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就是不撒手,李江亦是毫无办法,他也不想在自己的铺子里吵了架,便是好言将刚才的事情说了个明白,丫鬟听了十分气愤,脸色更差:“二百文虽是不多,可也是你这闲客居应给的,我们也不缺钱,只是咽不下这口气,你这价格朝令夕改就算了,怎么还如此盛气凌人!”
这些日子真是犯了太岁,李江暗暗骂道,生意刚消停几天这又来,便让人沏壶茶,递了那妇人面前,妇人的脸色仍是有些不好,甚至开始不住的喘了起来,这让李江有些害怕,这事传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欺负了一个女子。
可那女子脸色是越来越差,也十分疲惫,眼睛不时的闭上,又是费力的睁开,连着话也说不出,一旁的丫鬟已是六神无主的叫道:“夫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被那斯气的说不出话来?”
李江在一旁看的也气,他自认为没做什么,一直客客气气的,可是旁人却被小丫鬟的叫嚷声吸引,皆是伸脖子向这边看来。
“夫人,我可没得罪您啊,您可要不能让这丫头往我身上泼脏水啊!”李江是又气又恼,便是看向妇人,希望她能给自己说句公道话。
可谁知不说这句还好,李江这话一出,妇人直接伸出手指向李江,愤怒的道:“你、你个奸商……”
接着便栽倒在小丫鬟怀中,这人一晕倒可是事大了,那小丫鬟吓得浑身发抖,也顾不得别的,扯着李江的袖子便是哭闹起来:“我家夫人本就身子弱,今儿竟被你气晕在这儿!”
李江见了十分不可思议,这女子的心真是比针尖还小?怎么就为了这点东西晕倒?他径直上前,推了推那妇人道:“你这是要讹人?快起来!”
这一举动本是李江下意识的,他是极不信那女子晕倒,可这举动彻底惹怒了小丫鬟,她发了疯的似一口咬在李江那手上,便是骂道:“本以为是奸商,没想到还是一淫棍!我家夫人是你想碰就能碰的?”
一些看到这场景的客人也觉李江这举动极其不妥,纷纷指责起李江,现场已是乱做一团,不知是谁叫道:“快请郎中来看看吧!别在闹出了人命!”
“对对对!”李江一拍脑门,看了看正抱着妇人啼哭的小丫鬟道,“姑娘啊,你在这也没用,我让伙计带夫人去医馆吧!”
小丫鬟抬起头来,一双哭肿的眼睛看向的李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只是嫌弃我们在这碍事,想赶紧打发我们走;今日若是我出了这门,你便不再管我们。”
不曾想这小丫鬟也是机灵的很,李江一脸认真的道:“怎么会?我这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
丫鬟将头一扭:“夫人若是不醒,便不会离开这里,你快让郎中来!”
话刚落,她又咬牙切齿的补充道:“再把衙门的人请来!省得你说我们讹人!”
“您这是做什么?”李江没想到这小丫鬟竟有如此魄力,看来真不是个好惹的主儿。“我不是不信,我想让夫人快些醒来。”
“哼,怎么,你摸了把子,我家夫人便能自己醒来?”小丫鬟又开始啜泣起来,是哭的梨花带雨,她一双眼睛如是迷雾般茫然的向四下看着,“扑通”一声冲着这店中的客人跪下。
她一句话未说,可这一番举动,让看者无不心生怜悯,真是个护住的忠仆,便是道:“快起来,这是做什么?”
“各位公子、老爷可要给民女做主!”小丫鬟摸着泪水,抽搐的骂着李江,“仗势欺人,店大欺客,且丝毫不知悔改!”
面前是一姑娘,许多客人见她弱小,一时间不少人出来替她打抱不平,有的要帮她请了郎中来,有的替她报官。
“一件小事,犯不着惊动了官老爷啊!”李江看这场面的十分混乱大喊了一声道。
不得不说,他却是低估了女子的威力,这比那日的场面更难控制,听了他这话,更是群情激昂:“怎么是一件小事?这人都昏迷了!”
说着,一些激动的人便要走了出去,李江吓得忙是让伙计将人拦了回来,气的他是直跺脚,哭丧着脸道:“大家等等行么?我去请郎中,去报官行么?”
“我凭什么信你?”小丫鬟不屑道。
“你家夫人的命要紧,我能派手下骑马去,你们再这么闹下去,万一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可耽搁不起……”李江道。
这话果然奏效,小丫鬟停止了啜泣,看着李江慢慢的点了点头:“你若是不带官府的人来,我便亲自去敲鼓,我家夫人可不能白白遭罪!”
见是稳住了这丫鬟,李江暗暗松了口气,不住的点头:“行!到时再说,我也跑不了。”
为了稳妥,李江自然把这千斤重担交给李京,便是低声道:“快去水玉郡主府,让郡主来!”
如今的情景,他自知是收拾不了,若是见了官,他总归是理亏,别的不说,定是要打了几十板子,再是几天下来亦是遭罪,不如请了沈似锦来,她是郡主,且又是自己的东家,定是能收拾了这残局。
那茶哥便是火急火燎的来到郡主府,“砰砰”的扣响房门:“郡主,我是十里街闲客居分店的李京……”
此时的沈似锦正端坐在房中,她悠闲的饮着茶,听着李京这话,却也不急,毕竟这局可是她下的,这一切她早尽在掌握。
她看了一眼草儿,草儿见状立马明白,眉眼一弯,可顷刻又掩了去,做戏做全套,她故意放轻了脚步,急急的出了房间,用着丝帕一打李京的脸,极为不满的呵斥道:“小声些个!你不知这房里的是何人?”
李京头遭来府中,不知规矩,这一听,声音立马轻了许多,可仍是十分着急的道:“姑娘,您快让我见见郡主吧,铺子里出了大事!”
草儿听罢,却是不以为意,“哦”了一声,便是白了李京一眼道:“你这人真是没个眼力价儿!且不说别的,郡主能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人?”
“是!是!”李京忙是应道,可抬眼见草儿仍旧是一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忙是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放到草儿手中,讨好似的说道,“劳烦……劳烦姑娘给通报一声,李京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