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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看着凭空出现的李唯。
“你怎么……”
不等我说完，李唯就快步走了过来，把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茶几上，然后一把将我拉至他的身后。
“你在保密局真的学到了很多。”
我看向大先生，他似乎并不惊讶李唯的出现，只悠悠道。
“组织内部学习的时候有幸旁听过特工的逃脱课程，还得感谢大先生给了我实践机会——事实证明，制服一个人不需要乙醚。”
我握上了李唯的手。
显然这句话意有所指，大先生的脸上也终于流露出了一点不自然，
“只是怕伤着你，坐吧。”
李唯没有坐。
“先让西西回家，我们聊接下来的事情。”
我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能留他一个人在这里，我想和他一起回家。
“然后又像去年年底那样，等我想跟小西聊聊的时候，就只能满世界找她了，对吧？”
我咽了口唾沫。
大约是上次李唯把我送去R国的包庇行为令大先生很不满。
李唯没有回答，像是觉察到了我的紧张，他反握住我的手，轻轻地安抚着我。
“坐吧，我不会对你的西西做什么的。”
大先生拿起紫砂壶，径自添上了茶水，没有他的发话，恐怕我和李唯也没法离开，李唯转过眼，我看着他，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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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坐了下来。
电视里，视频又循环回了小唯一岁的时候，他抬起头，满眼期待地望着父亲。
“爸、爸爸……抱抱……”
空气变得很安静。
我小心地看向李唯，发现另一侧的大先生也在状似无意地看他，李唯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直接关上了电视。
大先生无奈地笑了笑。
李唯放下遥控器，又拿起咖啡壶，斟满了两只薄瓷镀金的咖啡杯，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我。
“你现在能喝咖啡吗？听说你前段时间整晚都睡不着觉。”
李唯睡不着觉吗？
我心里一紧，又见大先生正将自己的茶杯换给李唯，李唯抬起手，挡住了他送来的茶杯，
“多谢大先生的关心，看来我需要提醒冯竟少管闲事了。”
茶杯悬在了半空。
“小唯，不要为难底下人，我也是为你好。”
“是啊，为我好，”
李唯冷笑了一声，特地加重了“为我好”叁个字的发音，
“就像让金秘书带走西西那样，也是为我好，对吧？”
大先生似乎被噎住了。他抬起眼，见我正看着他们，转而将茶杯递给我，笑道，
“小西，你同我喝咖啡，小唯喝茶，好吗？”
我没有接。
虽然我也认为李唯应该喝茶，但此时此刻，我想我更应该同李唯保持一致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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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杯落在了茶几上。
李唯开了口。
“这一次大先生需要我做什么？我可以……”
“我已经和小西谈好了，这一次不需要你做，”
大先生打断了李唯的话，微笑着看向我，
“只需要小西配合我就好。”
“是吗？”
李唯低下眼睛，像在向我确认。
我有些犹豫。
我知道李唯不想我参与进来，但其实这并不难做，不过是再参加一次质询，至多再卷入一场舆论风暴——何况这场风暴就是我的主意，我都经历过一遍了，不怕再来一遍。
虽然我不知道大先生还计划了什么，但他有句话说的特别对，需要我做坏人的时候，的确不应该再拖累李唯了。
“我……”
然而我才刚开口，手就被李唯握住，我顿了一下，李唯接过了话头，
“让西西配合的意思，不会就是像上次那样，等质询结束后，让周家带走她吧？”
我心里一惊。
原来刚才李唯提到金秘书是这个意思。
上次带我去斋宫后门的，正是他身边的金秘书。
所以……上次吩咐金秘书把我带去斋宫后门、又让媒体曝光李唯遇刺真相的人，是……大先生吗？
“不应该吗？”
这样被当面揭穿，大先生却没有丝毫局促，只是从容地望着我，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小西，易地而处，如果有人像你对小唯这样对小瑾和小瑜，你会原谅它吗？”
我低下了头。
我当然不会原谅伤害我孩子的人，所以我也接受大先生的不会原谅。
“我愿意原谅西西，而且根据法律，只要我出具谅解书，西西就可以免除刑罚……”
“不可以，”
大先生打断道，
“出具谅解书就可以免除刑罚的前提是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小西，”
我应声抬头，看向大先生，他的眼神锋利且冰冷，
“小唯脾脏破裂，属于重伤范畴，必须交由检察院提起公诉，这一点，总喜欢讨公道的你……想必不会反对吧？”
“大先生！”
“小唯。”
大先生看着李唯，放柔了声音，
“爸爸是为你好。”
“为我好？”
李唯反问道。
他的眼里浮起一抹近乎悲哀的愤怒，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李唯，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
他的手很凉。
“你把西西一次又一次推到风口浪尖，这叫为我好？”
“她咎由自取，小唯，我早说过了，你们不合适。”
大先生移开了眼睛，淡淡道。
“是啊，你早说过了，我们不合适，”
李唯重复了一遍，然后转向大先生，轻声道，
“那……你和妈妈就合适吗？”
大先生沉默了。
我的心提了起来。
我不知道李唯为什么会提起李枫，但这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做法，并不需要为了我说这些话。
李唯直直地看着大先生，像在等他给出一个回答。
“你不该这样对我说话的，小唯，”
良久，大先生终于开了口，
“我和你妈妈，与你和小西不一样，你妈妈是个好人，她也爱爸爸，可小西……她不爱你，也对你不好，小唯，她不适合当你的妻子。”
我挪开了眼睛。
对于李唯来说，我的确不是个好妻子，甚至算不上好人。
无论如何，就这一点，大先生并没有说错。
“是啊，我妈妈是个好人，她爱你，所以心甘情愿当了你的情妇，然后她死了……”
李唯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只是在描述一个不相干的事实。
可我的心里却疼了起来。
“……她没有墓碑，没有牌位，没有姓名，直到现在李瑾和李瑜也不知道李枫是谁，他们只知道我父亲是李虹，我母亲是李景……大先生，不，表兄，你说我和西西与你和李枫不一样，是的，我们不一样，我从来都不想让西西做什么好妻子，我只想她活着，连带着你没能给李枫的那一份，开开心心地活着，这对我而言就已经足够了，表兄。”
【渣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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