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顿了顿又道:“爱妃你也知晓,孤作为太子,那书院的学子都是我大楚的精英,孤得与他们多多往来。这相处的时间久了,便会知道谁是什么秉性,日后也好知晓什么官职,适合什么人。”
寒紫衣听到这话,也清楚往年他也是这般,就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之所以前脚刚回去,后脚转身就回来看看,说到底还是有那么一丁点不放心。
她就怕那蛊,其实没那么管用。太子现在的一切,都是装出来的。
不过当她看到楚玺玄眼底真诚灿烂地笑意后,稍稍提高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楚玺玄解释完了,见她站在那,便道:“爱妃不是说要去看岳母,怎么回来了?可是遇到什么难题,需要孤解决?”
寒紫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道:“妾身一直听说鸿鹄书院如何如何,但却从未见过。方才听太子要去,妾身有些意动。就不知道,太子愿不愿意或是方不方便带着妾身去长长见识?”
寒紫衣知道,那鸿鹄书院历来禁止女的进入,她会这么提出,不过是想试探一下楚玺玄。
于她而言,那书院里都是男的,且都是一些酸味味很重,满嘴仁义道德,瞧不起女的男人。
她若真去那,面上看着是风光了,暗地里指不定被怎么编排。
说她堂堂一个太子妃,仗着太子宠她,便往男人多的书院里凑之类的。
更甚者,许是会想太多,怀疑起她的品性来。
鸿鹄书院的书生,都是各地的精英。他们若是这般议论,回头影响会很大,对她完全没好处。
“爱妃要去?那就一道吧,走,马车都在外头备好了!”
楚玺玄听到寒紫衣要去,自然是满足她。
话落,当下就牵着她的手腕,要往外走。
寒紫衣被他牵着也不反对,却是柔声道:“太子愿意带妾身去,妾身自是欢喜。只是母亲病重,妾身还未回去看望,这心里过不去。方才妾身都已到寒府,奈何临要进去之前,心头挂念着太子,琢磨着这一回去,怕是有几日不见,故而便先回来看看。好在太子还未出府,不然妾身这……”
她说着,眼眶含着雾气,盯着楚玺玄,欲言又止。
“孤也舍不得爱妃,只是孤这身份,不可随意去爱妃前去寒府,免得天下人说道。爱妃若是真舍不得孤,那孤让云嬷嬷替爱妃去寒府伺疾可好?如此一来,也免得孤到夜里,孤枕难眠。”
楚玺玄说着,还抱了抱寒紫衣。
这是若是放在平时,寒紫衣定然二话不说就同意。
可一想到留在太子府的结果,就是每日卯时不到,就得被叫起来,之后洗漱穿戴好,进宫去请安。
这一请安,就要被各种折腾,不到辰时末是不会回来,且还一直空腹。
有时候还得一天都留在宫里,伺候江贵妃用早膳,午膳,晚膳。
不仅要给捏脚捶背,还得给她讲些让她欢心的事。
天知道这些年,她自己养尊处优惯了。这些事,向来都是下人给她做的,何时轮到她这样了?
可偏生她作为儿媳妇,哪怕是太子妃,但在太子的生母江贵妃跟前,也得按规矩行事。
这后宫没有皇后,也就江贵妃独大。作为儿媳妇的她,便是受了委屈,也得自己咽下。
过去的五六天时间,她觉得自己就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接下来要还是这样,她迟早得奔溃。
“太子,不必了。妾身母亲生病,想来是许久没见到妾身了。云嬷嬷去自是好,只是妾身没亲自过去伺疾,心里过意不去。”
“那,爱妃去吧!只是孤也会想爱妃,不知道爱妃这是打算去多久?先前母妃令人传来消息,让爱妃进宫一趟。”
原本还在琢磨,要怎样才不让楚玺玄出去的寒紫衣,一听江贵妃又让人找她进宫,二话不说,面带愧疚道:“劳烦太子与母妃说一声,妾身母亲病重,妾身不放心,回去几日。待回府后,自是会进宫看望她老人家!”
寒紫衣说完这话,也不等楚玺玄在说什么,转身朝留在府上地人看了一眼,让他们盯着点楚玺玄,便再次离去。
楚玺玄看人走了,又见已到午时,一时之间有些无奈。
他知道自己这一出门,舒左相等人的人一定会盯着的。
原本是计划好,到了鸿鹄书院后,与那些人互动,之后中午休息下,下午继续与那些书生讨论眼下关于两国河渠互通之后种种民生问题。
中午的这个时间,自然是留给颜诗情替他看病的。
哪知这一耽搁都到了午时,现在赶过去,也不过是吃饭便与那些书生混在一起而已。
寒紫衣那个女人,还当真是多疑。
每次一见到她,就身不由己,心下悸动不已。
什么时候,他才能拜托这种局面,能做回自己,也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关于寒紫衣出门后,又回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江贵妃的耳中。
当她得知寒紫衣打乱了原本他们计划好的时间时,气得双手紧握成拳。
一早她就起来了,等着太子府那边的消息。
听闻寒紫衣出门,她就在等颜诗情成功取出楚玺玄身上蛊的好消息。
哪里知晓,那寒紫衣出去了又回来,看来以往还真是对她太好了,下手轻了点。
想到这,她面色阴沉道:“江嬷嬷,你去寒府走一趟,见到太子妃就说本宫身子不适,让她进宫伺疾!”
想躲清静,那也得看她愿不愿意。
太子那有诗情,只要她在寒紫衣动手之前,把蛊取出来,那她也不用顾忌那么多。
江嬷嬷见状,轻声安抚道:“娘娘,不可!眼下叫她过来伺疾,惹怒了她,怕是对太子下手。太子那边虽说有墨王妃,不用怕,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娘娘这样做,容易打草惊蛇。娘娘想想舒左相那些人,想想皇上!”
江贵妃也是一时被气晕了头,这会儿听到江嬷嬷的话,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