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辰刚离开天威药业后不久,远在千里之外京城的任家,任君行正在大发雷霆。
啪!
任君行将大管家尚天泓叫进办公室,二话没说,就把桌子拍得山响:“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就算是他师父范轻舟在我面前都不敢放肆。他倒好,竟然直闯天威大厦,还把沈天威给打伤了!”
“这个……家主,其实这件事错不在大少爷……”
尚天泓浓眉紧锁,不知如何搭话。
“错不在他?难道还是我们错了不成?又不是我们害死萧老爷子的,他为什么就死咬我们不放?”
任君行一听,气得脸都黑了,拍桌大声咆哮。
尚天泓叹了口气,沉声道:“家主,萧家惨案实在蹊跷,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们,大少爷错怪我们,也是情有可原。更何况,范帅到现在还没有将大少爷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这……”
任君行听罢,脸色虽有好转,却犹自忿恨不平道:“就算他不知道自己身份,这也改变不了他是我任君行儿子的事实!
真是翻了天了,居然敢说将我任家一并抹去!难道他真想大义灭亲,连他自己也一并抹去不成?”
呃……
这句话是任君行牢骚之言,尚天泓不好应答,只得装着没有听到。
尚天泓是任家的老人,可以说是看着任家两代人成长的。对于萧辰的身世,更是了如指掌。
其实,萧辰的真正身份,是任君行的长子。
二十多年前,任君行结识了一位民间女子,也就是萧辰之母左伶梅。
任君行年轻气盛,不顾家族阻挠,坚持要与左伶梅成婚,并产下萧辰。
怎奈,禁不住家族的连番威逼,任君行无力保护妻子,致使左伶梅郁郁而终。
可任家老祖绝不允许血统不正的萧辰留下在家中,不但逼迫任君行再婚,还要他将尚在襁褓之中的萧辰送人。
当时,任君行正与几位兄弟争夺家主之位,一时妥协,便让尚天泓将萧辰送出去。
尚天泓宅心仁厚,不忍见小主人受苦,便连夜启程,找到昔日故友萧东阳,请他照顾萧辰。
这个秘密,也只有任君行,尚天泓,萧东阳,以及后来的军神范轻舟四人知晓,就连萧辰本人,都不知自己的真正身世。
“萧家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
任君行发了一通牢骚,见尚天泓不说话,只得悠然一叹,沉声问道。
对于萧东阳这位养育自己儿子二十年的老人,任君行心中充满恭敬,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报答。
可谁曾想到,萧氏父子竟突然离世。
而且,自己竟然莫名中枪,成为萧家惨案的最大嫌疑人!
“我也正在查,但短时间内,恐怕很难有结果!”
尚天泓忧容苦叹道:“凶手实在是狡猾,恰恰把握住了我们让沈天威与萧东阳交接的机会下手,没露丝毫形迹,而且还让我们无法辩白!
更重要的一点,此人好像对我们与萧东阳的关系,乃至大少爷的身份都十分清楚。
而他此为,大有祸水东引,故意使大少爷与我们自相残杀之意……”
“言之有理!”
任君行听罢,浓眉锁得更紧,苦叹道:“萧老爷子对他有养育之恩,现在老爷子一家遇此不测,他一定以为是我们做的,这下我们简直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越说之下,任君行越感气愤,最后猛地一拍桌子,咬牙怒喝道:
“说到底,都怪沈天威这个饭桶办事不力,我让他借着求购药方之机给老爷子送钱。可这狗东西倒好,居然敢中饱私囊。这种人,萧辰拿他开刀也是活该,我也不想管了!”
“沈天威仗着天高皇帝远,这几年捞了不少好处,行事也越发放肆。
此次让他在大少爷手里吃点亏,也是他咎由自取。目前我们急需要解决的,是揪出迫害死萧家的真正凶手,此人不除,必是大患!”
尚天泓闻言,点头称是,旋又沉声请令:“家主,我请求前往东华一趟,斡旋此事。到了必要时候,就向大少爷坦言身份,化解误会。”
“这样也好!”
任君行很是认同,想了想,从抽屉里取出一物,交到尚天泓手中,神情感慨道:
“尚老,这是他妈妈当年的遗物。当年,我为了争家主之位,愧对他们母子,我不乞求伶梅在天之灵能够原谅我,只盼能与他骨肉团聚。至少,不愿让他记恨于我……”
“我知道。家主,你就放心吧!”
尚天泓小心翼翼地收好物件,不再多言,转身欲要出门。
“等等!”
任君行将之叫住,满面复杂,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苦叹口气,道:“他年轻气盛,树敌不少,尚老到了东华,无论付出何等代价,都要助他……”
“明白!”
尚天泓领诺,转身离开。
“唉!”
目送着尚天泓的身影离开,任君行轻叹一声,坐在椅上,思绪很快放飞到多年以前……
尚天泓领了任君行之令,正收拾行李准备出门,忽见一位十七八岁、模样俊俏的年轻人走了过来,张口便问道:“尚爷爷,你这是打算要出远门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任家少主,萧辰同父异母的兄弟,任遥。
“回少爷的话,家主派我去东华办件差事,事态紧急,我现在得走了。”
尚天泓同样是看着任遥长大,对于这位任家少爷的禀性,他自然也看在眼里。
任遥生性阴戾,为人虽精明,却好猜疑,而且气量极为狭窄。
虽然早在任家老祖在世之时,任遥就已被定为任家未来继任者,但尚天泓却看得出来,若将来果真把偌大的任家交于任遥,任家的辉煌无疑将会成为永远的历史。
相反,尚天泓一直对萧辰颇为关注。
虽然,他明知以萧辰的身份,根本不可能被任家所接受。但对萧辰的人品,尚天泓却是极为欣赏。
“尚爷爷,请别急着走,容我猜猜,东华那边出了什么事?”
见尚天泓匆匆要走,任遥却是挡住去路,阴恻恻怪笑道:“我听说,东华有个叫萧辰的废物,竟敢放言要灭了我们任家!
不仅如此,他还给了沈天威三天时间,让沈天威三天后去他爷爷坟前领死?”
“少爷,你还年幼,这些事,不用你担心,大人们会妥善处理的。”
看到任遥这副怨毒的眼神,任凭尚天泓这种久经江湖风浪的老人,也是顿感心中悚然。
“我走了,你还是专心读书要紧吧,不然又要挨家主的骂了!”
尚天泓不愿跟任遥多说,便匆匆离开。
“哼!”
看着尚天泓远去的背影,任遥面上闪过一道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可怕诡笑。
更是自言自语道:“哼,拿我当小孩子的人,通常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你们就等着吧,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所有人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