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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

“哦?王爷这是从哪里听来的?我倒是不知自己何时与旁人订了亲事,想是王爷您被人蒙骗了也未可知。”庄娴雅磨牙,订你妹的亲事,吃闲饭长大的混蛋,她定不订婚关你屁事?幸灾乐祸你妹!庄娴雅在心里暗搓搓的计划着,什么时候闲了再去找晋王那个好伙伴聊聊天顺便坑这货一把,免得他没事找事。

“蒙骗不蒙骗的,本王来日子会去找他算账去,”楚墨尘眯眼瞧着下方女子淡定的笑脸,“不过吴将军家的大公子是个断袖,这倒是本王亲眼所见的。”

果然,庄娴雅立刻便黑了脸,拿起手边的砚台就朝着房梁上的人砸去,“他断不断袖的干你屁事儿?吃饱了撑的,三更半夜就敢往我的屋里闯,你就不怕被人当采花贼捉住么?”

尼玛逼,哪里不疼你不戳哪,见过贱的,就没见过这么贱的,几次三番的往她跟前儿凑,作死呢!

“心黑手狠的死丫头,”楚墨尘见状跃下房梁,一个闪身掠到庄娴雅跟前儿掐上了她的脖子,“真当本王不会杀你么?”没三两句话的就开始给他甩脸子,简直欠收拾。

“那你就试试看,谁先死好了。”庄娴雅冷冷的看着他,弹了弹指甲,贱男人,简直快赶上楚慕阳那个贱人了。

楚墨尘面无表情的凝视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姑娘,半响忽然就笑了,他改掐为搂,顺势将人抱在怀里,低头打趣儿道:“既然是采花贼,断没有放着眼前的娇花不采的道理。”死丫头,真是想弄死她。

“呵呵。”庄娴雅冷笑一声,并不说话。这男人什么花没见过,岂会把她这朵青色的小花放在眼里?想吓唬她?下辈子也别想。况且这男人三更半夜不睡觉,还亲自到她这里做梁上君子,必然是有所求的。

“贵人们说尚书府的梅花好看,嗯?据本王所知,六小姐自小到大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更遑论遇到贵人。”楚墨尘还真就是有事才来的,他就是为了试探这死丫头的。

赵恒安的下马让楚慕阳措手不及,这两日正四处派人追查这件事的幕后指使,同时还趁机铲除异己。同样是皇帝的儿子,兄弟几个都受到了怀疑,不同程度的都有人员损失。他派去的人却是查到了楚晋安头上,若非他在楚晋安府里有人,又结合着庄娴雅的行踪路线,还不敢确定这个搅动了帝都半城风雨的人竟然是庄家的六小姐。

“尚书府的梅花好不好看我怎么知道?”庄娴雅一脸无辜的看着楚墨尘,随即弯了眉眼笑眯眯道:“你若是喜欢梅花的话便去我院子里赏吧!我院子里的梅花可是最好看了,你慢慢看,我就不奉陪了。”

本来还把这个贱人列为第二个合作目标,看他这样的态度庄娴雅瞬间就把他提出好伙伴名单,妈蛋的,谁家的好伙伴会三更半夜放黑枪?万一以后被捅了刀子哭都没地方哭。

“我记得小半个月前,六小姐得了一块黑金血影令。”楚墨尘真是被这个油盐不进滑不溜手的死丫头气个半死,只得使出杀手锏,“听说血影楼左使已经进京多日,说不得这府上便有他安排的人手,你说我要不要把你送出去?”

