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征路途漫漫,张海也并不原因因为一时的冒进而使得最终的进度受到影响,因此向西的方向很明确:就是那最西端的西班牙17世纪以来的新首都马德里及其附近的心腹地带。如果对手最终逃亡到美洲,那也只能从长计议了,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在西方之地得到必要的国力补偿。在核心目标确定的情况下,张海其实在心中已经做出了决定:如果敌人打算来乞求谈判,那么自己不会像以前那种强硬的态度,而是暂时答应一些可以接受而且对新朝有利的条件,以最大限度的达成目标。
在这平坦而少有山区的原野之上,规模庞大的队伍竟然能够展开全战斗横队展开行军。负责警卫的人们不用爬山也不用冒一些生死之险就可以看到几十里以内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这气候相对温和的欧陆之地,真正影响到战斗力的大雨天总的来说还比较少。
这粗旷的异域之地也让张海明白了为什么中国的传统兵法讲究“诡道”“三十六计”之类,而古代西方军事思想甚至近现代西方军事思想就不流行这套。
孙子的“九地篇”恐怕有多半在这欧陆之地就没有用武之地。在这样平坦开阔随处都可以征掠到足够给养甚至还有稳妥的水路战略后勤的地方,要想打一支军队的埋伏或者搞什么疑兵之计什么水淹七军火烧粮道之类,那实在太难了。而分权文明的形态和多样化的文化语言体系,又最大限度的遏止了各种阴谋诡计策反手段。战场上的队形和兵种、训练的具体条例也就成了人们重点注重的方向而促进了古典时代的军事科学进步。而在东方,庞大的兵源潜力、相近的文化还有复杂的地理地形都让战争的复杂性很大程度上提升。
不过这一切对于张海乃至其统帅的新军主力部队来说显然是一件好事。如果论领兵打仗或者玩诡道,只要是经常打仗的地方,必有连刘洪涛也无法企及的名将。自己的弟子们就算有所选拔和培养,那最多不过是从几千人中挑选出来的,就算有种种有利条件,又如何能同万人百万人中诞生出来的龙凤比军事天赋与情商呢?
大军从基辅附近向西出发,连续开进了大半个月左右的地带,渐渐的逼近了波兰帝国的心腹华沙。因为有了足够的马队,在广袤而越来越富饶的土地上获得给养的效率更高了。有的时候发现方圆附近百里内的水井都被扔下了尸体,队伍就展开急行军跨越数十里到百里左右的地方来到另一处人家。
在人烟相对稠密农业潜力巨大的地方搞“坚壁清野”越来越显得毫无用处。如果“壁”不够坚,甚至根本当不住新军主力部队小股力量的轻易攻击,在广袤的人烟稠密地区“坚壁清野”也就成了天方夜谈。就像如果79年的中国军队有对印作战对朝作战时的心理素养和战斗效率,一个礼拜攻势之内轻易消灭当面上百里纵深内的任何越军,那么越军所谓的“坚壁清野”也将成为一个笑谈。经历过这么几次事件,如同阴云一般的忧虑也消散了不少。
在西征之前,新军主力部队最担忧的问题有二,一是对方坚壁清野的可能性,二是那数量众多的堡垒。而实践证明:张海显然高估了那些欧洲的堡垒,发射四两到六两弹丸的线膛炮炮弹几乎就能打穿不少堡垒的墙壁了。那上万个城堡,并非个个都如想象中的那样是修建在山上的仅仅比布达拉宫略逊色些的建筑。这种堡垒在展开射击的时候也不可避免的要依托射击口。可是灵活而精确的线膛抬炮,特别是从西班牙新军中缴获的那些在很大程度上的解决了这种威胁。城堡中射来的火力最多威胁到八十步到百步左右的距离上,超过这个距离就可以用廉价的手段来防护了。而那些精度不是很好的后装线膛炮在这个距离上也能把弹丸打在敌军射后不超过四个方向上半尺左右的距离内。可以轻易的给依托堡垒开火的人以伤亡的压制。之后,就是那堡垒就会在火力的精确压制下被精确的以特制的推杆雷灌满白烟。
而缴获过来的充足火炮和弹药更是能相对廉价的威胁这些大多数规模并不算的城堡要塞。
这样一来,摆在新朝西征部队前面的就只有一个问题:西方的潜在对手们在大军面前会不会联合起来,会不会派人来谈判。那种新式兵器的影响力究竟有多强、扩散有多大。
张海想到这里的时候就在一天安下营来的时候找到宋子悦、几名影卫亲信还有亲卫连的一些军官乃至柳香等人召开了一次密会,询问道:“这一路以来,我们携带的那些‘决战手段’保管的还算良好吧?有没有出什么问题?抽查过么?”
“抽查过,这个月抽查过其中的十枚,除了一枚的引信似乎有些问题外,其他的没有什么问题。”
听到这样的话,张海的心也多少安了下来。按照计划,如果没有太多的意外因素,新军主力部队加上后续补充的兵力足够击败西方所有的兵源潜力,但这却是建立在对方的军事水准短时间内不可能有太大提高的基础上的。
想到这里的时候,原有的一些战略方针似乎又有些动摇了。此时代的欧洲经过文艺复兴早期至今二百年左右的发展,很多地方都有着毫不逊色的工艺能力和兵工制造能力。所欠缺的仅仅是在管理与组织上的一些经验,一旦让某些势力在被征服之前积蓄了足够的力量,那么后果将是不可预料的了。
想到这里,张海就放弃了有机会暂时求得同某些势力妥协的打算:只要敌军阻挡不住大军前进的步伐,西征大军就会按照计划和步骤的对欧洲诸势力展开攻掠并最大限度的限制其积蓄力量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