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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

王冕说:“你可是要考虑清楚。”

原飞槐怒道:“我不用再考虑了,你滚吧,就算没了陈谋,我也绝对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王冕也不恼,只是说了一句:“行吧,你现在这么想也是好事,如果以后改变了主意,记得给我打电话。”

原飞槐什么话也没说,碰的一声关上了门,靠着门滑下,又没骨气的哭了。

陈谋看着眼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原飞槐,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世界里表情冷漠的原飞槐的模样,他不敢去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眼前这个柔和的像是一滩水的爱人,硬生生的变成了刀枪不入的冰。

原飞槐口中念叨着陈谋陈谋,他知道他叫的人不会再来了,于是心情越发的绝望。

这天晚上,原飞槐第一次尝试自杀,他拿了把刀,对着自己的手腕哆哆嗦嗦的割了下去,然而刚见了血,便停下了。

他手里的刀落到了地上,原飞槐哭的更加凄惨,他说:“谋谋……谋谋……你不要怪我,你不要怪我。”

原飞槐的命是陈谋用自己的命换回来的,既然如此,他有什么资格把这条命浪费掉呢。

原飞槐手腕上溢出的鲜血染红的地板,平日里那么爱干净的他,却像是没感觉到一样,伤口也不知血,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又倒在床上睡着了。

原飞槐就这么过了一个星期,等他妈妈找上门来的时候,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胡子拉碴,脸色惨白,浑身上下都在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他的母亲捏着备用钥匙进门看见原飞槐这个模样,搞不犹豫的打了120,直接把原飞槐送进了医院。

这个选择倒也是对的,因为原飞槐已经接近五天没吃东西,差点活活饿死在家里。

陈谋是看着原飞槐变成这幅模样的,随着原飞槐的精神崩溃,他也要受不了了,他简直恨不得冲到原飞槐的面前给他几个巴掌,让他好好的活下去。

然而陈谋没有料到的是,他的死亡,对于原飞槐而言,只是悲惨命运的开端。

还有更多残酷的事,在等着医院里昏迷不醒的原飞槐。

第44章 一个人也要

原飞槐告诉自己要振作起来。

但他却发现这真的很难办到,只要他是清醒着的,脑子里就充满了关于陈谋的画面,让他忍不住的想要流下泪来。

但上天并没有因为陈谋的离世而对原飞槐产生一丝怜惜,更多更糟糕的事情在等着原飞槐。

首先出手的是王冕,没了陈谋的庇护,他直接用原飞槐开的乐器店威胁他。说若是原飞槐不从了他,那他便要那个乐器店毁在原飞槐手里。

原飞槐很害怕,却又故作强硬的拒绝了王冕,他现在坚强的外壳就是一层纸糊的假象,只消轻轻一撞,便会破碎的不成样子——至少陈谋是这么想的。

越看越担心,越担心却越想看想去,陈谋本以为这个世界的原飞槐和他重生之后见到的原飞槐本该不是同一人,却没想到两人似乎真的是同一人,只不过是现在的他,和未来的他的区别。

王冕虽然娘,但也算得上是个会使手段的人,他买通了一些关系,很快就给原飞槐的乐器店里找了不少麻烦。

原飞槐急的不行,无奈之下想去找陈致翔帮忙,却不想陈致翔却是没给他好脸色,对着原飞槐一通冷嘲热讽,原飞槐哪里受过这委屈,并没有问陈致翔为什么是这个态度,便匆匆的离开了。

陈谋一开始见陈致翔这幅模样也挺生气的,但他细细一想,便觉的有些异样。按照常理而言,陈致翔绝对不会是这种性格,他就算讨厌一个人,面子工程也要做足。更何况,陈致翔对原飞槐的印象其实还不错。

果不其然,陈谋的感觉是对的,因为就在原飞槐去了陈家之后没隔几天,便曝出消息说是陈致翔和陈家老爷子决裂了,被赶出了陈家。还说老爷子现在对外宣布,他只承认陈家有一儿一女,女儿是陈绵绵,而儿子,却是死去的陈谋。

原飞槐知道这个消息后,就没有再去找陈家帮忙了,他就好像是一颗被放在温室里的植物,突然一天温室的玻璃碎了,让他不得不面对外面恶劣的天气。他唆唆哆哆,蜷成一团,可还是得活下去。

陈谋唯一庆幸的事情,便是王冕对原飞槐还有耐心,王冕的骄傲也让他不愿对原飞槐动粗,非要让原飞槐自愿投进他的怀抱。

随着王冕的步步紧逼,原飞槐的乐器店遭受了一次小型的火灾,虽然没损失什么东西,但却让原飞槐的心提了起来,他知道这是王冕对他的警告,若是他还不识相,那王冕总有办法来一场真正的火灾。

