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抬眸望着楚北。
他幽深的瞳仁里面,闪着期望的光芒,清澈得如水一般不掺任何杂质,又好似水晶似的透明干净。
那炙热的眼神盯着她,一眨不眨。
清韵脸微红,哪还记得赌气,只如实回道,“是皇上赏我的。”
“不可能。”
她话音未落,楚北就斩钉截铁回了她这三个字。
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温度,在清韵耳畔炸开,如同一把火,将清韵点燃了,她抬眸剜着楚北道,“什么叫不可能?!就是皇上赏赐我的,卫驰亲眼所见,不是皇上赏赐我的,难不成是我偷来的?!”
清韵也生气了,追着问她,她说了又不信,还问她做什么?!
楚北眸光从清韵带着嗔怒的脸上落到手中碎玉上,看着碎玉走神良久。
清韵想轰他走,却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道,“你见过这碎玉?”
楚北点头,“我小时候就见过它。”
清韵愕然,“不是吧,皇上说这是他最喜欢的玉佩,今儿碎了,所以赏赐给了我,让我以后有了麻烦,拿着碎玉去找他求助……。”
说着,清韵声音就弱了。
这碎玉,棱角平滑,怎么可能是今天才碎的呢。
那皇上为什么撒谎?
而且楚北小时候就见过,一块碎玉,再珍贵,也只是一块碎玉,能让皇上留了十几年?
想着,清韵抬眸,想问楚北两句,却见楚北看她的眼神有些怪异,像是妒忌她。
清韵眼睛越睁越大。再三眨眼,确定她没有看错。
楚北就是妒忌她。
清韵脑门有黑线,却见楚北直接把碎玉踹怀中了。
清韵彻底无语,“那是皇上赏赐给我的!”
我两还没熟到不分彼此吧,就算将来嫁给你了,你的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啊。
楚北哼了鼻子道。“我跟它有仇。”
清韵。“……。”
不是吧,大哥,说好的心胸开阔。你至于和一块碎玉一般见识吗?
楚北要将碎玉据为己有,清韵怎么会同意,她伸手道,“那不行。祖母要我收好碎玉,万一哪天心血来潮要见一见怎么办?”
清韵不傻。要不是好东西,皇上会收藏十几年,楚北会要吗?
你要就要,好歹告诉我这是什么吧?
清韵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把她卖了,她也要知道她价值多少。
“你就说是我拿走了,没人会怪罪你。”楚北云淡风轻道。
清韵瞥了楚北,翻白眼道。“是没人会怪罪我,还是没人敢怪罪你?”
楚北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璀璨笑容来,“结果一样,不是吗?”
“不是!”清韵嗡了声音,指着楚北胸前道,“别糊弄我,我知道它不寻常,它到底是做什么用的?”
楚北坐下来,抬眸望着清韵,摇头道,“你说的对,碎玉很重要。”
要是不重要,他也不可能因为它挨了一顿打。
他这辈子,就被打了那么一顿,印象深刻,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至于它为什么重要,我并不知道。”
听着楚北的话,清韵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伸手道,“既然不知道,那就还我。”
楚北看着清韵白皙无骨的手,道,“我会去查。”
“我也会去查!”清韵气道。
楚北双眸崭亮,比夏日星辰还要明亮,他挑眉笑问,“你怎么去查?”
清韵瞬息哑然,是啊,她怎么去查,她根本无人可用,难道让青莺和喜鹊去查吗?
要是拜托卫驰和卫风,那和直接把碎玉交给楚北有什么区别?
清韵有些泄气,结果楚北站起来道,“我不知道皇上为什么把碎玉交给你,但它留在你手里,只会给你带来危险。”
他声音醇厚如酒,站的又近,呼出的滚烫气息喷在清韵颈脖上,带起阵阵酥麻痒意。
听着楚北强劲有力的心跳,鼻尖是他身上萦绕的淡淡药香,清韵觉得呼吸有些急促,忙后退一步。
她红着脸,望着楚北道,“你要,给你就是了。”
楚北极少见到清韵这么害羞模样,只觉得好玩,饶有玩味的问道,“当真舍得给我?”
清韵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不舍得,难不成要将他砸晕,将碎玉取出来吗?
清韵敛眉,寻由头轰人走,免得见了生气。
结果楚北抬起手,轻抚清韵的脸,那带着老茧的指腹摸在她的脸,楚北只觉得滑腻,如同摸在绸缎上,清韵却觉得刮的皮肤生疼。
一张娇嫩如山茶花的脸,瞬间如漫山盛开的映山红。
屋子里,静的有些可怕,落针可闻。
卫风站在一旁,惊呆了,他没有想过他家主子有如此孟浪之举,敢调戏三姑娘。
怕站在一旁碍眼,卫风蹑手蹑脚的跳窗走了。
清韵连忙后退,谁想不小心踩到了裙摆,身子往后仰,险些摔倒。
楚北上臂一揽,就将清韵揽在了怀中。
清韵努力挣扎,楚北只是轻轻用力,清韵却怎么也挣脱不开他的桎梏,只能气咻咻道,“快放开我!”
