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灰衣少女心念一动，他立马就得在几个小时之内化作一滩血水。
这血气之毒，异常的阴毒霸道。
正因为是如此，灰衣少女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还胆敢在她的眼皮底下玩阴的。
追兵一来，双方必然会有一场惨烈混战。
他则是先躲在一旁，寻找机会夺取楚飞雪的储物戒指，再利用传送卷轴，回到洪门。
找到洪武，血气之毒自然可解。
但这说得容易，是否得以顺利执行就是另一回事了。
而他的机会只有一次，若是失败，他能不能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摇拽的灯火，衬托着三人若有所思的面容。
二女性格本就沉默寡言，陆羽没有任何话题的发言权，所以这气氛，就略微显得沉寂和压抑。
偶尔，陆羽偷瞄二女一眼，目中闪过一丝狡诈；偶尔，楚飞雪给予回视。
直至灰衣少女淡漠的视线扫来，陆羽干咳两声干脆躺下睡觉。
清晨如期而至。
一番洗漱，灰衣少女就带着楚飞雪出了去。
陆羽绝对不敢独自留下，谁都不知二女什么时候离去，或是在外突然碰上追杀而来的修行者，直接就跑得不见人了。
而他身中血气之毒，又没有夺回传送卷轴，留在这座城池，只能是干等死的结局。
三人就此在城中的街头巷尾晃悠起来。
陆羽知道，灰衣少女这么着，并不是说有闲情雅致，而是在观察环境，确认是否安全。
也如他所料，这座城池几乎没有什么修行者。
沿途碰上的几个，修为最高也不过是在第三步。
这是一座接壤世俗界边缘的城池，单从名字上就可分辨一二，边襄城。
却不是说，再往东走，就到修行界了，实际上这距修行界还有不知几万里之遥。
就如洪门重地，与外门的区别，中间还相隔了一道屏障。
普通人难以穿越这道屏障，只因太远了，要是以双脚赶路，这沿途的凶险也是变幻莫测。
而这边襄城的地理位置，恰好靠近世俗界和修行界的边界，不管是历练的修行者，还是某些个宗派出外执行任务的修行者，都极少来到此处。
道理很简单。
比如一座城池的城门，有人进城，有人出城，却没有几个人无所事事地驻留在城门一样。
所以，这绝对是二女藏身的好地方。
追杀她们的修行者，要不是进入世俗界，要不是离开世俗界，又哪里想得到他们追杀的魔女藏身在这个地方。
这是认知的盲区。
在他们看来，这边襄城是危险的，因为，太过靠近修行界了。
出门以前，二女各自披上了一身斗篷。
这也符合这座城池人们的装束。
世俗界东边边境，一年四季，气温相对较低，又是秋季将临，若是不注意保暖很容易感染风寒。
逛至中午，在灰衣少女的带领下，走入了一间酒肆。
这酒肆也比南方的酒肆豪放粗犷得多。
肉，是整块十斤左右的大肉；酒，是大碗的烈酒。
还未走入进来，就已听到阵阵的高谈阔论之音。
三人的到来，并未引起其他人注意，这边襄城的修行者少，往来做贸易的商贩却多。
自然，外来人也不少。
开了一间简陋的小厢房，点了二十斤肉，陆羽和楚飞雪就争抢着大吃大喝起来。
灰衣少女只是安静地喝着酒，对两人粗鲁的举止不屑一顾。
————
这场大火，已经烧了整整两日。
这片山脉的树植，也烧掉了五分之一。
滚滚浓烟，尽然是在千里之外都能看见。
一道身影在高空飞驰而过。
是一名身材瘦小，年约五旬的老者。
飞至山脉上方，他陡然停了下来，皱着眉头由高空俯览而下。
他并未有救火的打算，而是看到了这场大火的源头。
由于是以点扩面，因此大火烧毁山林的痕迹是呈扇形的，大火的源头自然是在扇形的扇尾处。
不过他也就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再飞驰出去。
这火烧得是挺盛，却与他没有关系。
如此飞行了大半日，却是看见前方又有冲天而起的浓烟。
“怎么......又是山火？”老者轻轻一愣。
山火，并不是说非常鲜见的场景，可是一连遇上两次，那就不免让人多想了。
老者心中一动，就朝着这场山火的源头飞了过去。
在山火最开始燃烧的地方，早已只剩一片余烬，他环顾一眼，突然双目猛地一眯。
山火过处，该烧的都烧掉了，他却看到了一块褐色的物事。
他飞身上去，确认了这是一块树皮。
然而这一块新鲜树皮，应该烧成了灰烬才对，如今却像一枚掉落在街道上的金币，无比刺眼。
老者思索少倾，便弯腰拾起。
在下一刻，他就瞪大了眼。
他看见了树皮上，留有五个字。
“魔女......在东边？魔女？”
老者的双目，精光乍现，他很清楚魔女二字意味着什么。
在一年多以前，修行界最大的一个魔教被连根拔起，却有不少魔道余孽逃脱。
其中，有两个小魔女，据闻是逃到了世俗界。
然而在世俗界，修为高者不愿久留，再说那两个小魔女成不了大气候，刻意寻找也太过麻烦。
或许哪日被某几个宗派弟子遇上，顺手将其斩杀。
所以，修行界就这么放任为之。
谁知一年过去，那两个小魔女还真成了一点小气候。
非但坑了好几拨历练弟子不说，那些历练弟子更是自此渺无音讯，就像突然蒸发了似的。
自此就有人开始以讹传讹，是不是那两个小魔女得到了魔教的无上魔功。
否则又怎么会那般难缠？
魔功，毋庸置疑，绝对是所有修行正统唾弃的功法。
不过这个魔功，却又使得无数人趋之若鹭。
明面上的万分唾弃，并不代表内心的强烈渴望。
人性，就是这么表里不一。
他们是修行正统，自然是不可能修习魔功，但是魔功如此强悍，必然是有其过人之处。
观摩印证一二，或是能得到一个修为突飞猛进的大机缘。
而如果两个小魔女能让他寻到，并且成功夺得魔功，岂不是说他将要一飞冲天？
老者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贪婪的渴望。
突然他又想起，前一日遇上的那场山火，那会不会......也留下了线索？
念及于此，他转身以更快的速度飞驰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