乐器店被迫停业装修,原飞槐一点法子也没有。

王冕的事情还没解决,就又有一个更大的麻烦找上了原飞槐——陈谋的母亲,张舒雅出狱了。

和陈谋在的时候一样,张舒雅一出狱就到处寻找陈谋,也不知道谁给了她消息,她竟是找到了原飞槐,还一口道出了原飞槐和陈谋的关系。

原飞槐一想到陈谋就难过的要死,现在在张舒雅口中听到关于陈谋和她的事情,自然更是眼泪掉个不停,听着张舒雅口中刻薄的话语,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陈谋若不是灵魂状态,估计冲上去就往张舒雅嘴上来几下狠的了,管她是不是老人,管她是不是自己妈妈,气急了的陈谋一点也不打算留手。

原飞槐细声细气的和张舒雅说理,张舒雅哪里会听,反正陈谋死了,她身上一分钱也没有,若是不赖定原飞槐,她要怎么活?

原飞槐拿无赖的张舒雅丝毫没有办法,他叫张舒雅出去,张舒雅不听,他要对张舒雅动手,张舒雅便躺在地上疯狂的苦恼。闹的邻居们都对原飞槐投来异样的目光,原飞槐无奈之下,只好允了张舒雅在他家住的这件事。

陈谋见原飞槐同意了,心里急的不行,张舒雅这个女人他太了解了。别人都说虎毒不食子,一个连母性都可以舍弃的人,什么样的事干不出来。

果不其然,陈谋想法是对的,因为张舒雅之所以这么坚定的赖上了原飞槐,其中便有王冕从中作梗。

原飞槐并没有察觉出张舒雅的险恶用心,这段时间他压力太大,又没有好好吃饭,再加上情绪方面难以自控,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就进了医院好多次。

原飞槐的母亲本来想要来照顾原飞槐,却被原飞槐拒绝了。一是他害怕母亲看见张舒雅发生争执,二是他母亲身体也不太好,原飞槐也舍不得她劳累。

陈谋就看着原飞槐活生生的瘦了一圈,被他养的线条圆润的脸颊变小了,露出尖尖的下巴,再加上他那难看的脸色,简直就像是患了重病的人。

王冕见原飞槐这副模样,居然也心疼了,他稍微放松了对原飞槐的逼迫,叫原飞槐别太紧张——说白了,他还是怕原飞槐拼个鱼死网破。

原飞槐总算是喘了口气,但他并没有觉的轻松,依旧是一有时间就往陈谋的墓上跑,搞的墓地的守门人都认识原飞槐了。

原飞槐去了陈谋的墓上,有时会带些花,有时会带些食物,今天他带了瓶小酒和两个杯子,就对着陈谋的遗相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闷酒。

原飞槐喝着喝着,又哭了,他说:“谋谋,我好想你,你走了五十多天了……你知不知道我这五十多天是怎么过的。”

陈谋看着原飞槐,只觉的若是能流泪,他恐怕也已经泪流满面了。

原飞槐一边说一边卷起了自己的袖子,那上面,是密密麻麻的伤痕,有的是新的有的已经结痂,他说:“谋谋,你不是最心疼我了么,你不是心疼我了么——你怎么舍得,你怎么舍得把我一个人留下。”

他说着说着,便哽咽住了,神色也变得有些呆滞,像是丢了魂似得。

可惜原飞槐再怎么哭,陈谋都不会回来了,他在墓前坐到了晚上,然后赶了末班的公交车回了家。

家中的张舒雅搬了出去,原飞槐在旁边给她租了间房子,并且承诺每月都给她生活费,这才让她同意了离开。

张舒雅走了,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原飞槐一个人,他从冰箱里拿了瓶酒又开始喝,看那模样怕是要喝到明天了。

果不其然原飞槐喝酒喝到了凌晨,然后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下午。他起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木的,随便找了些吃的塞进嘴里,然后又开始喝酒。

这是原飞槐?这是那个有轻微洁癖,爱小提琴爱到了骨子里的原飞槐?陈谋本以为没了他的原飞槐最多难过一段时间,便又会融入正常的生活中。毕竟和他比起来,原飞槐的人格更加健全,不像他那般容易惹上麻烦。

可现在,失去了陈谋的原飞槐,没有一点要恢复正常的趋势,甚至于他还在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让陈谋完全没有想到。

若是没有外力,原飞槐大概就要这么颓废不起了,然而有些人却不愿见到这幅模样的原飞槐。

王冕,自然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喜欢原飞槐,之前没有动原飞槐,是看在陈家的面子上。现在陈谋死了,陈家内部分裂,他要是再不对原飞槐动手,他就是傻子了。

于是王冕便开始用了些手段,想要迫使原飞槐从了他。在他看来,原飞槐的性格比较软,让他磨一段时间,总归是能得到手的。但他又不想把原飞槐逼的太紧,于是陈谋死后的一段时间里,他先是威胁了原飞槐,接着又让原飞槐喘了口气,然后继续动用自己的资源,想要原飞槐快点妥协。

