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诗情是什么身份,没了她这样的娘,只要她依旧不承认自己是丁北瑜活着丁北睿的孩子,那江贵妃,不,现在是太后了,也许太后就可以看在诗情曾帮主先帝和顺安帝的份上,既往不咎。
最后她和墨王会走在一起!
“原本我早就该死了,活着,也不过是一种拖累!诗情要是没有我这个娘,那她就会省事很多!”
骆娇恙说这话时得声音极低,若不是四处极为安静,素心的耳力又好,只怕她都听不见。
眼下她见自家夫人面色灰白,双目无神,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死气得模样,心下直道不好。
夫人本就容易钻牛角尖,这下要是想不开得话,也许等郡主回来的,真的是一具尸体。
想到这,素心忙深呼吸一口气,语气中略带着急切道:“夫人,你莫要想那么多。什么死不死的,若是叫郡主听见了,得该多伤心。夫人莫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离开京城的,后来郡主又是如何与碧云费尽心思将夫人你调养好的。若是夫人有轻生的念头,又如何对得起郡主?”
素心说着,怕下得猛药不够,继续道:“夫人,郡主当初为了就你,可是请得现在的太后帮的忙。若是叫太后知道,自己曾经出手救得人,如此轻视自己的性命,她会如何看待郡主?到底夫人你是郡主的母亲,你得一举一动,与郡主息息相关。太后她老人家肯定也知道当初的事并非夫人你所愿,怪不得你的。不管别人如何作想,夫人你坦荡荡得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要是因此轻生,连带郡主也会叫人看轻了去。夫人要真为郡主着想,就该照顾好自己。”
骆娇恙眼眶中得泪水,始终没有停过。听到素心这话,心下矛盾至极。
她觉得自己不贞,无脸苟活于世,但又怕素心说的是真的,到时诗情又要被她拖累。
活着,诗情就是她和二伯生得孩子,被世人知道,肯定要活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甚至连和墨王的婚事,都可能就此作罢。
可即便是死,如素心说得,别人在看不起她的时候,连带也会看轻了诗情,为她有这么一个动不动就轻生得娘感到丢人。
这世道,女人咋就那么难,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如果,当初她真的死在那场火中,那该多好!
骆娇恙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脑子有些晕乎乎的,眼睛更是肿得有些睁不开。
等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想回她自己的房间在好好想想该怎么办之时,旁边就伸出一双手来。
“夫人!”
素心眼带担忧地望着她,都不敢轻易离去。
就怕自己一个转身,回头就传来夫人自杀身亡得消息。
骆娇恙由着素心扶回了房间,靠在美人榻上,又接过她递过来的湿怕,洗了把脸,脑子这才渐渐清醒。
“素心,你说,有没有可能,诗情并不是我的孩子?”
若是诗情不是她当初生的孩子,那她就和丁北睿没什么关系。
而她也并未做出那等罔顾人伦的事。
只是,怎么可能呢?
诗情是她在素云的帮助下所生的,更是她托付给素云所养的。
她那脸的轮廓,多少与她有些相似,又怎么可能不是她得孩子?
素心一听骆娇恙这话,当下眉头轻蹙:“夫人这话日后还是莫要说了,若是叫郡主听到了,得多伤心。夫人这话的意思,是不认郡主?就为了撇清与睿爷的关系?”
骆娇恙闻言连连摇头:“没有,我没有不认诗情。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认她!”
“既然夫人都说郡主是你的孩子了,又何必多此一问。得亏奴婢了解夫人,知道夫人这是无心之问。若是叫有心人知道,传给郡主的话,怕是会伤了郡主的心。到时母女一旦有了隔阂,回头想消除,怕是难了。夫人,听奴婢一劝,你横竖对外都是已经死了的人,若真是为郡主好,就该如奴婢所言,换个身份,与睿爷在一起。只有你们在一起,郡主也才有个正当能见人的出身,届时嫁给墨王,旁人也说不得什么。夫人你得多为郡主和小皇孙着想!”
骆娇恙心下已经有些松动,但依旧是过不了心中得那道槛。
她也清楚最好的结果,就是如素心说得。那样不说是诗情,就是她也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日后就算诗情和墨王成亲,她若是想见,随时都能递个帖子,见到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即便那些人都被除了,她也敢独自出来走动,但她依旧不敢大声说诗情是她的孩子。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这事容我好好想想!”
素心看她也不哭了,只是低着头在琢磨什么,想了想道:“那奴婢先出去了,夫人有什么事,只管换人叫奴婢便是。至于郡主的消息,奴婢这边一旦得知,会马上告诉夫人的。还有睿爷那边,为了郡主好,奴婢会去一趟白府,与白老夫人说一说,到时请她老人家见一见睿爷,将这事给说了。”
素心说完这话,也不等骆娇恙有什么反应,直接转身就走。
她觉得为了郡主,也为了夫人,她真是操碎了心。
可谁叫她为人仆婢,且因为颜雪芝这个外甥女,亏欠郡主呢?
加上郡主心地仁慈,她还指望日后郡主给她养老。
如今郡主对她极为信任,将整个郡主府的大小事都交由给她,她也不能叫郡主失望了才是!
只是她在出房门后,到底有些不放心,又遣了两个在做肥皂的丫头过来守着,就怕骆娇恙有个万一。
骆娇恙等素心走后,才反应过来她说的话,又想起曾在榕城江府时,不经意间扫见的丁北睿,加上昨日才得知她和丁北睿之间有的诗情,一时间面上火辣,心下又羞又恼又不耻自己这反应。
她嫁给丁北瑜,除了新婚之夜有亲密关系外,在也没接触过。
不,还不到丁北瑜,而是丁北睿。这日后两人为了诗情在一起,那得多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