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夫人跟多由良有志一同的‘想办法’让自己的人跟杰洛士,一起混入护送咒具的队伍里。
沿途果然双方动手了。他们当然不完全相信一个连咒术都不会的僧人,不得不说,对于这些咒术师来说,他们本身被之更强者压迫,可他们同样也看不起没有咒术之人,理所当然认为普通人不如咒术师。
所以在他们眼里,僧人只是个提供情报的内应,真要动手还得自己的人来。没有内应当然不行,也只有这个普通人偶然的赢得了对方背后势力的信任,为了情报的准确性,他们不得不将一定程度的信任交付。
双方打起来之后,非常‘凑巧’的,咒具落入杰洛士的手中。于是杰洛士在双方人马眼皮底下带着咒具逃之夭夭,双方人马都松口气,然后集中精力对付对手。
在他们看来,杰洛士是个普通人,跑也跑不了多远,干掉对方之后他们再回收咒具好了。再说,杰洛士这么做本就为了自己嘛,那自己当然要想办法取胜。
特意如常人一般行走,而不是用他惯用的瞬间移动,是因为魔族已经察觉到有咒术师在跟着自己。目前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一方的,他只能引开此人看其目的。
奇怪的是,这个人一直没动手,也没出现在他面前来要咒具,就远远跟着,如同在护送。
……这就有意思了。
无论是多由良还是那位夫人,本质都是自私为了权利不惜一切的人,如果是他们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恐怕会出现说明自己的来头,然后带走杰洛士跟咒具。
……第三方势力?
杰洛士想到了另外两个御三家,因失去家主,加茂家完全没把他们当一回事,但这不代表他们真的不存在。有关封印两面宿傩的咒具,此等重要之物,他们真能完全放任给加茂?
但是,难道他们就这么看着?他们准备做什么?
杰洛士有带着咒具走了一段,直到他眼前出现了三个人。
两名成年人,护送着一名极为年轻,大约才十三、四左右的少年。
“辛苦你了,这位是天元大人,请你将咒具交给他。”
护送者理所当然的说,完全没有考虑他可能会拒绝这样的选项。
也是啦,毕竟区区普通人,在咒术师面前,太过渺小了。
杰洛士连看都没看那两名成年人,他紧盯着被称作天元的那名少年。
惊讶。
错愕。
以及,迷惑不解。
这少年,这名少年……
……多么像他们世界的大贤者,雷因. 麦格纳斯!
如果这名字令你陌生,那么提起爆暴咒你就知道了。
除此之外,莉娜的绝技龙破斩也是他的杰作。
这是在杰洛士所在的世界,非常伟大也非常厉害的一位大贤者。最可怕的是,他的灵魂之中有赤炎魔王的灵魂碎片,却硬是能以人类之身压抑魔王,在他死前一直都将赤眼魔王的碎片封印在自己灵魂的深处,是连魔族都不得不敬佩的一个人类。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那名贤者已经死了,他人类的灵魂部分,已经归他伟大的主人洁拉丝大人所有。至于那灵魂用到何处,杰洛士从未探究过。魔族总是随心所欲,前一刻想要,后一刻也许已经忘却。也许那灵魂被做成复活赤眼魔王的工具,也许那灵魂作为洁拉丝大人的收藏品被藏起来了,也许那灵魂,在别的什么地方,成为了新生的魔族,这些没有谁知道。
所以这少年应该跟雷因没有关系,只是极为相似——气质,不,给人的那种感觉,说不出的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雷因不需要介绍自己是谁,在他们的世界,只要看到他,你就知道了,传说中的贤者果然就是他,非他莫属。
名为天元的少年就给他这样的感觉。
——这样啊,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其他世界的同样存在’这样的感觉吗。
杰洛士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很显然,他失败了。
他异常愤怒。
在感情稀缺的他来说,这是非常罕见的事。魔族也有愤怒,但这绝非杰洛士的性格,兽神官无论何时何刻都冷静异常,愤怒憎恨这类情绪容易影响他思考,他为了保持思维的敏锐,厌弃这样的情绪。
但是显然,总有些时候,有些感情难以控制。
——啊,你们这些渺小的虫子,对他做了什么?别开玩笑了,就凭你们这些渺小如灰尘的存在,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
挂在魔族脸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消失了。
他的笑容令他看起来可爱无害,一旦没有这笑容的假面,立即将他的神秘与危险暴露无遗。
雷因.麦格纳斯是洁拉丝大人的东西。
而天元是跟雷因极为相似的存在。
冒犯天元,就是冒犯他伟大的主人,这个等式没毛病。
“你们这些渺小的人类,都做了些什么啊,我都笑不出来啦。”
他扬起手,天元的两名‘护卫’瞬间被火焰吞并,燃烧成灰烬。
之后他在空中虚空一抓,仅让自己的手通过空间移动的缝隙,再抽回来时,手上已握着第三人血肉模糊已经被挤扁的人头。
干掉护卫跟监视者,前后没用一秒钟。
……?!