原飞槐现在每天都能看到门口放着的玫瑰花,一出门就有人王冕的人外面等着,问他是去吃饭还是去买东西,原飞槐不想回答,那些人便开着车跟在他的后面。

原飞槐和陈谋本来也有车,但是因为乐器店的关系,原飞槐为了筹集资金只能把车给卖了,现在并没有代步的工具。

王冕就是看准了原飞槐没有生活来源,开始把脑筋往这方面动。

原飞槐从开始找工作,就察觉出了不对劲的地方,他投了无数的简历,按理说再怎么样也该有些回音,可是简历却像是石沉大海。

原飞槐本就是艺术生,找工作的范围十分狭窄,被王冕这么一折腾,只好先干起了一些和他专业无关又比较简单的工作,比如服务员之类的,可这些工作虽然好找,但也容易出问题。原飞槐每次都是干了不到一个月就有人找他麻烦,各种挑刺。

这么一来二去,竟是个简单的工作也找不到了,而原飞槐的再迟钝,也不会觉的这是偶然事了。

陈谋看到这一切的时候,就在心中默默的磨牙,他想他要是再次见到王冕这个杂种,一定要把他打的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以前他还在的时候,王冕对原飞槐可是客气的很,哪里敢像现在一样,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原飞槐并没有那么容易妥协,在他发现王冕做了手脚后,干脆不出去找工作了,反正他还有一些存款,在家一年也饿不死。

王冕哪里想到原飞槐这么油盐不进,就在他打算使出更加激烈的手段的时候,他的表哥王梓诏,从国外回来了。

第45章 黑化的圆圆

王梓诏早在王冕口中听说了原飞槐这个名字。

然而久闻不如一见,原本对原飞槐没什么兴趣的他,在看到原飞槐之后,便忽的对原飞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王冕和这个表哥的关系很好,况且他目前也没能拿下原飞槐,所以在王梓诏表露出对原飞槐感兴趣后,他直接承诺若是王梓诏可以帮他拿下原飞槐,他愿意先让王梓诏尝尝原飞槐的味道。

王梓诏同意了,而原飞槐的惨日子,也来临了。

和王冕不同,王梓诏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他先是见了原飞槐一面,告诉他自己对他很感兴趣,然后问原飞槐什么想法。

沉浸在失去陈谋悲痛中的原飞槐还能有什么想法,他直接把言辞露骨的王梓诏痛骂一顿,就差没将手上的咖啡泼到王梓诏脸上了。

被拒绝的王梓诏并不生气,若是原飞槐太快的妥协,他倒会觉的没意思。

于是他对原飞槐说:“原飞槐,你会知道,你做了个很糟糕的决定,不过我是个很大度的人,会给你改正的机会。”

原飞槐冷着脸起身走人,再也不像看见王梓诏的脸。

他不明白,为什么在陈谋离开他后,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他做对,逼的他无路可逃心力憔悴,只能在外故作强硬,然后回到家中默默垂泪。

原飞槐在陈谋印象里一直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事实上玩艺术的一般都有这个通病,他们感情太过充沛也太过敏感,神经就好像裸露在外的柔嫩肌肤,只是轻轻一碰,便能产生巨大的反应。

王梓诏没有王冕那么好的耐性,他对原飞槐动了手。

陈谋死了,这个世界上原飞槐在乎的人一个手都能数的出来,而他的单亲母亲,更是成为了王梓诏的切入点。

原飞槐的母亲余芷青也是个搞艺术的,她和原飞槐的父亲离异之后,以一己之力养大了原飞槐。虽然在知道原飞槐和陈谋在一起后,伤心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最后还是对自己的儿子表示了理解。

毕竟在一个母亲的眼里,儿子活的幸福,便是最终的念想。

后来陈谋为了救原飞槐去世,原飞槐颓废不起,她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但苦于没什么办法,只能默默的照顾原飞槐,只求他早些从悲伤里走出来。

王梓诏给原飞槐打了个电话,电话通了后的第一句便是:“你希望你妈妈过的好吧。”

原飞槐脸色一变,还未说什么,便听见王梓诏说了第二句,他说:“你也希望,陈谋能够安安稳稳的躺在墓碑里吧。”

原飞槐不蠢,自是听出了王梓诏的言下之意——他若是不从了王梓诏,王梓诏不但会动他的母亲,还会对已经死去的陈谋下手。

原飞槐气的浑身发抖,连声音抖变了样,他说:“你要怎么样?”

王梓诏说:“你难道不知道?”

通话结束后,原飞槐再次大哭了一场,他死死的抱着陈谋的遗像,像是抓着最后的一根稻草,他痛苦极了,也害怕极了,于是越发的想念陈谋在的日子。

可是再怎么悲伤,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

原飞槐在接了电话不久后,就去找了王梓诏。

王梓诏直接把他们见面的地址定在了一个酒店里,原飞槐是成年人,自然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当原飞槐敲门进去的时候,看到的是洗完澡裹着浴巾的王梓诏,他的浑身都僵硬了起来,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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