甚少用到银子,每次将这里的东西运回洪武国去卖,价格也相当的不错。”
他话虽然这么说,可眼底的惋惜却是怎么都掩盖不住。他们不敢轻易不与城主合作,否则得罪的不仅仅是城主,还有他们洪武国的海事局。
在沈初阳看来,他们的皇上若是真的也运了东西出来卖,那肯定不可能直接给城主的。
就算是要给城主,也不可能以货易货,到时候便宜海事局去。
海事局就算再一手遮天,那能大的过皇上吗?
这边的城主敢吞到他们皇上的头上去,那还真算他们胆子大。
即便他们的皇上愿意的话,墨王夫妻俩又岂会同意?
他们可是知道,墨王是相当的硬气,且又有魄力。
有他在,墨王妃做点生意赚点小钱,谁敢那么没眼色的去黑她应当所得?
难道就不怕墨王让手下给收拾了吗?
头几年墨王带人攻打他们洪武国的宁寿府之事,他们可是相当的清楚。
前后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就被拿下了。
据说墨王手中的武器甚是了得,扔几个那什么黑黑的东西过去,分分钟就能破了城门。
说来,他们还真是想看看墨王妃和他们洪武国的皇上,到底带东西出来卖了没有,还有他们最后和谁做交易,又得多少金子。
德宣帝这会儿心下又是羡慕,又是愤怒。
他一直都知道海事局很赚钱,故而也眼红了许久。
只是那是老二祁炎的母舅家,他就一直忍着,没去动手。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海事局那边胆子大到如此地步。
分明可以从这沧溟王国赚到大量金子,却又这样压着商人,自己中饱私囊,实在可恨!
这些要都是他的也就罢了,偏生不是。
想来他们是怕他知道,所以悄悄自己吞下。说什么他这个皇上才是洪武国最富有的人,看来实则不然。
海事局这些年来,肯定没少拿到沧溟王国这边给的金子。不知道换算成银子,得有多少?
方才那叫沈初阳的人说,这里的金子便宜。那到底多便宜,他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