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国公得天下人望,看了我再不要我,难道不怕因为此事,为尧国百姓所唾弃?”
“女皇得皇朝正统,送上门给人看逼人要,难道不怕被人知道,天下男人都闻风而逃,怕被你赖上?”
“你……”
“话不要乱说,会引人误会的。”纳兰述笑得很无辜,“我看了你什么?胸?腿?你有三十六d么?你有四尺长腿么?”
“什么三十六……”女皇下意识问出口,却又赶紧打住,脸色涨红。
不用问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言尽于此。”她语气冷了下来,“我离开尧国时,已经命父皇最信重的大总管,对朝中几位忠心耿耿的老臣宣布了遗诏,并表明了我的去向,我告诉他们,我是向忠心耿耿、打着捍卫皇朝讨伐逆贼旗号的盛国公求庇护去了!盛国公很快就会护持着皇朝正统打回京城,那批老臣,正在翘首期盼你奉我回京。”她冷笑一下,“当然,我也暗示了他们,我此去为国为民,不惜己身,如果国公你狼子野心,将我斩杀当场,那也是我为皇朝献身!只不过到时候,你如果以这样的方式进入京城,你就可以迎接,朝中百官集团的拼死抵抗了!”
“好,好。”一阵静默之后,响起轻轻鼓掌之声,纳兰述满面欢颜,毫不生气,赞赏地对女皇点头,“不管对错如何,刚才这一席话,你才有了和我正面谈判的资格。”
女皇吸一口气,眼神里露出一点无奈。
被逼到底牌尽出,还得不到对方一句实在话,今天这一场谈判,实在窝囊。
然而她几近一无所有,拿什么来打动这坐拥重兵的盛国公?除了赔上自己,还能有什么?
纳兰述不会相信她会让出实权,但会愿意借她为踏板,先稳定朝局。
而她,自愿做这个踏板,至于将来的事,谁知道?
毕竟坐在王座上的,还是她!
只是纳兰述这么精明,不会也想不到这一点……
女皇希冀地盯着纳兰述,并没有敢抱太大希望。
不过纳兰述下一句话,令她眼底绽出惊喜。
“你有一点说对了,我确实很烦那些尧国臣子。”纳兰述淡淡道,“我不怕政务操劳,却不愿意花费太多时间在安抚尧国朝政之上,你这个建议,听来不错。”
女皇眼底一亮,差点就想去抬手摸自己的脸——想必还是自己如画容颜,打动了他吧?
世人都传冀北纳兰述对那个君珂一往情深,颇多佳话,她从来不过置之一笑而已。
她出身皇族,最清楚男人,尤其是皇族男人的劣根性,他们要美人更要天下,三妻四妾不满足,三宫六院才是心头好,他们会爱某个女人,但不会为了那一个女人,放弃任何利益和选择。
所谓爱情,从来都经不起现实的推敲。
“不过呢……”纳兰述下一句话又令她心提了起来,“我也有难处……”
“谁?”女皇下意识一句话脱口而出,“是君统领吗?我去劝她,我愿意和她共事一夫,让她不要担心。她如果顾全大局,没有道理不同意。”
“不用。”纳兰述笑笑,“该担心的从来不是她。”
女皇还没明白这话意思,纳兰述便道:“陛下知道,我这支军队是联军,历来联军最难管理,尤其我这军队,血烈军来自于向帅遗部,冀北铁军统领更算是我的长辈,所以一直以来,联军大小事务,都是诸位统军将领联合商议决定,今日陛下和我讨论的虽是私事,却也是关系日后联军存亡和地位的大事,所以这个决议,也必须他们通过才行。”
他这话也合情合理,女皇想了想,有点羞怯地道:“你是要我派人去询问他们的意思吗?”
“陛下……”
“叫我皓莹……”女皇的脸,低低俯下,耳垂都微微泛了红。
“好淫陛下。”纳兰述从善如流,“我这里有专用文书,用以发布一系列命令,有时候为了让军官们练练字,也会给他们批复,这事便请好淫陛下您亲自写下,由各位将领亲笔签名表态确认,这样白纸黑字,也算一个凭证。”
女皇犹豫了一下,按说这类协议,只能是口头协议,拿不上台面来说,尤其要自己亲笔写,更是面子上下不去,可是联军情况也确实特殊,纳兰述如果真的一个人说了不算,还真得让那些将官也表态才行。
“如果他们不乐意……”
纳兰述笑得温和,“好淫,他们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他这一声一唤,女皇脸色一红,犹豫半天,脸色已经红得发紫,薄薄欲沁出血来,好久才咬牙低声道:“好吧……”
纳兰述笑笑,安排人送来纸笔,由女皇亲笔写下她的建议,为表慎重,她还发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誓言。随后纳兰述在后面批复:“以上,尧国女皇陛下提议,诸君何意,请批复。”
其后他写了钟元易、晏希、铁钧、牛一、尤风书的名字,最后是幺鸡,再最后,是君珂。
女皇看着那古怪的文书,直觉真是荒唐颠倒,然而今日与虎谋皮,本就荒唐,只要能达成所愿,便委屈羞辱又如何?忍得一时之气,总有翻身机会。
“微臣真是困倦不能支撑……”纳兰述写了几个字,便露出“我累死了”的神情,懒懒躺下去,“劳烦女皇亲自和诸将谈一谈吧。”
女皇眼角抽搐了一下,咬牙忍住,见纳兰述要休息,赶紧上前一步,伸手要扶他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