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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君姒也不好一直劝她定个人。只好说让将军看一看再决定。沈秋呤这才同意。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君姒心里知道她不想嫁,或许还是因为孟炎成。不过这件事情还真要继续做下去。时间到了自然会得到她想要的结果。

她提出一起去侯府看看,毕竟昨天的事情闹得不小。顺便也看看天佑的伤如何了。依旧是五人同行,到了侯府招待她们的正是孟继业。

天佑的伤不在要害,所以只要好好休养,十天半个月就可以恢复活蹦乱跳。与孟继业谈了一会儿,她便去后院看贺氏,想着天佑要静养便只带了喧诚在身边去了房间。

贺氏手里抱着小女儿,三岁大的另一个女儿正在一旁玩而,由奶娘照看着。看到这幅画面,君姒由衷的笑了。

“公主,你怎么来了?也不派个人提前说一声。你看我这……”

“大嫂不要紧张,都是一家人,我过来看看孩子。”

贺氏将怀中熟睡的女儿交给奶娘,把君姒带到床边。床上受伤的天佑已经睡了。

“天佑刚刚喝了药就睡了,大夫早上来看过说没什么大碍,不碰水就这样养着就是。”

为了不影响孩子休息,君姒和贺氏来到园子,边走边聊。据贺氏说,昨天孟继业回来后问了一遍事情经过,也只是说道了几句刘氏和孩子。并没有别的惩罚。君姒听得出来贺氏心中不服,毕竟受伤的是自己的孩子。

“大嫂,这事情吧其实也就是孩子间的玩闹造成的。你呀是大姐的,就别跟那刘氏计较了。好好的照顾天佑才是对的。”

贺氏眼睛红红的,委屈的吸吸鼻子,“公主,你是不知道。昨天晚上侯爷还去了刘氏房里,很晚才回来。你说他不是存心气我吗?我带着三个孩子都不及一个妾。我图什么呀我?”

“我说呢你怎么还会这么生气,原来还有这事。说起来大哥确实不应该这样。怎么说天佑才是嫡出长子。他不责怪刘氏已经够仁慈了。却还这样伤你的心。”

君姒只是想,孟继业确实有些偏袒刘氏,兴许是因为伯骄。要么就是另一种可能,也就是他的真爱是刘氏。如此贺氏的以后可能会更加不好过。贺氏与孟继业是共过患难的夫妻,怎么的孟继业也不该喜新厌旧。

她也及时打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毕竟情爱这事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这是他们三个人的私事。

“你可知道我为何如此难过?”贺氏又道:“记得我跟你说过刘氏过去曾在青楼里待过。这些侯爷是知道的。可是侯爷并没有顾及这些。你说说若是刘氏的过去被人传出去,侯爷会被大家灌上个什么名号。想到这些我就难过。侯爷怎么说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况且还有一堆的生意要做。我真不知道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

“可是你现在担心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假如大哥的心里对刘氏也是真的爱了。你也知道一个男人若是真的爱上一个女人那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他现在这般对刘氏不正好也说明了问题吗?我倒觉得你也别想那么多。这些留待以后发生了再操心吧。怎么说也有侯爷顶着。”

表面上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在心里君姒也知道贺氏这般说道刘氏,又处心积虑的拿这些几乎不会发生的事情来说事,心里怕是打了什么主意。她的眼里早已容不下刘氏。最在的可能性是想将刘氏母子赶出侯府。

女人,一旦妒忌起来就会变成最可怕的攻击性动物。会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择手段。不过说起来君姒却没有看到刘氏的反抗,这是为什么?与前世的她倒有些不一样了。

