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枯瘦的手颤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最后看了一眼栾栾道:“近日城里来了不少异族人,公子还是当心些好,沧罗镜城那边发生了变故,紫川城那边局势也不稳定。公子这次若是没什么特别的事,还是趁早赶回青冥来得好,只怕局势有变啊。”
易可木一惊,如今沧罗国除去锦氏这一支大旗,那么大祭司必将彻底把持沧罗朝政。历年来,沧罗国与青冥之都皆不和,大祭司一派更是容不得青冥的存在,如今锦氏一灭,便再无人牵制大祭司一派,青冥之都的处境……
易可木点了点头,“张伯提醒的是,不过锦氏覆灭,沧罗必然有一次大波动。毕竟沧罗与我青冥之间的争斗已经不是以百年来记了,那是几千年传承下来的仇怨,所以大祭司要攻打青冥当不急在一时。”
“老奴只是一个下人,对这些国事极少过问,老爷说了,公子要好生休息,这边的事公子就不要操心了,身体要紧。”张伯说。
“有劳秦老板和张伯费心了。”
易可木和张伯寒暄了几句便被一阵雷霆般的笑声给震惊了,一个魁梧大汉穿着睡衣,随意披了件袍子,就从回廊处转了出来。
那个汉子摆手斥退了前来替他换衣服的婢女,“老子是见恩公,又不是见黄花大闺女,有那么些讲究么?”
“公子,老爷回来了,你们慢慢聊。”张伯迎上了秦老板,简单地说了下情况。
“恩公,我可算把你盼来了!”秦老板迎上来便是一拜,易可木连忙将他扶住,有几分无奈:“秦老板,您这每见一次就拜我一次,您叫我这个晚辈情何以堪啊?”
“应该的,应该的,若不是恩公几次舍命相救,我秦知意只怕投胎都有几个年头了。”秦知意哈哈大笑,声音中气十足,洪如晨钟,秦府原本安静的气氛一下就被他这笑声给打破了。
“张伯,快去备桌好酒菜,我要和恩公痛饮几杯。”
张伯连连应是,招呼了人在外间候着,自己亲自张罗去了。
秦老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彪形大汉,扎实的肌肉盘了一身,大大咧咧的,年轻时候是一个十足的冒险家,在西海漂泊了大半辈子,还曾当过海盗。可是那一次,他带着一行人,沿着一条不知哪里得来的路线漂到了幽灵海。
据说穿过幽灵海,便能看到北之极,找到一座叫云海之森的仙山,可是,仙山没找到,自己的船只全部葬身在幽灵海里。
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不曾想,上天有好生之德,那一次他躺在一个棺材里,随着海水飘了不知多久,被恩公易可木发现,才捡回一条命。而那棺材里,还有一尊美得不知是什么的玉石雕像,他一直说那是海神在保佑他,之后,那尊雕像就被他天天一小贡,一年一大贡,虔诚至极。
“恩公这次怎么晚来了好几天呢?路上遇上什么事不成?”秦知意大大咧咧坐下,一脸担忧地问。
“只是稍稍耽误了。”易可木道。
“那就好,最近沧罗那边不安宁,我一直担心着呢。”秦老板一眼瞧见栾栾抱着一个火盆,呼呼地睡着了,不由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