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作为家主,他还是有一些城府的,不会在他人面前轻易显露出来。
所以现在虽然面色不好,但只是开口道:“五妹!家族之所以是家族,是因为这不是某一个人的家族,一个人是成不了家族的。”
那女子闻言,依然不依不饶道:“那又如何,便说每年给小叶谷那么多的供奉,我家这一支哪年缺过短过。若不是我家这支支持,怎么会有这小叶谷的名额,反正那赵珺已经是练气修士了,让她自己去小叶谷拜师难道不行吗?为何非要挤掉自家兄长的名额,她如此做便是当咱们是一家人了?”
家主现在眉头皱起,他发现人若是偏执起来,道理是很难讲通的,但他也只能尽力去说,他道:“你不要以为自家给的供奉,便是自家赚来的,若是没有家族在背后,你怎么能守着那西城,收了那些金银?恐怕就被某一位路过的修士顺路就给劫了,甚至连人也不能留下来,这个时候你怎能不想想你背后的家族?”
那五妹听到这些,还要再说,家主又开口道:“至于你说那家规,也是家中定下,为了家族,想想若是不是家规之中规定,若是遭遇了外地我等都要共同抵御,便是你收的那些金银,日后被他人抢了,恐怕愿意为了‘你家那一支’而与敌手斗法的,也没有几个吧,长此下去,这家族还不是分崩离析?”
那五妹听到这里,虽然在不愿意,但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话了。
荀玉听到这里,发现这家主还是挺有见地的,定下的家规若是能够从一而终的贯彻下去,即便是这家族之中不能诞生几位大乘合道的修士,从而成为大家族,但若无意外,一直延续下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且这家族也想到了一些开源的办法,从凡人哪里收取金银,虽然对修士没有多大用,但总是还能雇佣一些凡人来做事的,毕竟即便是再大的家族,再大的门派,也不可能完全不与凡人打交道,就是魔道修士出行,也要在储物袋里备上几枚金银。
家主见自家五妹说不出话来,于是开口道:“就这样,赵珺拜入小叶谷的事不再跟改了,你也不要在多说,她的资质比起你那后辈来还要高出许多,不要因为这件事情而对家中生出怨愤来。”
家主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让家中后辈直接拜入小叶谷,也会让那后辈对家中生出一些感激来,这就是家族之中凝聚力的来由。
“哼”五妹冷哼一一声,顿了顿,开口道:“在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一女子,最多也就我这样了。”赌气一般,退了出去。
家主苦笑着摇摇头,但只要她这五妹答应不去招惹麻烦,便好了,随后拿出一枚玉简出来查看。
荀玉的灵光也随着这五妹一同出去。
这五妹虽然被家主称作五妹,但年纪已经不小了,看上去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是保养还得当,并不显老。
荀玉也从其他地方得当这人的名姓,唤作赵溪衣,乃是赵家四位筑基修士之一。
赵溪衣出门之后,径直往自家院子去了,等打开了院门,便见一位女子带着一个孩童迎上来,满面笑容,问道:“老祖,球儿的事情怎么样了,我家每年供奉这些资源才让小叶谷每年给下几个弟子名额,现在必然是有球儿的一个吧。”
赵溪衣见到这女子,皱眉摇头道:“哪里有这么简单,赵溪香简直就是顽固不化,当初定下那规矩,硬是半点也不肯更改,球儿的事情只能等下一年了。”
这女子有些吃惊,没想到老祖这次去也没能定下来,只能让她这儿子等下一年。
她眉宇间透出一些怒意来,道:“球儿的资质本来便不怎样,要早一年拜入小叶谷,便多得一年丹药供养,也更容易达到更加高深的境界。”
“而且即便等到下年,还不知小叶谷的名额有几位,够不够用的,万一到时候还不到他呢,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要不老祖再去说,若是这次不让球儿去,我等下一年的供奉也要消减,让那去的人去缴纳,我才无话可说。”
赵溪衣听到这里,面色也有些不虞,恼怒道:“大胆。”她上前一步,筑基修士的气势拿了出来,只有练气五层修为的女子立刻面色苍白,后退了一步。
赵溪衣才道:“家里的事,哪里轮到你来置喙!况且你说消减份额,你以为他们还害怕,恐怕巴不得你这样说,到时候就好乘机占了那城西,你不来交这供奉,他们却想来交的。”
或是赵溪衣的气势吓到了那球儿,看上去已经十来岁大的孩子,忽然在那女子的背后哭起来。
见此赵溪衣也只好放缓了气势,等那女子将这孩子哄好后,才开口道:“日后这等胡话不要在说了,不过你想要让球儿拜入小叶谷,也不看看他这性格,被你宠成什么样了,他去了那小叶谷没有人服侍,能够受得了吗?还不如安安心心做个凡人,有你在也吃不了什么亏。”
那女子闻言,也露出一些难色,看了那球儿一眼,才道:“我对不起他爹,他爹死前要我照顾球儿,我不想让他想他爹一样,做个凡人,不是病死就是日后老死。”
听到这女子的话,赵溪衣也只好摇摇头,道:“真是孽缘。”她想了一会,才道:“你若真想让他去小叶谷,也不是没有办法,赵珺现在也不过七岁不到,懂得什么,只要你有办法让她自愿放弃那名额,这一年没有谁资质比得上球儿,到时候他便有了机会了。”
听到这话,那女子眼前一亮,赵珺不过七岁不到,自然是很好哄骗的。
想到这里,她便有些迫不及待,对赵溪衣行了一礼,之后便带着球儿退去了。
而身后,赵溪衣告诫的声音传来:“可以哄骗,可以利诱,但万万不可威逼,将她对家中生出怨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