两人边走边聊,没过多久丫鬟来报说是世子爷醒了哭着找娘。君姒让贺氏照顾孩子去,说她自己走走就回去了。

她顾自想着心事,不知从哪里找到刘氏的突破口。无论如何她要弄清刘氏这个人。

后院里,刘氏刚从孟继业的书房里出来准备回房,在院子里遇到沈秋呤。沈秋呤主动让路给刘氏,刘氏对她微笑点头,却突然摔了一跤。

“刘姨娘,摔着了没有?”沈秋呤将她扶起来。只见刘氏苦着脸说是脚扭伤了无法走动。沈秋呤只好将她扶回房间。

刘氏住的地方并不算太偏,相反的环境还是相当优雅。进门是个大院子,除了主屋还有一排侧房。其中一间开着门,看进去似乎是一间茶室。

沈秋呤将刘氏扶进房间,问她要不要找大夫被拒绝。只让沈秋呤坐下。她自己起身给沈秋呤倒水喝。目光却再次看过去。

“沈小姐,喝杯水吧。感谢你送我回来。”

“刘姨娘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在不熟的人面前,沈秋呤表现得有些紧张,怯怯的模样让人倒是多了几分心疼。她喝了一口茶起身就要先走,说是自己离开太久怕喧诚他们找不着人。可是刘姨娘却叫住她。

“今日我们也算有缘相识一场。你等等,我有个东西要送给你。”

沈秋呤来不及拒绝,刘氏已经走进内室,没过一会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用丝帕包好的礼物塞到她手上。

“刘姨娘,您太客气了。我其实什么也没有做,这礼物我实在不能收。”

“见面就是缘份。你也别推迟了。快收好。记得回去没人在身旁了再看。”刘氏直接将丝帕塞进入沈秋呤怀里,便让她快些离开,别让她的朋友等着了。

沈秋呤匆匆忙忙这就走了,并没有深想刘姨娘的话。刘姨娘目送她离开,上前走了几步露出笑容。

当晚,为了沈秋呤的事情君姒将画像拿给孟炎成看,转述了沈秋呤的话。孟炎成说既然沈秋呤让他们作主,那他便做个主。两人挑来挑去,选中城北商户秦家的公子。

“如此我也放心了。省得我还得去找更多的选择对象。”君姒将另外四张画像让喧诚收走。问孟炎成什么时候办这事。目光定在他脸上。

孟炎成看着画像上的秦公子,似乎越看越满意。

“我看啊就年前把这事办了吧。明日就跟秋呤说这事。如果她满意的话我马上让管家备个礼,挑个日子我去拜访秦家。由我出面这门亲事应该不难。”

“事儿倒是不难。不过这种事不都是应该男方主动吗?还有,得请个媒人。”

君姒这一提醒孟炎成恍然大悟。“我说呢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媒人。”

此事就此定下。孟炎成也算沈秋呤的半个兄长。替她安排婚事无可厚非。

其实在君姒的心里,还有一事是最想问孟炎成的。当然就是关第竞选族长的事情。她想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只不过他一向不关心这些事,谁是下一任族长当然也就不重要。

本来沈秋呤的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虽然她心理有一些抵触。可是第二日孟炎成说替她看中了秦家的公子时,她这一次终于开口说暂时不想嫁。问及原因,她只说舍不得将军府。之后一直哭着不肯再说一句话。

为此,君姒和孟炎成也不好再逼她。两人商议此事暂罢,待年后再议。

第33章 无法预料的相遇

又下雪了。这是君姒早上睁开眼睛时孟炎成告诉她的。每次一下雪他就变成赖床虫,把君姒抱在怀里享受温暖。君姒不由得在心里鄙视他,明明在公事上一丝不苟的男人越来越厚脸皮贪恋这张床,让陈王双李这这四人知道了估计是惊得掉下巴。

某四人无力摊手:原来英雄果然过不了美人关。

两人起床梳洗,贴心的喧诚已经备好点。看到一桌子东西君姒想起沈秋呤,忙让孟炎成别动筷子,一边让晋芳去叫人。

孟炎成扬起嘴角笑了笑道:“怎么突然想起叫秋呤一起吃?”