“呵呵,”庄娴雅顿时乐滋滋的眯眼,狠狠地掐上这死男人的腰死命的扭了个劲儿,咬牙切齿道:“快过年了,我家老爷子回来了,咱们有来有往,麻烦你给我派两个厉害的保镖,然后赶紧滚。”

尼玛还是不是男人了?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咒你这辈子娶不来老婆。庄娴雅真是恨不得拿把刀子戳死他,太贱了,居然这么欺负她。

“早这么乖不就完了。”楚墨尘放下小姑娘,手欠的掐了一把她粉嘟嘟红扑扑的小脸,一脸你真不乖又闹脾气的无奈表情,气的庄娴雅狠狠地踹了他一脚。“好好活着,别把自己提前玩死了,否则本王可就做了亏本的生意了。”

“再说我就毒死你。”庄娴雅捏着帕子狠狠磨牙,贱死了贱死了,真是气死她了,明明上辈子都没这个贱人的,这辈子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气死她了,明天肯定要长皱纹了。

“啧,生气的时候果然漂亮多了。”楚墨尘临走时朝着庄娴雅的笑了笑,总不能每次都叫这死丫头占了便宜,传出去的话那得多掉价?

“我一定要毒死你,毒死你!”庄娴雅简直抓狂,尼玛真贱,一个大男人也能贱成这样,干脆直接把封号也改成贱王得了!

?

☆、25阿尧的秘密

? 自打从侯府回来,庄娴雅便又恢复了往日闭门不出的样子,只在早上请安的时候在松鹤堂陪着老夫人说说话,之后便待在自己的院里。

庄建洲和林氏那里只在刚回府里的那一日去请了安,问了好,然后又跟着庄建洲去了书房谈了小半会儿。

没有人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内容,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自打那次谈话过后,四老爷的心情便一直不怎么好,谁也不敢招惹。倒是林氏,一改往日的刻薄寒凉,反而一日里几次三番的往庄娴雅院子里去,每次都是一副温柔体贴好母亲的样子进去,然后一脸委屈无奈的出来,眼眶红的让人不得不多想。

庄娴雅看着母亲接连几日里不断送进房里的珍奇珠宝,翡翠玛瑙,扯了扯帕子,朝着门口的方向扬声道:“青梅秋菊,把这些破烂玩意儿给你们四夫人送回去,让人告诉她,莫再来我这里作妖,否则别怪我给她没脸。”

自打回府,她便发现房里的早些时候换下来的贴身物件丢失了几件,庄娴雅当时便扯唇冷笑,将守在院里的几个丫头婆子们挨个不少的打了二十个板子,好生震慑一番。说实在的,这般不上台面的手段她真的懒得跟她们玩下去,之所以放着她们不管,不过是为了等老爷子回来罢了。

上辈子老爷子死后她才知晓,老爷子手里头有一批死士,细作刺客一把抓的那种全能死士,如果运用得好,必是一大助力。上辈子不知便宜了谁,但是这辈子,她可没打算放过这进可攻退可守,内可防贼保命,外可铲除顽固敌人的强大资源。

青梅和秋菊得了令,便带着几个小丫头将桌子上堆积的珠宝首饰全部装进盒子里,送回林氏那里。

“姐姐,你不喜欢那些么?”庄子尧呆萌的看了自家姐姐好半响,捏了捏袖子里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珍珠,有些失落的撇撇嘴巴,姐姐到底喜欢什么呢?不喜欢女红,也不喜欢琴棋书画,他都不知道该送什么才能让姐姐开心了。唉,想做一个二十四孝好弟弟真难。

“那是坏人拿来坑害姐姐的东西。”庄娴雅眨了眨眼,林氏不待见她便罢了,连阿尧也不待见,除了她带着阿尧去她房里请安,便再没见她主动问候阿尧一句。怎么着,是准备教庄婉柔给她招个入赘女婿养老送终吗?

“哦,”庄子尧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又满含希冀的看着她,“那姐姐你喜欢那些东西么?”怕庄娴雅误会,又加了句,“要是是阿尧送给姐姐的呢?”

“呵呵,”庄娴雅伸手捏了捏庄子尧的小脸,笑眯眯道,“阿尧送什么姐姐都喜欢。”越来越像只包子了,白白嫩嫩的,手感真好。

果然,庄子尧听了这话眼睛一亮,伸出小手,一颗莹白耀眼的白珍珠出现在庄娴雅面前,一脸求表扬求夸奖的样子看着自家姐姐。

“这么大?哪里来的?”庄娴雅微微讶异,越是细腻越是耀眼的珍珠就越好,然而像阿尧手里这么大的还真是少见,不由得产生的三分兴趣。

“是我自己得来的。”庄子尧眼神闪了闪,啊,居然忘记这一茬了,这可怎么办?姐姐会信么?

