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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

那戴礼帽的男人抬起头,露出半张微笑的脸,道:“肖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叶先生,原来是你啊!”肖战强笑起来。

坐在车里的人是叶其扬,大约是隔着车门说话不太方便,他干脆推开车门下车。“肖先生,听说今天是你33岁寿辰,恭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你大概不会只是来祝贺我吧?”

肖战强和叶其扬没有交情,只和他的二叔叶世刚来往颇密,但叶其扬绝对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

叶其扬扯了扯礼帽,笑道:“那是其一,其二是想向肖先生讨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只要我有一定满足你的心愿。”此时肖战强只想把叶其扬打发走,春宵一刻值千金,他一分钟都不想浪费在叶其扬身上。

叶其扬哈哈一笑,越过肖战强,走向前面的一部汽车,他走到车窗前,先瞧了一眼司机,然后又走到车后窗,半蹲下身体向车厢里看。

冯碧落躺在车后排,酥胸半露,脸上的颜色被月光衬得红彤彤的,两条腿蜷缩在一起,裙摆被拉到膝盖上。

“你想干什么?”肖战强警惕地道。

叶其扬瞅了他一眼,瞬间拉开车门,这时肖战强拦在车门前,道:“如果你想要她,我劝你打消这个念头。”

“肖先生,你刚才不是说一定满足我的心愿,怎么现在就食言了?”叶其扬笑得很开心。

“除了她。”

“是吗?”叶其扬拍了拍手,这时坐在后面一部车中的两名男子冲过来,各拽住肖战强的一条手臂,将他强行拉到一旁。“肖先生,不客气了,我要带冯碧落走。”说完,叶其扬钻入车中,将冯碧落打横抱出来。

冯碧落醉得人事不知,此时发生的事情她毫不知情,任凭叶其扬将她抱入另一部车中。

两名男子见叶其扬上车才放开肖战强,迅速钻入车里,发动车,霎时汽车扬长而去,留下一地黑烟。

肖战强气得要死,到嘴的天鹅肉飞了,让他空欢喜一场,如果早知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应该在车上就将冯碧落给办了。“妈的,叶其扬,老子和你势不两立。”

叶其扬没听到肖战强的威胁,这时汽车已经驶出很远,他抱着冯碧落悠闲地唱着歌,似乎世间的一切事情都不能打扰他。

汽车到了温泉路叶宅,莫枫在门前翘首以盼,见到汽车赶紧奔过来。

“人找到没?”莫枫叫道。

“找到了,你快点把她掇弄起来,我最烦醉鬼了,尤其是女醉鬼。”

“德性。”莫枫白了他一眼,钻入车中扶起冯碧落,不料冯碧落一动,从嘴里便吐出黄的、白的、红的一堆未消化的食物残渣,慌得莫枫赶紧收拾。

“真臭啊。”叶其扬掩鼻,现在管他再美的女人也不美了。

“你快把她抱到房间去。”

叶其扬这才慢吞吞地抱起冯碧落,莫枫紧跟其后,二人进入一间宽敞的卧室里。“其扬,你想办法通知华雍城,让他来这里,冯小姐吐了一身,我去放洗澡水帮她清洗一下。”

“不用了吧,等华雍城来了,让华雍城帮她洗。”叶其扬拉住莫枫。

“看你说的什么话,冯小姐衣裳脏了要马上换下来,你赶紧去打电话,真是的,你怎么还是这样顽劣,一点人情事故都不通。”莫枫直摇头。

“行啦,被你又说教一通,我去打电话,这里你忙。”说完,叶其扬双手叉在长裤口袋里,头一摇一摆地走出去。

半个多小时后华雍城赶到,今晚他刚到临湘镇,骆琪便告诉他,冯碧落有事去了省城,晚上会去他家,当华雍城追问是什么事时,骆琪便推说不知,只让他赶回去。

华雍城匆匆赶回省城,刚到家便接到叶其扬的电话。

此刻冯碧落已经沐浴完,换上干净睡衣躺在床上,她仍是酒醉未醒。

“怎么回事?”华雍城一脸惊疑。

“你不用着急。”莫枫安慰他。

“华兄,你需要把这个女人看好,太不安份了,仗着自己有能耐到处跑。”