君姒邀功似的微笑道:“有没有发现秋呤这段时间开朗了不少?告诉你那可都是我的功劳。在她嫁出去之前我们要让她多体会一些家庭的温暖。”

孟炎成频频点头,直夸君姒想得周到。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管家都跟他说过,而且对她的评价很高。即便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身份也从来不摆架子,对人永远温和暖心,处事方面更是恰到好处。

反而是君姒自己不喜欢说自己做了什么事又做了什么事。这些孟炎成也没有多问她。每天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多是逛逛聊聊,有时候君姒也会问他一些营地里事,或者他遇到的一些未解决的问题也会跟她说一说。

在他的心里,君姒就像一缕阳光,清晨的时候暖洋洋,傍晚的时候温柔无边。他欣赏她的为人原则,冷静处事,更喜欢他为这个家细心的付出一切。得妻如此他已经满足。

二人正闲聊时,晋芳来报说沈秋呤一早就出门去了,说是一个头饰坏了拿去修补。君姒看着门外的飘雪眼底浮出一起不解。然而她这一丝一毫的目光变化被孟炎成看在眼底,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很快就收回目光假装若无其事。

“夫君,既然秋呤出去,那我们自己吃吧?”

“好!来,你多吃点。吃得饱才更能抗寒。”

夫妻俩回到融洽的氛围里,一个劝一个多吃,一旁侍候着的人羡慕不已。

天空还在下雪,虽然不是很大,但大街上已经铺了一层松松软软如被子般厚的雪花。果然,北方寒城天寒地浇冻。

因为下雪,大街上看不到一个出行的人。但是却有一抹白色的影子从北街的巷子一直往深处走下去。茫茫白雪一下子将那抹影子淹没。

很快,在一座古旧的宅子前,白色的影子站在风雪中。她左右看看见四下无人后提着裙摆走了进去,很快将门又重新关上。

宽阔的院子里雪花埋了一半的树叶,看起来这里多年无人打扫。白衣人从走廊绕过去进了大厅,大厅里依旧是灰尘落满地的情况,不过却没有另外的人出现。白衣人四下看看发现地上有一排脚印进了内室,她刚要进去看看就听见里面传来了脚步声。

——一个穿着斗篷黑衣的女人从里面走出来挡住了要进去的白衣人。两人相视止步,穿斗篷黑衣的女人突然掀开帽子暴露自己的身份,同时也微笑的叫一个名字。

沈秋呤。

“你……”沈秋呤后退两步方才站稳。“果然是你刘姨娘?!”

昨天她在侯府里时无意中将摔倒的刘姨娘扶回房间,刘姨娘为了表示对她的感谢送了一份礼物给她。她回来后打开时发现里面是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今天早上见面的时间和地点。她当时就感觉不对劲,刘姨娘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跟她见面?

刘姨娘二话不说甚至除了保持她的微笑就一直盯着浓秋呤看,弄得沈秋呤更加疑惑。

“你为什么叫我来这里?”她虽然不喜与人打交道,但也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发生一向得宠的刘姨娘身上,定然有不同寻常的原因。

“沈秋呤,十五岁,冬天出生,真名……”她的唇角弯成一个很好看的弧度,脸上是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她这故意的停顿,却让沈秋呤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她不敢想像在这个地方居然有人会知道这个秘密。可是,在对方不明确的状态下她不能自己先暴露了。

“刘姨娘,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今天叫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个!”不知何时,刘姨娘的手上多了一枚祖母绿的戒子,正载在她的手指上。戒指看上去很古老,周围是一圈花纹雕刻,最正中的位置褰了一只个头不大的金色展翅雄鹰。看上去有一种欲腾空飞升的气势。

沈秋呤见到这个东西自然就在第一时间傻掉了。是的,她不会忘记这个东西也不可能忘记。她呆呆地看着刘姨娘手上展翅雄鹰的戒子,眼底突然冲出大片的哀伤,一下子眼泪夺眶而出。

而看着沈秋呤一切变化的刘姨娘也不禁跟着流泪,也表现了对疼惜之意。

“乌格族人王窒的象征。难道你是……”

刘姨娘像是知道了沈秋呤所说的‘你是’就是指她,含泪来到沈秋呤面前,扶着身材瘦弱的她,声音哽咽。

“我的傻妹妹好妹妹,当年你真不该啊!”