“真的?”庄娴雅看了小孩一眼,自己得来的?上辈子她活到死也没在市面上或者皇宫里见过这玩意,阿尧又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真的。”庄子尧小鸡啄米的点头,恨不得跪下求姐姐相信了。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是也隐瞒了姐姐啊!可是他也没办法啊,又不能全部说出来,就算说出来姐姐也不一定会信的。不行,下次一定得找个像样的理由,不然那么多宝贝以后怎么送给姐姐?

把玩着小孩拿来邀宠爱求表扬的白珍珠,庄娴雅不再多问,自打阿尧落水被她救上来以后就有很多奇怪之处,她不想去深究什么,毕竟上辈子阿尧落水之后便去了,重活一世,她只要把他护得好好的,让他开开心心的就好了。更何况,小孩子有点小秘密是正常的嘛!

“庄娴雅你给我滚出来!”

正在这时,院子外想起了庄婉柔蛮横无礼的声音。

青梅和秋菊对视了一眼,便进屋去向自家小姐禀报,毕竟七小姐来势汹汹,而且四夫人向来都很疼爱七小姐的,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儿,只怕受罚的只会是自家小姐。

书案后的庄娴雅瞥了眼进来的青梅,捏着帕子甩了甩,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然后就笑嘻嘻的道:“去把大哥哥和二哥哥叫来,就说我被人欺负了,叫他来保护我。”

敢来招惹我,哼,庄娴雅磨牙,不是说要给我出气的么?好啊,我等着便是了。倘若只是哄着我玩儿的,呵呵,好二哥哥,别怪妹妹我翻脸不认人了。

听了自家小姐的话,青梅脸色一喜,急忙跑出去了。

庄娴雅捏着帕子甩了甩,起身站在门口冷眼看着那个仍旧在叫嚣个不停的庄婉柔,面上柔和一笑,“七妹妹要来便来,姐姐我难道好会不让你进门么?快进来坐坐,喝杯茶润润喉,伤到了喉咙可不好。”

和疯狗一般见识,没得拉低了自己的智商,庄娴雅笑眯眯的看着院中掐腰而立,横眉竖目,一脸蛮横嚣张的妹妹,啧,这没吃药就跑出来,后果还真严重啊!

“庄娴雅你这个贱人,你装模作样个什么?母亲先前是忽略了你不假,可自打母亲从祠堂里出来便醒悟过来,日日牵挂着你,这几日更是为了让你开心,巴巴的赶着给你送了那么多东西,你倒好,全部都退回来就算了,还让那些贱皮子在母亲跟前儿说些什么不三不四的话,”庄婉柔真是气疯了,在她看来林氏最喜欢的是她,那么林氏的东西就都是她的,凭什么赶着送给庄娴雅?庄娴雅又凭什么、有什么资格嫌弃?“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奴才,庄娴雅你今天若是不跟母亲道歉,我们便道老祖宗跟前儿评理去。”

庄婉柔打的是一箭三雕的主意,若是庄娴雅听了她的,那么母亲便会更加的觉得她比庄娴雅更体贴,而且,只要庄娴雅道了歉,便会被母亲拿捏在手里,以后还不是任她揉捏?若是庄娴雅不听她的,那么便到老祖宗跟前去评理好了,也让老祖宗好好看看,庄娴雅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到那时没了老祖宗的宠爱,又被父亲厌恶的庄娴雅不还是捏在她手心里?怎么想都很合算的。

人魔怔的时候脑子总是会转不过弯儿,庄婉柔便是如此,她只按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想,却并未料到,有些人总是不按常理出牌的。

“妹妹这话倒是奇怪了,你话里话外都指责着我不敬母亲,我再怎样到底也还是你的姐姐,究竟是哪点对不起你要你如此辱骂于我?”庄娴雅顿时冷了脸,一次又一次的辱骂,她是不是太好欺负了?嘴巴不干净的人要么就该狠狠地洗洗嘴巴,要么就一辈子别开口说话,就是不知她的好妹妹希望选择哪一种。

