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
罗恒大骂一声,起身就追。
按理说,两人都是大宗师,拳脚比斗,都没有用兵器,穆紫烟却用铅笔捅了魏文长,算是不顾武德了,若是放在明清那种武德严谨的社会,只怕全天下都会唾弃这位穆格格。
“回来!”
正在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吼。
是魏文长。
“八爷!”罗恒叫了一声,眉宇间有些焦急。
暗红色鲜血,不断从他身上浸出。
“放心,我死不了。”
他吐了一口气,沉声道:“这女娃子捅了我,估摸是要怕我去追孟无咎,她的任务,可能是确保孟无咎今晚能安全出境,也是替人做事而已,当年要不是她爷爷放我一马,我早死了,这一下,就当我在还债吧!”
“可是……”罗恒犹豫起来。
他素来信奉一个道理,所有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都是傻逼,对付敌人就是不能心慈手软,更加不能手下留情。
穆紫烟太强了,不到三十岁的年纪,就是化劲大宗师。
今儿要不是有魏文长和齐武夫这俩儿绝世虎人守在他身边,多半没命了。
按他的想法,追孟无咎都是轻的,先把这位穆格格逮着才是关乎身家性命的头等大事。
魏文长却是摇了摇头,不容置喙的语气:“就当是你魏叔求你,今晚不要为难她。”
魏文长都这么说了,罗恒无话可说,只得点头。
“齐叔,你带着魏叔去医院吧。”罗恒看了齐武夫一眼。
魏文长的伤,其实蛮重,不去医院是不行了。
齐武夫点了点头,说道:“你不跟着一起去?”
罗恒笑道:“我要去找孟无咎。”
齐武夫摇了摇头:“不准去,太危险了。”
罗恒笑道:“放心吧,齐叔,没了穆紫烟,孟无咎就是头纸老虎,再说了,我又不傻,到时候会见机行事的。这孙子让我吃了这么大亏,我今儿不给他放放血,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齐武夫还想说什么,魏文长却是摆摆手,笑道:“老齐,让他去吧。人活着不就是为了一口气么,我们年轻的时候比他冲动多了。”
他想了想,又吩咐那个开车的司机:“小李,你陪他一起去。”
又跟罗恒说道:“小李枪法不错,能帮你不少忙,你也小心一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偶尔吃点亏也没什么,早晚有机会讨回来的。”
罗恒点了点头。拿出备胎,换掉了被穆紫烟打爆的那个轮胎,用去找回她丢掉那把1887型杠杆连发霰弹枪。
穆紫烟来得时候开着一辆帕萨特,走得时候就停在了路边,钥匙都没有取下,罗恒还从上面找到了不少霰弹枪子弹。
最后由也受了伤的齐武夫开着这辆帕萨特送魏文长回省城医院。
而罗恒和那个名叫李林的特种兵退伍的司机继续开着路虎去追赶要偷渡出境的孟无咎。
……
孟无咎杀死赵蝈蝈的流言已经在省城传来了,为了避免跟赵家人直接碰撞,他才选择出境到国外去待一年,避避风声。
而且没有走机场,而是打算开车到边境,偷渡出境,转道泰国,再飞加拿大。
他今晚闹出了这么大阵仗,虽然罗恒没有报警,但赵家人已经通知到位了,现在赵父就带着人守在孟家,逼着孟家要人,要为自己儿子讨一个公道。
赵父戎马一生,部队上刀山火海惯了,一直不怎么懂隐忍中庸之道,对于这么一个上将师长,孟家人虽说不怕,但毕竟理亏在先,所以不好直接跟他碰撞,所以才选择要孟无咎偷渡出境。
为了避免暴露行踪,现在跟在他身边只有约莫七八号人,都是信得过的,且为了避免跟边防起冲突,都没有携带热武器,而是装作寻常走私服装的生意人。
水至清则无鱼,边境线上,对于这种做小买卖走私的,只要不牵涉到毒品和军火,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就说前苏联解体那几年,不少倒爷就是靠这个发的家。
拉着一卡车西瓜,就能从前苏联那些发不起军饷的军人手里换回来一辆坦克,国家甚至还明码标价的回收,现在部队上估摸都还有不少这种按照正常途径,再多钱都买不到的,牵涉到国家机密的好东西。
这事儿当然不能摆在明面上说,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罢了。
南疆情况不如北疆那般明目张胆,但排查力度一直都不怎么强,不是不作为,而是国情如此,好在这些干走私的也算是在赚外汇为国家做贡献不是。
孟无咎就打算这么出境。
一年之后,等风声淡了,他在回国,依然做他的孟家大少。
至于赵蝈蝈那位当少将师长的父亲,再过几个月就要退下来了,到时候他手里没兵没权,能折腾起多大的风浪?
赵蝈蝈死了就死了,谁能奈何得了他?
至于罗恒,这厮能不能够活的过今晚都还两说。
他是知道穆紫烟有多可怕的,那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核武器。
要不是当年他爷爷救过林振南一命,他可还请不动这位天下无双的穆格格。
孟家是跟李家订下了约定,一年之内不能互相找麻烦,可这约定有个漏洞,那就是从明天才算起的,那罗恒死了就死了,翻不起多大风浪。
他可不相信,李家真会为了这么一个乡巴佬,跟孟家不死不休。
他们一行,除了他之外,还有八个人,开着两辆车,因为要低调行事,都不是什么好车,而是长安和金杯,里面塞着不少在东南亚很有市场的廉价服装。
现在已经进了云南,按着国道跑,最多再一个小时就能抵达边境了。
出了边境,那可就谁也为难不了他了。
他真想到这里,却只听到一阵引擎轰鸣的声音。
然后就是剧烈的震荡声。
他坐着的这辆长安车被撞到了路边,近乎侧翻。
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行人连忙下车。
就发现了撞翻他的是一辆路虎,从上面下来一个人,嚣张地向他比起中指,叫嚣道:“姓孟的,小爷我还真舍不得你就就这么走了,专程来给你送送行,顺便给你放放血,感动不感动?”
孟无咎心中一凛。
来人是罗恒。
他顿时疑惑起来,难道连天下无双的穆紫烟都失手了?
他想了想,眯着眼问道:“罗恒,你来干什么,忘记孟家和李家那个约定了?”
罗恒看了看表,笑道:“现在才十一点半,离明天还有半个小时。别以为世界上只有你一个聪明人。”
“你好大的狗胆!”孟无咎眼神一缩,里面终于有了些微惶恐。
他实在是未能想到,罗恒到了这种局面,居然还有胆子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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