沈秋呤却早已激动得听不进任何话,扑时刘姨娘怀里紧紧抱着她哇哇大哭。从七岁那年离开至今,她终于见到了第一个亲人。

姐妹俩紧紧相拥珍惜这见面的机会。算起来他们其实早就生活在这个地方,只是过去一直不知道便也白白多了这几年来日日夜夜的思念。

哭泣过后,刘姨娘放开沈秋呤,仔细的打量已经十五岁的妹妹,想着她在将军府没有受过什么苦心里也放心不少。

“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原来那日伯骄和天佑打架误伤,君姒带着沈秋呤等人去侯府,正是沈秋呤在哄伯骄去上药时,刘婕娘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沈秋呤后颈上的雄鹰刺青。当时她几乎一眼就认定沈秋呤就是她失踪了的妹妹。

到现在,她只觉得对妹妹有太多的惭愧,让她一个人孤独了那么多年。

沈来呤哭也哭够了,吸着鼻子道:“姐姐,我想回家。我离开家已经八年了。不知道哥哥他们还记不得记我?”

“一定会记得。只不过我们现在还不能回去。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沈秋呤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事,刚要问刘姨娘就被抢了话,“我跟侯爷有了孩子,就是要回去也要跟侯爷商量,而且侯爷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只怕一说出去我们就会被杀掉。”

“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沈秋呤想了想,又补话道:“姐姐,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

刘姨娘抚摸着沈秋呤的头,只觉得更加心疼。她不想,不过浓秋呤很快就想到了。想到了也震惊了。

“好妹妹,我知道你也是个聪明的人。既然我们姐妹在此相遇,也就注定了我们要联手做一些事情。你别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能说出这种话的刘姨娘,与她在侯府里弱弱的将伯骄抱在怀里护着是完全不同的神态。也只这个时候的刘姨娘才是她最真实的一面。

“姐姐,我们……”沈秋呤不可置信的摇着头。

“身为一名乌格族人,你没有理由拒绝。明白吗?”

沈秋呤依旧摇头,“阮大哥救了我的命,将军又照顾了我四年,我不能这么做。”就在君姒说给她安排婚事的时候,她还曾经有过把自己真实身份说出来的念头。在将军府每个人都待她很好,她只觉得自己一直欺骗他们心里过意不去,而且对于孟炎成,她不仅仅是惭愧还有更深的如执念一般的爱。

“好。我不逼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要一直守口如瓶。而且表面上也不能有任何变化让他们看出来。我想办法尽快让你离开。”

随后,刘姨娘问起君姒给她安排婚事的事情,沈秋呤照实说了。刘姨娘也总算放心。至少在短时间内沈秋呤是安全的。

刘姨娘担心沈秋呤出来的时间太长,并没有一直聊下去。临分开时她告诉沈秋呤什么时候想见她就来这里,在门的正中下方放一块石头,然后在每个月的初一或十五的下午过来,就能够见到她。

沈秋呤真不舍得就这么分开,但是刘姨娘态度很坚决。将近九年不相见,她对这个姐姐已经不了解了。而且走之前她又还是小孩子。至今她也不能完全想到姐姐到底在做什么事。只是隐约觉得是一件关系重大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九年的时光啊!想起自己未满七岁的时候姐姐就失踪了,她眼巴巴的等了大半年,最后嚷着家人要姐姐而闹脾气,一怒之下躲在商队的货车里跟着离开,根本没有想过再见面已经经历无数个春夏秋冬。

相较于刘姨娘倒是镇定很多。默默的擦掉眼泪看着消失在风雪中的白色影子。这一刻她的心情无比喜悦。不仅是因为找到了失踪的妹妹,更重要的是这个妹妹意外的走失给她带来不可思议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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