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沉,抿着唇,突然有些后悔这些年对南市的人和事不管不问,喉咙有些干涩的道,“白执,把我之前在这边的朋友们的信息都收集一下,特别是苏小橙,尽快查出她的联系方式。”
她的语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几分,心口仿佛被压着一块石头,鼻头微酸,越想越不是滋味。
三年前跳海昏迷后,等她醒来接受了自己的处境后,再想联系苏小橙的时候,她这个二十多年来形影不离的最好的闺蜜已经联系不上了。
当时她本就身心疲惫,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当她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那边传来机械冰冷的声音时,她便再也提不起力气尝试第二遍了。
在她和身边的人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她这三年来基本断了南市这边的人和事的消息,她突然回来,完全是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知道的状态。
“还需要查别的吗?”白执委婉的问。
“不用。”
苍怜摇摇头,脑子有些乱,被她关在小黑屋三年的情绪汹涌的席卷而来,躲了三年的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招架,再次选择了回避,很怂的想着能躲一时是一时。
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车辆已经开到了南市中心地段一栋崭新的豪华酒店,洲际酒店门前。
统一着装的门童礼貌绅士的帮她拉开了车门,赏心悦目的前台温柔的接待了他们,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绅士的让她觉得别扭。
苍伶有些恍惚,她真的回了南市?
站在洲际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苍伶看着窗外熟悉的风景,轻轻敲打着落地窗上巨大的玻璃,语气随意的道,“这南市最大的酒店是哪个家族建的?”
她才离开短短三年,南市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这家酒店,不像是牟家旗下的产业。
“这家酒店背后是一个跨国公司,两年前突然出现在南市,背后的大老板据说在国外,很神秘,没人见过,不过这位神秘人物财力强横,不到两年的时间,这间跨国公司就发展成了可以喝盛世集团并肩的庞然大物。”
“嗯?”苍伶眉头微皱,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而且是哪哪儿都不对劲。
牟家怎么会容忍一个来历不明的公司短短两年时间在南市崛起,这个神秘的跨国公司背后的老板又是谁?他为什么会突然来南市,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疑问,却一丝头绪都没有,眉头皱成一团,渐渐习惯了掌控大局的她很不习惯这种突然的茫然和无措。
“让我们的人去查,牟家,还有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公司。”苍伶没察觉到,她说话的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了几分焦虑,连声音都比平日里拔高了几分。
白执担心的看了她一眼,想劝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是没能说出来,“好,你早点休息,明天是牟家老爷子的葬礼。”
“嗯。”苍伶点点头,示意白执离开。
独自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原本的几分睡意被夜里微凉的风吹散,苍伶索性换了套衣服,带上墨镜,独自离开了酒店。
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常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格外让人安心,原本紧绷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放松了不少。
路过一家灯火阑珊的酒吧,苍伶感觉门外的装饰有些眼熟,突然来了兴致,抬脚便走了进去。
苍伶要了一杯鸡尾酒,安静的坐在吧台,听着台上有些熟悉的音乐,看着酒吧里不算陌生的布置和氛围,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来过这地方。
她眉头微皱,有些心烦的想离开的时候,一个穿着花里胡哨的高定西装,带着几分猥琐和油腻的男人挡住了她的路。
“美女,一个人啊,哥哥请你喝一杯。”男人说完就伸出带着浓重的烟味的爪子朝苍伶的肩膀靠过来。
她嫌弃的往后退了两步,眉头微皱,冷声道,“滚开!”说完便想转身离开,一个猥琐的世家子弟,她懒得多给一个眼神。
“爷就喜欢这种带劲的。”
苍伶的衣摆被男人肥硕的大手扯住,几个酒吧的保镖不动声色的围了过来,原本坐在她附近的几个客人都识趣的躲远了。
酒吧里的客人看男人的眼神厌恶中带着几分敬畏,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句话。
苍伶的一颗心渐渐沉入谷底,她冷冷地扯了扯嘴角,眼神冷厉的盯着目光猥琐,有恃无恐的男人,“你想干什么?”
“爷看上你了,跟着我,保准你吃香的喝辣的,整个南市都可以横着走。”男人挺了挺肥大的肚子,努力瞪大那双芝麻大的眼睛,盛气凌人的道。
“就凭你。”苍伶差点被这个胖子逗笑了,不懈的勾了勾嘴角,不以为然的道。
他以为他是牟聿吗?搞笑。
就在苍伶准备动手的时候,男人身边的狗腿子得意的道,“我家大哥是盛世集团最大的股东,马上就是牟家的掌权人了,我劝你识趣点,我家大哥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好好伺候着不会亏待你的。”
男人狗仗人势的话瞬间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准确无误的刺中了她的心口。
苍伶快速的眨了眨眼睛,再三确定眼前肥头大耳的男人不可能是牟聿后,在所有人都还没有过来的时候一把扯过面前的男人,掐着他的脖子按在吧台上,冷声问,“你是谁?和牟家有什么关系?”牟聿呢?他在哪儿,盛世集团和牟家在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她有无数的问题,立刻马上就想统统知道答案,她虽然心里乱成一团,却也知道现在人多眼杂,不是说话的地方,只能假装被这个猥琐的男人惹恼了,丝毫不敢提及那个她藏在心里最深处的名字。
“我??????我是牟老爷子的远方侄儿,死女人,赶紧松开,牟家不是你惹得起的。”男人的眼中带着几分慌乱和愤怒,他发现苍伶放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有往死里掐之后,很快便又嚣张了起来,就算被人扣住了脖子也不忘凶狠的威胁她。
苍伶的眼神冷了几分,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吓得男人直咳嗽,气急败坏的让身边的保镖去叫人。
她冷淡的瞥了一眼匆匆离开的两个保镖,扣着男人脖子的手没有丝毫松开的痕迹,心里却荡起了无数波澜。
叫人,是去叫牟聿吗?