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提的眼色突然变得凛冽,猛地朝前挥出一刀。
一道白光飞射出去,朝着奔逃的僧人砍过去。
“小心——”
苦摩见状,当即呐喊出声。
然而那个奔命的僧人,身体顿时一顿,一条血线从额头一路向下,贯穿到腹部,最后裂为了两半。
苦摩的身形一颤,内心再也遏制不住悲愤,抬手一掌,朝着苦提打过去。
一道佛掌手印爆射而出。
苦提冷眼看着这一手“大悲掌”,不屑一顾,说道:“找死!”
苦提运起元气,注入到不动冥钵之内,钵顿时嗡鸣一声,朝着苦摩打过去。
一道金光带着无匹的威力,一路横冲直撞,冲开佛掌手印,最后打在苦摩的身上。
苦摩一口鲜血喷出,身子往后倒飞出去,一直滑了几十米才停下。
地面上,拉长一条长长的血迹。
“哈哈哈哈……”
苦提手中持钵,仰天大笑,双脚蹬地,整个人飞跃到天空中,最后消失在深林之中,扬长而去……
不久之后,通往山庙的山径上,姜飞云抬头看着山腰上的寺院。
“嗯?为什么上山的路被封了?”
姜飞云想了想,上次大闹白马寺,难道是那个苦摩法师心生畏惧,觉得带领白马寺隐遁红尘了吗?
姜飞云不禁冷笑一下,如果真的决心隐遁,为什么还要出来祸害赵家?
姜飞云一个闪身,飞入山腰上。
这点障碍对于平常人来说,或许是一道天堑,但是对于姜飞云来说,却一步就能跨过去。
姜飞云双脚落地之后,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
冲得姜飞云当即皱了皱眉。
姜飞云的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一具具无头尸体躺在地面上,鲜血四处流淌。
“怎么会……”
姜飞云刚来白马寺,就发现这里被屠灭一空,而且鲜血未冷,明显是刚刚发生。
这种手段未免太过于残忍!
姜飞云走在一具具喋血的尸体之中,目光到处扫视,最后瞧见一个穿着袈裟的老人后,眼前一亮。
姜飞云一步闪到倒在地上的苦摩身边。
“苦摩法师?”
姜飞云蹲下身,大致察看了一下苦摩的伤势,气息微弱,体内的五脏六腑被震碎。
姜飞云的脸色沉重,堂堂一个尊境高手,居然被打成这样,对方到底是谁?“
但是人命关天,姜飞云也来不及多想,当即拿出画笔,在苦摩的胸口上画下一道疗伤的符文。
符文消失在苦摩的胸口,暂时稳住了苦摩的伤势,将他的一只脚从鬼门关之中拉了回来。
苦摩缓缓地睁开眼睛,迷离的目光之中只瞧见一个人影层层叠叠,模糊不清。
“苦摩法师……苦摩法师……”姜飞云见到苦摩恢复了一丝气息,赶紧问道,“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是……是……”
气若游丝的苦摩,一句话卡在喉咙之中,最后眼皮一闭,昏死了过去。
姜飞云见到苦摩这副模样,当即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受伤太重,还没死已经是奇迹了。
姜飞云抬眼环视了一圈这片狼藉的地方。
昔日辉煌的白马寺,如今变得破败不堪,到处都是血迹斑驳。
“也罢,死者为大!”
姜飞云抬起右手,屈指一弹,一道红色的火焰射入天穹,化为漫天的火雨,坠落下里。
星火沾染在整片山林,顿时化为了熊熊大火,将这一带吞没。
姜飞云抱起奄奄一息的苦摩,朝着山下飞奔而去。
片刻之后,整座大山化为了一片火海,曾经显赫一时的白马寺也葬身于火海。
次日星州市的头条,便是白马寺意外失火,全寺上前的僧人无一幸免,葬身于火海。
姜飞云抱着还带吊着一口气的苦摩,走上了车。
然后驾驶着汽车,千里奔回到南郊药田的别墅之中。
姜飞云将苦摩抱到床上,然后拿起毛笔,调引周围的灵气,在空气之中画出了一道锁命阵,来困住苦摩的流逝的气息。
姜飞云收回毛笔,看着空气中不断流转的墨线。
这些墨线相互勾连,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阻隔内外的流通,借此来锁住苦摩的气息流逝。
“仅仅是这样,恐怕他也挺不过今晚。”
姜飞云想到这里,眉头微蹙。
如果不能找到一些名贵的草药,为苦摩续命,恐怕他也难逃一死。
但是这块赵家药田,也只不过是一个月之前才开辟出来,其中的药材根本没有成熟,拿什么来为苦摩续命呢?