只是声音透着软嚅,别说杀伤力,简直跟春风一样柔软。
楚北低声闷笑,心情愉悦。
可是很快,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清韵一脚踩在他的脚上,还狠狠的碾了碾。
清韵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可楚北就是不放手,还故意和清韵作对似地,将胳膊抱紧了些。
然后清韵就闷疼出了声,烟眉陇紧,眸带痛色。
楚北怔了下,赶紧把胳膊松开了,有些紧张道。“怎么了?”
清韵揉着胳膊,发飙道,“本来就撞疼了,你还故意勒紧我!”
楚北耳根通红,他见清韵气色红润,一时间,将清韵惊马的事给忘记了。在马车里撞来撞去。肯定撞伤了。
看着清韵的脸,他心疼道,“一会儿我让卫风给你送些祛淤青和伤疤的药来……。”
他说着。清韵扑笑出声,“这里是药房。”
简短五个字,叫楚北脖子红透。
他是关心则乱,他自己的病都要清韵帮着治。难道清韵还能祛不掉脸上的伤疤?
说到祛伤疤,清韵就有话说了。“今儿,我在皇上寝宫,瞧见皇上胳膊上有好些伤疤,有些吓人。他经常遇到刺客吗?”
清韵睁着一双清澈水眸望着楚北,里面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楚北眸光有些深远,有些事。他不想说。
可他怕不说,清韵会在懵懂无知时。闯下大祸,桃花宴上那首曲子,不就连累皇后吐血晕倒?
他注视清韵良久,最后摇头道,“皇上十四岁就跟随献王爷和祖父征战沙场,他骁勇善战,屡建奇功,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就跟疯了似的,一心寻死,听祖父说,先皇赏赐给皇上一件天蚕护甲,他上战场前,会偷偷脱下来,两军对垒,他会直接冲进敌人阵营,每次都带一身的血回来,别看现在皇上模样儒雅,他有‘疯王’称呼,叫敌人闻风丧胆,因为太疯狂,祖父怕他真的会战死沙场,和献王爷擅自做主将他打晕,送回京都,后来,先皇过世,留下遗诏,传位给皇上,到如今已经十九年了,至于那一身伤疤,宫里无人敢提起。”
清韵惊呆,她怎么也想象不到,楚北口中的皇上和她见到的皇上是同一个人。
见清韵一脸诧异,不敢置信,楚北望着她道,“这就诧异了?还有许多事,是你我不知道的,甚至连祖父,查了许多年,都弄不清,当年是什么事导致皇上性情大变,想战死沙场,就连皇后,都曾割腕过,我不希望你对那些事太好奇,它可能会害死你。”
清韵震惊的嘴巴张大,几乎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
皇上想死就算了,皇后居然割腕想自杀?
本来她还不好奇,他这么说,她能不好奇吗?
可俗话说的对,好奇害死猫,她再好奇,也不敢拿性命开玩笑。
清韵抬眸望着楚北,正要说话。
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喜鹊唤道,“姑娘,若瑶郡主派人给你送了药来。”
清韵转身,应了一声。
等她再回头时,屋子里哪还有楚北的人影。
楚北走了,清韵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喜鹊在那里,除了她,还有若瑶郡主的丫鬟秋霜。
秋霜手里捧着个锦盒,福身给清韵请安,然后道,“今儿马车出事,连累三姑娘受惊了,郡主心愧难安,特派奴婢送了些祛淤青的药来,郡主让奴婢转告三姑娘一声,三姑娘脸上的伤疤尽管放心,郡主一定会帮你治好,不会留下一点伤疤的。”
说着,秋霜将锦盒送上。
看着锦盒,清韵心里真不是滋味,马车出事,还不知道是谁连累谁呢。
她伸手接了锦盒,对秋霜道,“我的脸划伤,只是意外,郡主不必愧疚,也不必将祛除伤疤的事放在心上,等过五六日,我脸上的伤好了,我再和郡主去栖霞寺玩。”
秋霜连连点头,“奴婢一定将三姑娘的话送到,没事,奴婢就告辞了。”
清韵让喜鹊送秋霜出府,她则拿着锦盒回了内屋。
若瑶郡主送的药,祛淤青效果不错。
清韵沐浴了一番,抹了药,然后又钻进药房,给自己调制祛伤疤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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