“这大清早的七妹妹就跑到你六姐院里大呼小叫,成什么体统?瞧瞧你说的是什么话,四婶是怎么教你的?没大没小的,还敢辱骂长姐,依我看在祠堂抄了那么久的佛经竟是白抄的,我得向老祖宗好好说道说道,没得有些人整天认不清自己的身份,总想着作妖,搅得全家都不安宁,传出去的话我们庄府的名声还要不要了?”庄子凡得了青梅的话儿,立刻眉开眼笑,好嘛,他这边正无聊着,六妹妹便送上来个消遣,果然体贴。立即二话不说,乐颠颠的赶来看戏,顺便给自己的好妹妹出出气,要知道他可是立誓要成为二十四孝好哥哥的男人。?

☆、26二哥

? 庄婉柔如同被噎住了一样满脸通红,喘不过气的看着笑眯眯的朝庄娴雅走去的庄子凡,二哥什么时候和庄娴雅这么熟了?居然会为了庄娴雅教训她?

“雅雅见过二哥,二哥真好,还是二哥最疼我。”庄娴雅甩了甩帕子,笑得乖巧无比的站到庄子凡身边,满脸的感激喜悦和崇拜。好二哥,看在你这么上道的份上,如果你以后能够继续这么体贴的保护我,那么我是不会亏待你的呦!加油哦!

“婉柔见过二哥。”庄婉柔见此也顾不上叫嚣,虽然这个二哥看起来总是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就凭他那么不着调还能让爷爷十分看重,就说明他绝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可是庄婉柔想不通,四房里的事都是关起门来在自己房里处理的,二哥这趟是什么意思?

“呦,可担不得你这声二哥,对着亲姐都能骂得出口的人,本少爷可不敢高攀,没得带累了自己的名声,雅雅说是不是?”庄子凡朝着庄娴雅眨了眨眼,六妹妹,哥哥我做的还不错吧?

“让二哥见笑了,婉柔还小,请二哥不要放在心上。”庄娴雅同样眨眼,她这位二哥的嘴皮子功夫可真厉害,比上辈子可是厉害多了,看庄婉柔那副被气得半死却还不敢顶撞一句的憋屈样子真是酸爽。嗯,哪怕就冲这一点,她以后下手的时候也会对他温柔一点的。

“这是怎么了?”林氏带着两个丫头从门外进来,看着院中眼眶通红满腹委屈孤零零的站着的女儿,顿时有些不高兴了,“二少爷怎么来了?老话说男女七岁不同席,纵然是亲兄妹也是要遵守的,二少爷不知,雅雅你也不知道吗?”

在林氏看来,婉柔定然是来给她出气的,但是很明显,庄娴雅这个吃里扒外的,竟然联合外人欺负自己的妹妹,真是个白眼狼,当初怎么就没有把她掐死也省得婉柔受她的磋磨!

“四婶这话说的倒是奇怪,我曾见有一母亲为自己已是杀人犯的儿子求情,甚至愿意以己之身代过,却不曾见竟有母亲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污蔑女儿的名节!”庄子凡从未想过四婶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再怎么说六妹妹也是她的亲生女儿吧?早就听说四婶是个偏心没边儿的,却还是不曾料到竟然偏心到了这种地步。

庄子凡有些心疼的看向庄娴雅,却只看到小姑娘麻木淡漠的表情,黑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

曾几何时,他还觉得六妹妹不够活泼?又是曾几何时,他觉得六妹妹变得太多,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

却原来是不得不变,因为这样一个爱嫉妒又不敬的妹妹,又有一个这样偏心的母亲,她若是再不改变……庄子凡将小姑娘搂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膀,“别怕,以后二哥保护你。”