这无疑是一个难题。
姜飞云想了想,自言自语地说道:“看来只能如此了。”
姜飞云当即拿出一叠纸,放在桌面上,然后又研墨。
取出毛笔蘸了一点墨水之后,开始在白纸之上勾画药草。
所谓画医,不仅可以通过勾画符文来治病疗伤。
如果修炼到高深之处,甚至还能画出药材,其药效与真实的药草无异。
只不过,这对于一个人的元气要求极高。
上次姜飞云帮助赵仲熙画三百年的水灵芝都是耗尽了心神,而今天要画出十几味名贵的药材,所耗费的元气更加庞大。
“好在我现在的修为已经踏入了尊境,应该能在天黑之前,把这几味药材画好吧。”
姜飞云回头看了一眼仍旧在昏迷之中的苦摩,内心疑惑万千。
“是谁把他打成这样?还将整个白马寺给屠灭了?”
能够将一个尊敬前期的高手打成这样狼狈,想必对方的修为也一定不凡吧。
“看来,这一切只能等他醒来之后才能问清楚了。”
夕阳西下,绯红的晚霞洒在大地上,给整个山谷都染上了一片胭脂色。
暮色四起,一轮明月跃上枝头,移动到了夜空。
时间已经是到了午夜。
姜飞云在院落之中架起一口药炉,将所化的十几张图纸放入药炉之中,然后倒入三碗水,再用温火煎熬。
姜飞云坐在走廊上,静静地等待这锅药的熬成。
办个时辰之后,姜飞云将熬好的药倒在碗里,走到房间之中。
姜飞云一挥手臂,将锁命阵打开一个缺口,走了进去。
“看你这个样子,似乎也无法开口喝药吧?”
姜飞云看着死沉沉的苦摩,已经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无法开口喝药。
姜飞云只能另寻它法了。
只见姜飞云将手中的药汤往空中一泼,一碗浓郁的药液顿时弥漫在空气之中。
姜飞云释放出体内的元气,将这些药液笼罩住。
一滴滴药液仿佛受到了一种无形力量的托举,悬浮在空中,悬而不坠。
姜飞云通过自身释放出来的元气,控制着这些药液缓缓下降,滴入苦摩的皮肤上。
丝丝缕缕的药液,宛如春雨滋润干枯的土地,点在苦摩的皮肤之上。
姜飞云抬起手臂,手掌往下一按。
一股强悍的威压笼罩下来,将那些沾湿在皮肤上的药液,顺着苦摩周身的毛孔挤压进体内。
仅仅是几个眨眼的时间之后,一碗药不需要经过口舌,全部输送到了苦摩的体内,开始滋润着他的伤势。
……
次日清晨,枝头的鸟儿开始发出婉转的啼叫。
盘坐在走廊上的姜飞云,缓缓地睁开眼睛,眼底瞬间闪过一道精光。
“呼——”
姜飞云缓缓地吐了一口气,一道白雾宛如白练,从姜飞云的口鼻之中喷出。
经过一夜的修整,昨天消耗殆尽的元气后再次复原。
姜飞云回头看了一样躺在房间内的苦摩,依旧是一动不动。
只不过今天的苦摩,因为得到了昨夜那碗药的滋养,气色已经变得红润,但是依旧显得憔悴。
“再给他煎几服药,修养个半个多月,已经就能恢复如初了。”
姜飞云收回目光,等到苦摩醒来之后,必须要将所有的事情问清楚。
这个苦摩,难道真的是金家的爪牙?
否则为什么在赵家的地界,接二连三发现那把木梳?
这个世上除了苦摩能够炼制这种灵器,还能有谁?
但是苦摩为什么要替金家做事?
白马寺又为什么突然招致灭门之祸?
“难道是卸磨杀驴吗?”
姜飞云摇了摇头,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一切的真相等到这个苦摩醒来之后,就能水落石出了。
滴滴……滴滴……
这个时候,姜飞云口袋之中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
姜飞云拿出来一看,居然是赵玲月打来的电话。
姜飞云按下接听键,放在耳畔,电话内当即传来一个熟悉的音色。
“姜飞云,你可是当了一个月的甩手掌柜,自从来过公司两天,其余时间就没有再见到过你。作为一个男人,如此不负责任,难道你不羞愧吗?”
虽然赵玲月在极力压制着愠怒,但是姜飞云依旧能够从她的言语之中听出不满。
“不羞愧呀!”姜飞云耸耸肩,坦然地答道。
电话那头的,忽然沉默了片刻,随后“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滴答!
圆表发出一声针响,秒针指向远方某个方向,分针吸收来自赵玲月的三秒钟秒钟仇恨。
“呃……”
姜飞云怔然地看着自己的电话。
“这么容易就生气了?”
姜飞云撑着腮帮子,难道刚才那句没心没肺的话触怒了这位大小姐?
“唉,算了,今天就去看看这位总裁大小姐吧。”
姜飞云伸了伸懒腰。
仔细一想,自从上才应聘总裁助理,帮助赵氏制药找到了祸源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公司。
这样想来,似乎还真的有些不像话。
再加上现在姜飞云名义上可是赵玲月的男友,消失了一个多月,要是传出去未免会惹人猜疑。
姜飞云站起身,望向某个方向,看来是该去看看这个名义上的女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