“其扬,你别乱说话。”莫枫瞪了叶其扬一眼,道:“华先生,事情是这样,其扬的二叔打电话告诉其扬,说肖战强把酒醉的冯小姐带上车,我和其扬一合计,担心冯小姐出事,便让其扬去肖战强家找人,就这样把冯小姐带到这里。”

“那碧落为什么会和肖战强在一起?”华雍城不解。

“今天是肖战强的33岁寿宴,我听二叔讲,冯碧落和几个外国人谈笑风生,又跳舞又喝酒,然后饮醉了。”

“其扬。”莫枫简直受不了叶其扬的直白,这么说话让华雍城怎么看待冯碧落。

“事情就是这样,难道我们要蒙骗华先生,是肖战强把冯碧落抓走了么?”

“懒得理你了。”莫枫转身便走。

“等我。”叶其扬追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华雍城和冯碧落,他坐在床前,握着冯碧落的手,从冯碧落的呼吸中仍弥漫出一股酒味。“碧落,你快点醒来,告诉我原因。”

141 仗着喝过洋墨水

清晨冯碧落醒来,睁开眼便看见在窗前颀长的身影,这道身影很熟悉。“华雍城?”她试探地叫了一声。

那道身影转过来,俊朗的面目和阳光一起照过来,冯碧落顿时大叫一声,道:“你怎么在这里?啊!这是哪里?”太阳穴像针刺得疼,但意识清醒了。

“碧落。”华雍城在床沿坐下来,伸手抚摸她的脸。

冯碧落看着屋中的摆饰,中式的风格不是华雍城的别墅,她又看着自己,身上穿的是一套丝质睡袍。“发生了什么事?”冯碧落一头雾水。

“昨夜你做什么了?”华雍城按捺住怒气,轻声问道。

“我……”冯碧落咬着嘴唇,如果直说华雍城一定会生气,但他既然在这里,说不定已经知道了,因此还是如实说。“昨晚我去参加肖战强的生日宴会,本来我拒绝的,但他说会邀请国外的服装公司人员,我想让爱华的服装出口到国外,所以答应他去参加宴会。”

“还有呢?”

冯碧落抓着头发,道:“你知道的嘛,那种场合我不得不喝酒,然后喝醉了。”

“那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吗?”

“不知道。”冯碧落摇头。

“你被肖战强带走了,幸好叶世刚打电话告诉叶其扬,叶其扬担心你的安危,从肖战强的车上把你抢走。”

“我现在叶其扬家里?”

华雍城点头,道:“碧落,我知道你很能干,也有做大事的魄力,但是……”

“你想干啥?”冯碧落警觉地盯着他。

华雍城凝视她绯红的面容,半晌道:“解雇你。”

屋子里的空气有几分钟的凝滞,冯碧落目瞪口呆,几乎不能思考,半天她才反应过来。“你要解雇我?凭什么解雇我?我为爱华鞠躬尽瘁,是哪一点做得不好你要解雇我?”

冯碧落气势汹汹,和所有被解雇的员工一样的反应,一定要向老板讨个说法。

“你做得很好,但我还是要解雇你,所以以后你不再是爱华的厂长。”华雍城捏着她的脸。

冯碧落又怔住,忽然她嘴一撇,放声大哭起来,生平第一次被解雇,她被炒鱿鱼了,真难为情。

“别哭,你虽然不能当厂长,但可以做回你原来的职位,比如记件员。”

冯碧落哭得更大声了,华雍城这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她好不容易让爱华走上正轨,但她却被华雍城解雇了,传出去一定让人笑掉大牙。

“不要哭啦,这是在叶其扬家中。”华雍城哄她。

但冯碧落根本不听,越哭越伤心,像她这么聪明的人,居然被老板给炒了,这简直是她职业生涯的耻辱。

门外叶其扬在偷听,当他听到冯碧落被解雇时,兴奋得手舞足蹈。

他悄悄回到卧室,莫枫正在整理床铺,见他笑容满面便道:“你大清早去哪里了?怎么笑成这副德性,注意一点形象行不?”