“……嗯,二哥。”自从重生以来,庄娴雅从来没有被人这样的关怀过,就算是老祖宗的宠爱她也是不敢完全相信的,因为只有在你听话的时候才会有那份宠爱,一旦你涉及到她的利益,那么……那么连同床共枕数十年的夫君都能亲手毒死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放过她?可是庄子凡却愿意顶着忤逆长辈的罪名为她撑腰,即便她根本不需要,可是肩膀里那种温热的液体却温暖了她的心,也许,她可以试着去相信他。

林氏顾着安慰自己心爱的乖巧的小女儿,庄子凡忙着为自己可怜的六妹妹心疼,却无人察觉,门后的暗影里,一抹红色慢慢浮现。

“大伯忙于公事疏忽了二少爷的教导也就罢了,怎么大嫂那么个玲珑妙人儿竟是也忘了教导你如何对待长辈的么?况且,这也算是我四房自己的事,二少爷是以什么身份来管的?”林氏安抚好了小女儿,便不客气的看向庄子凡,大夫人周氏出身名门贵女,向来很得老太太和老爷子的欢心,就连府里的人也对她恭敬有加。可是她除了家世不如她之外哪里比不上她?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背地里总是拿着她的出身说三道四,更可恶的是,那两个老东西对她也想来看不上眼,对着她就没个好脸色,一月里都要捣饰她三五次,让她在阖府里都没脸。

“什么身份?”庄子凡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不可思议的看着林氏,目光最终落在她怀里神色闪烁满是不甘嫉恨的庄婉柔身上,眸色冰冷,“我以一个疼爱妹妹的哥哥的身份如何?”

“姐姐别怕,阿尧保护你!”被庄娴雅勒令在房间里躲着免得受了连累的庄子尧白着脸出来了,他有些害怕又有些愤怒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都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母亲要这么对姐姐?

庄子尧根本就没往自己身上想,他只知道母亲和七姐姐不喜欢姐姐,总是欺负姐姐,却压根儿就忘记了,他的母亲已经很久没有来看过他了。

或许不是忘记,而是不在意吧?庄子凡若有所思的看着这个家里最小的弟弟,弯腰将他抱进怀里,一手牵着庄娴雅,出了院门。

他庄家的血脉,岂能由这样一个女人耳聋眼瞎没有心肝的女人磋磨?即使这个女人是他们的生母也不行。

眼看着庄子凡将庄娴雅带走,林氏嘴唇动了动,刚准备开口,就看到那个向来一无是处游手好闲惹是生非的二少爷竟然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林氏打了个哆嗦,慌忙低下头安抚怀里的小女儿,同时也泛起一阵心虚之感,随即有反复的回忆着自己近日的行事,发觉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这才松了口气。

“娘,怎么办?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一时冲动就跑到姐姐院子里指责她的,娘,我又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见庄子凡竟然将庄娴雅那个贱人牵走,庄婉柔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二哥哥今日的行事作风与以往有太大的不同,她摸不准他会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更摸不准她会不会提早上了他的黑名单。要知道,那个人喜怒无常,若是惹了他,就算是皇帝也躲不过的。

庄婉柔此刻忽然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起来,她应该老老实实的沉住气才是,反正……反正庄娴雅那个贱人是不会好过的。

果然如庄婉柔所料,松鹤堂里,庄子凡拉着四房里的两只小的在老太太跟前说俏皮话,逗得老太太大笑不止。

“雅雅,你自己跟老祖宗说吧。”庄子凡觉得,六妹妹虽然变了,但是还是太良善了,这个样子下去怎么得了?岂不是要被庄婉柔那个蛇蝎欺负死了?

庄子凡就是这么个人,对于那些中规中矩的大家闺秀,他向来是没好感但也不会注意半分的。他本身就是个用风流不羁的外表掩饰自己的喜怒无常,说白了就是变态。而重生之后三观不怎么正常的庄娴雅早就是个妥妥的变态了,不然怎么会一边笑着一边把人毒成一堆飞灰?