名为天元的少年目瞪口呆,他被吓傻了!这是在做什么?这个人是谁?怎么回事???
走到天元的面前,杰洛士终于能再度浮起笑容。
“很高兴认识您,天元大人。从此之后,您不用浪费时间在那些无用的囊虫身上。让我为您准备更适合您身份的合格的护卫,区区咒术师,还没有资格对您指手画脚。不过在此之前,请您先同我走一趟,宿傩大人一定对您非常感兴趣。”
本来还觉得太过莫名其妙,想要推拒或逃跑的天元,听到宿傩这个名字之后,就跟被石化了一样,表情完全凝固了。
什么?什么什么?两面宿傩?这个人是两面宿傩的人!所以咒术师们内讧的时候,两面宿傩的人趁虚而入,把封印咒具跟天元全都抓住了?
哪怕作为当事人,天元也觉得,咒术师实在太淦了!你们,你们到底咋办的事!!!
要说他好好一个活人,被当做移动银行,还被人严加看管,心中能认可这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谁好好的想失去人身自由?自己愿意为了守护而放弃自由是一回事,被逼着失去人身自由是另一回事。
天元还很年轻,他还是个刚刚了解自己的咒术是什么的小孩,不死,仅仅是不会老死,他还是会被杀死。面对强权,他为了活下去也不得不听从。但是他心中肯定不满,可想一想,他也没办法,他的咒术不是战斗方面的,他能怎么办?
无论是护卫,还是在他这里存储咒具的人,都没把他当回事,就把他当做一个活着的咒具来用,更别提的尊敬。不满肯定是不满,有机会能走,他肯定要走。
但,这跟被两面宿傩的人带走是两回事啊!他也知道两面宿傩有多可怕,落在宿傩手里他还能好的了吗?
他的动摇很明显表现在脸上,杰洛士道:“有什么问题,见了宿傩大人再说也不迟。很多时候也不能道听途说,亲眼所见才为实。”
天元一听也是,再说他也的确没办法逃走,只得乖乖被杰洛士带走。
等杰洛士跟天元走远了,那个扭曲破烂,残留在地上的脑袋,咔啪得一声,脑壳打开,里面一个有手脚跟眼睛的脑子狼狈的从壳里爬出来。
“哈……真倒霉,没想到竟然是宿傩的人。”
脑子迅速爬向离他最近的一具尸体,打开对方的头,钻了进去。
也是巧了,杰洛士没有将这些尸体烧得连灰都不剩,他刻意剩下残骸,就是为了警告那些后来的咒术师,让他们知道带走天元的人不好惹,想做什么动作先掂量一下。
这正好让‘脑子’有了容身之处,哪怕是焦黑没有认可皮毛是烧焦的尸体,僵硬得动起来都跟僵尸一样困难,也总比只有一个扭曲的脑袋来得好。
“大意啦,大意啦。”
焦尸爬起来,用双手扶住自己的脖子,咔啪一下把自己的头掰正。
“得赶紧去换一个储备的身体。害我丢掉一个很不错的身份,差一点就能弄到天元的身体,竟然失去了如此之好的机会,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到何时。两面宿傩的手下,呵,我们来日方长。”
他,名为羂索,区区一名术士而已。
他的术比较特殊,可以让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离开本体之后还能存活很久的时间。
羂索毫不犹豫选择了脑。只要记忆在,何时都可重头再来。
为了他的目的,他想弄到天元的身体。想想看,不死!配合他这样的咒术,那等同有无限的,漫长的时间,可以从事自己的研究,做自己想做的事。
然而一切都被一个家伙毁了,甚至都不是有预谋的行为,只能算‘碰巧’。
天元有三名护卫,此次行动,本该是三名护卫,护送天元来收容咒具。为了确保没有问题,羂索所夺取身体的第三名护卫,只是需要盯梢送咒具的人,确定对方不会拿着咒具逃走而已。
万万没想到,最后一步,变得如此出人意表。
羂索丢掉的可不止是天元的护卫这个身份,跟获取天元身体的机会,更重要的是,三名护卫都是御三家的人,再次弄到御三家的身体,还不知道要等什么时候呢!
“两面宿傩吗,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说不定,未来可以选择跟他合作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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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冠一怒为蓝颜(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