“哈哈,我本来去看冯碧落醒了没,刚到门口便听到华雍城将冯碧落解雇,不要她当厂长,冯碧落正哭得稀里哗啦。”

“不会吧?”莫枫不敢置信。

“有什么不会,自己的女人仗着喝过洋墨水,会外文,在外面花天酒地,解雇她算是轻的,我看应该让冯碧落禁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你说的是你吧?”莫枫一脸不善地瞅他。

“我是男人,又不会吃亏,女人就不同了,很容易被坏人盯上。莫枫,我想……”叶其扬涎着脸凑上来。

“你想干啥?你这副样子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是不是想把我也解雇了?”

“嘻嘻,枫枫,那经理你也别做了,干脆我们结婚,你安心在家生儿育女,照顾家庭。”

莫枫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原来你们男人都是这么想的,想把我们女人关在家里侍候你们,我和冯碧落都瞎了眼,居然喜欢你们这些臭男人。”

“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叶其扬又凑上来。

莫枫一把将他推开,叶其扬猝不及防,被推了个四脚朝天。

在叶宅吃过早餐后,华雍城带冯碧落赶回临湘镇,他计划在今天的会议上宣布解除冯碧落的厂长职位,由他兼任。一路上冯碧落都不理睬华雍城,脸气鼓鼓的像青蛙。

“不管怎样,这个厂长你当不成了。”

“我恨你。”冯碧落气得转身,在华雍城的肩上咬了一口。

“恨我也没用,碧落,抱歉,你还是做回记件员吧,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做,我会照顾你。”

“谁要你照顾?你不仁不义,忘恩负义……”冯碧落大骂。

华雍城充耳不闻,只要冯碧落继续做这个厂长,她就会结交各色各样的人,只要她不再是厂长,像昨晚的危险完全可以避免。

“我恨你,我恨你。”冯碧落用额头撞着他的肩膀,撞得耳朵里嗡嗡地响。

在冯碧落的怨念中,汽车抵达家门前,正好骆琪出来,冯碧落一把抱住骆琪呜呜地哭起来。

“发生了什么?”骆琪搂住冯碧落。

“进去说吧。”华雍城道。

进入屋子,冯碧落便开始数落起华雍城,道:“骆琪,他把我解雇了,他不让我当厂长,让我做回原来的记件员。”

“什么?”骆琪听冯碧落哭诉也气坏了,骂道:“华雍城,你太过份了,碧落为爱华忙前忙后时,你怎么不解雇她,现在爱华出名了,效益好了,你却要解雇碧落,你这是过河拆桥。”

“碧落不适合做厂长,她锋芒太露,于她不好。”

“我呸!你是把碧落利用完了就扔,什么锋芒太露,你就是卸磨杀驴。”骆琪啐了华雍城一口。

“随便你们怎么说,我必须要解雇碧落,下午我会召开管理人员会议,在会上宣布解除碧落的厂长职位,以后不允许碧落过问厂里经营管理。”

顿时冯碧落痛哭,噢,她的脸都丢光了。

“碧落,你别哭,我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在报纸上申讨这个人,让他臭名远扬,没人再买他生产的服装。”骆琪咬牙切齿,她虽说先认识华雍城,但与冯碧落性格相合,故而感情上偏向冯碧落。

“不,骆琪,你先帮我揍他一顿。”冯碧落抽抽噎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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