变态与变态总是相互吸引的,再加上这两个人还有那么个血缘关系,而庄娴雅又得了庄子凡的喜爱,所以说,这两个人完全就是在不知不觉中产生了臭味相投惺惺相惜之感。

庄子尧也紧张的看着自家姐姐,虽然吧这些日子他早就知道姐姐对母亲没有好感,但是……他就是害怕姐姐会心软啊怎么办?唉,谁叫她姐姐最温柔最善良,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呢!

“奶奶,自从我从姑姑那里回来,母亲便换着法子的给我送来一些珍奇异宝,我本是开心的,因为母亲平日里是不怎么来我的院子里的,她说女儿大了,就该自己学会独立,不然以后出府嫁人了会被人欺负的。”庄娴雅早就从庄子凡带来的感动中回过神了,昨个夜里听青梅说外面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她再不行动的话就要被动了。而且,那对虚伪做作的母女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也实在烦人,弄得她都没有时间做事了。

“她倒是知道疼你了?”老太太明显不信,固执了十几年都没矫正过来,只是住几天祠堂就幡然悔悟了?这话说出去没得笑掉了大牙。

“孙女……孙女本以为是的,毕竟她是我的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我,又辛辛苦苦的把我抚养成人,可是……可是昨日夜里,母亲院里的春红偷偷跑来,告诉孙女母亲她已经答应了将军府的提亲,将孙女的生辰八字和贴身小件儿做信物,送给了将军吴大公子。老祖宗,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母亲她怎么这般的糊涂?她这是想要我的命吗?府里府外,满京城里都在传孙女已经是他将军府的人了,老祖宗……”庄娴雅捏着帕子低着脑袋,上辈子只要林氏稍稍给她点笑脸,她就会不择手段满足林氏的要求,也正是因此才会被庄婉柔陷害,被休弃出府,最终又被林氏这个好母亲毒死。

可是这辈子,她绝不会重蹈覆辙。庄娴雅眯着眼,看来要提前将她的好妹妹打上睿王的标签,没得她整日整日的惦记着她,真是太不乖了。

“什么?”

老太太惊得叫出来,当日将军府的人上门提亲,她本是不愿的,只是林氏说将军府的弟子前程似锦,才华昭然,人品尚佳,她这才同意的。可没等她开口,老四就将其中的内情和利害关系一一说明,她也是当着众人的面婉言推拒了的,这林氏竟敢如此阳奉阴违,她是当她这个当家老太太是死的么?

“老祖宗,你可要为六妹妹做主,今个儿早上孙儿在花园里早练,远远地就听见七妹妹跑到六妹妹院子里大喊大叫不说,更是骂些不三不四的话,她不尊敬姐姐就算了,可这若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我庄家女儿的名声岂不是就要臭大街了?府里的妹妹们日后可怎么嫁人?四婶偏也不说两句,看那样子反倒很是赞成七妹妹的行为,你说说这像话吗?”庄子凡收起了玩世不恭的嘴脸,一脸绝世好哥哥的样子义正言辞的控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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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流言

? 林氏一次比一次不着调的行为再次惹怒了庄府的女主人,老太太看着委屈不已的孙女和义愤填膺的孙子,气得两眼发黑,心肝都疼了,直接派人去林氏的院子里将她压进祠堂禁足,日日为庄家的列祖列宗诵经祈福,且派了几个得力的婆子日夜监督着林氏的诵经日常。

这时候她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也回来了,果然,庄府六小姐与将军府大少情投意合,互许终身的话已经传开了,老太太恨不得活活撕了林氏这个黑心肝的。

在房里思虑了半响,老太太立刻派人去搜查林氏的私房,并捉了临时的陪嫁奶娘和丫头问话,将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一应查全装箱,叫来了几个孙儿送到将军府上,并派人于老爷子传信,这才罢手,安歇下来。

“老太婆我到底是做了什么孽,才会为老四娶了这么个不着调的,心肠歹毒恶女人进门?这哪是媳妇儿啊?这分明是讨债的丧门星啊!”老太太已经气得脸色发白,直捶打着胸口,“我可怜的雅雅从小就不得她的疼爱,这也罢了,可雅雅终究是她的亲生女儿啊,这如何这般狠得下心肠去败坏她的名声?作孽啊,作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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